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思然上車開始，她的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
“還是接吧。”黎子曜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除了宗政玉澤不會有別人這麼討人嫌了。
“不接！”方思然搖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睛緊盯着手機屏，只要一來電就拒接，然後自顧自地笑得前仰後合。
黎子曜笑了笑，沒再說話，這對錶兄妹真是一點都沒變。而她，還能像以前一樣笑得那麼開心，實在是太好了。
在見她之前，他很擔心，怕她不開心，怕她受委屈，怕她成爲兩個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就像她說的，他們只是幾天沒見而已，可爲什麼他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呢。
是因爲她結婚了嗎？是這個原因嗎？
前幾天，他怕她回家祭祖後心情不好，特意從自己所在的華府飛往費城去見她，結果到了學校卻聽說她辦了休學。他立即打電話給宗政玉澤，這才知道她嫁人了。
雖然到美國哈佛大學讀法學專業是他從小的志願，畢業後沒有回國而在一家頂級律所做律師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是，在他得知方思然短時間內不會回學校的時候，他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立即回國。
沒有她的美國，他便沒有再留下去的意義。
所以，當他結束了手上的案子，就立即買了機票回來。
他心裡很清楚，即便自己回來也太遲了，已經沒辦法向她告白了，因爲她已經成爲了別人的太太。不管她願不願意，不管她開不開心，她都必須維繫這個婚姻。
而不論她過得好與不好，結果對他來說都一樣的殘忍，可是，他就是想見見她，也必須要見見她。
黎子曜看了一眼還在氣宗政玉澤的方思然，第一次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後悔。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認識她已經六年了。
第一次見她時，她剛剛寄住到宗政家不久，那年她才十五歲，而他已經二十二歲了。
一個成年男子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女生一見鍾情，對於受過嚴格家教的他來說，這種感情簡直和犯罪差不多了。
或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才把自己的感情一直隱藏在心底，哪怕她一天一天慢慢長大，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若是早知有今日，他應該早一點表明心跡纔對。
黎子曜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痛得他不由自主地長長吁了一口氣。
“是不是我表哥太煩了？”方思然側過頭，打量了他幾眼，索性直接關了機。
“不關他的事，是我昨晚沒睡好。”黎子曜溫柔地笑了笑，他不可以太自私的，只要她過得開心那就足夠了。
“倒時差最可怕了。”方思然用力地點了點頭，對此她深有同感，“每次都害我生物鐘嚴重紊亂，嚴重時還會影響食慾。”
“能讓你沒了食慾，那還真挺嚴重。”黎子曜打趣了一句，趁着紅燈，伸手過去拍了拍她的頭。
“哼！”方思然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能吃，扭開頭不理他，可不到一分鐘就忘了這段恩怨，轉回頭問道：“子曜哥哥，你這次會呆幾天？”
“嗯？這次……或許會多呆一些日子。”黎子曜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而是閃爍其詞。
這次回國原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之前一心只想見到她，至於見到之後的事情，他還沒有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