這些負責搬動的工人都是小高衙內從府裡帶出來的家丁，對自家少爺的命令自然是言聽計從。
而且二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小高衙內拿得爽快，這些出賣體力的家丁當然也接得樂呵。
在衆人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在外面亂說話，小高衙內才揮了揮手，把這些人給打發走了。
眼前這間庫房佔地空間極廣，除了倉庫上一任主人留在這裡的少量雜物之外，這次從巫雲山被運回來的石頭，大大小小一共有三、四百塊。
這些石頭大多數都是外表粗糙，形狀各異，被裡裡外外堆放在一起，倒是像極了一座廢舊的石頭山。
小高衙內見閒雜人等都走光了，這才溜到季如禎面前好奇的問道：“你真的確定這些看上去像垃圾一樣的東西，會給咱們幾個帶來巨大的財富嗎？齪”
其實對小高衙內來說，錢財什麼的根本就不是他關注的重點，之所以會跟着這些人折騰，圖的就是一個熱鬧。
姜洛汶雖然什麼也沒問，但此刻他的心裡也有些沒譜。
他知道那些形狀各異的石頭有可能是玉石的原石，如果運氣好，確實能在這些原石裡發現瑰寶，可如果運氣不好，這些石頭恐怕就真如小高衙內所說的那樣，變成了一堆垃圾。
變成垃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從受了季如禎的提點，他是真的很想找一個合適的契機，可以從姜家抽離出去。
他現在辛辛苦苦幫他爹打點鋪子裡的生意，已經預料得到，目前所付出的一切，早晚有一天，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所以跟小高衙內純粹就是來打醬油的心態來比，姜洛汶非常期待這次的成績，一旦竹籃打水一場空，損失銀子和浪費人力是小，夢想成空，可就是一次巨大的打擊了。
見兩人臉上猶疑不定，季如禎走到那些石頭面前來來回回摸了一圈，才轉頭問道：“你們知道玉是怎麼由來的嗎？”
小高衙內被問得一怔，雖然他在市面兒上看到不少漂亮的玉石，但關於玉到底是怎麼來的，他還真沒研究過。
姜洛汶比小高衙內強了一點，“我以前看過這方面的書，書中提過，玉石的形成，好像跟地質變遷有關，但具體的變化過程，我還真是不太瞭解。”
季如禎微微一笑，對兩人道：“說到玉石的變化過程，還要追溯到十幾億年前，大概在崑崙山脈所在的位置，曾經是一片淺海地帶，那裡有大量的白雲岩，而白雲岩就是玉石的主要來源之一。後期經過地質變遷，地底發生了一些斷裂活動，地底岩漿的熱液延着斷裂帶與白雲石發生融合，再經過超長時間的沉澱，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玉石。”
小高衙內聽得嘖嘖稱奇，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聽懂。
姜洛汶倒是聽懂了，不過，他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就算玉石是通過這種方式形成的，你爲會很那麼敢肯定，巫雲山會有玉礦？”
季如禎道：“因爲我關注過巫雲山一帶的地質情況，發現那裡是地震高發地帶，而且順着巫雲山再往西走，比如柳家村、鬆縣、何家鎮這幾個地方都是地震的高發區，如果你們手邊有地圖的話，就會知道，何家鎮再繼續往西走五百里，就是崑崙山脈腳下，這說明什麼？”
小高衙內傻傻地搖頭。
姜洛汶雙眼一亮，迫不及待道：“你是想說，巫雲山剛好位於那條斷裂帶之上？”
小高衙內繼續露出一臉呆傻的樣子，“如果巫雲山在那條斷裂帶上，那你剛剛說的什麼柳家村之類的地方，豈不是也有玉礦存在？”
季如禎翻了他一個白眼，“你當玉礦像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啊？雖然這幾個地方都在斷裂帶上，但只有巫雲山纔有白雲石。”
說完，她揮手指了指堆在地上那些大小不同，形狀各異的石頭，“別看這些石頭外表有些不咋地，我敢保證，只要用割玉機將外面僞裝的那層外衣慢慢割開，就算不能個保個從裡面採出美玉，至少咱們砸在上面的銀子也不會就此泡湯。”
小高衙內渾身上下頓時被打滿雞血，興致勃勃道：“既然如此，現在還等什麼，趕緊把這些石頭全都打開，看看這次咱們能賺多少銀子。”
季如禎沒搭理他，而是將目光落到姜洛汶的臉上，“關於割玉的人手，你有什麼打算？”
這些石頭現在雖然看着不怎麼樣，但如果真能從裡面割出好玉，勢必會在市面上賣出一個好價錢。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們必須尋找合適的人選來操持這個差事，如果被找來的割玉師是個大嘴巴或是藏有私心，雖然未必會給她們帶來多大損失，但迎接她們的麻煩肯定小不了。
“放心吧！”
姜洛汶胸有成竹道：“關於割玉師和割玉所用的器具，早在這批石頭被運回來之前，我就已經安排好了。對方曾經受過我的恩惠，人品方面絕對信得過。現在唯一讓我頭疼的是，這些玉被開採出來之後，你打算以什麼形式賣出？如果是開店的話，以我目前的情況，恐怕是
不好拋頭露面。”
畢竟他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姜家二少爺，如果突然以私人名義開一家店鋪，到時候整個姜家肯定會來摻一腳，他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產業，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姜家人所染指。
季如禎壞壞一笑，“關於拋頭露面這件事你儘管放心，我已經決定，將這個露臉的機會移交給小高衙內。”
“啊？我？”從始至終，小高衙內一直把自己當個旁觀者，雖然忙沒少幫，力沒少出，但對他來說，他純粹就是個湊熱鬧的，根本就沒想過從中落過什麼好處。就連剛剛請家丁吃飯拿出來的那二十兩銀子，都是他私自掏腰包自行解決。
沒想到季大小姐出其不意將目標落到了他的身上，這對小高衙內來說，可真是有點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