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念點頭：“嗯。”
她停頓幾秒，深吸一口氣，有點緊張的看着他：“是你嗎？”
他沒有猶豫，直接否認：“不是。”
她瞬間就鬆了口氣。
伸手拍胸口的時候，卻聽見他繼續說道：“不是我讓人去做的，但也跟我有關係。”
“什麼？”
顧小念眨眨眼，剛覺得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他慢悠悠甩出的這一句，又將她的心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跟你有關係了？”
厲南鋮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勾脣笑了笑，先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給她：“顧小念，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我說這些事情是我讓人去做的，你會怎麼樣？”
她懵了下。
“你會因爲這件事情，對我產生很不好的印象嗎？”
這件事，的確不是他示意手下的人去做的。
可林嬌嬌，也的確是他讓人送到那人手裡去的。
所以，和他也有着間接性的關係。
他從來就不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踩着無數人的“屍體”，一步步走上來的。
他的手上，沾了很多血。
他的身上，也揹負了很多條人命。
哪怕那些人是自己受不了壓力自殺的，可也是因爲被厲氏逼到走投無路。
“我也不知道。”顧小念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可我希望，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能幫我出氣我很高興，但我不希望是以這樣的方式。”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名譽比什麼都重要。”
“發生這樣的事情，心理素質不好的，搞不好會自殺。”
厲南鋮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以慢慢告訴你。”
“林嬌嬌十二歲那一年，就因爲校園暴力事件被勸退學，從十二歲到她十六歲這四年裡，她換了五所學校。”
“每一次，都是因爲同樣的原因。”
“都是因爲校園暴力？”顧小念蹙起了眉頭。
她對校園暴力是深惡痛絕的。
以前她念初中的時候，學校裡也曾發生過校園暴力事件。
被暴力的那個女孩子身心都受到重創，後來因爲精神方面出了點問題，才十三歲，就休學去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了。
“嗯。”
“最嚴重的一起，被欺辱的那個女孩子不堪羞辱，從學校的天台上跳下去，自殺了。”
顧小念臉色陡然一變。
厲南鋮看着她的反應，慢慢說道：“女孩子還有個哥哥。”
“綁架林嬌嬌，並且拍了她****的人，是那個女孩子的哥哥。”
顧小念猛的擡起頭：“可林嬌嬌不是被你的人帶走的嗎？那個女孩子的哥哥怎麼會……”
厲南鋮抿了下脣，墨色般漆黑的眼眸看向她，沉默着。
對視片刻。
顧小念漸漸明白過來了。
“是你讓人……”
“嗯。我讓人找到了那個男孩子，給了他一個報仇的機會。他說，他願意承認所有責任。”
“不過，比起林嬌嬌對他妹妹所做的那些事情，他的報復手段，算是很輕了。他比我想象中善良多了。”
這麼說來，這件事情並非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在知道了真相後，顧小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她有設想過。
如果是她最看重的親人被人欺辱了，又因爲那個人自殺的話，她要不要報仇？
有機會報仇的話，她是選擇讓往事過去，還是報復回來？
想了想，她選了後者。
厲南鋮所做的，就是給那個男孩子一個可以報復回去的機會。
算不算過分？
在聽完他剛纔說的那些事情後，她覺得一點也不過分了。
林嬌嬌轉學了五次。
可想而知，她參與了多少校園暴力。
逼得人家都跳樓自殺了，當時是做了多過分的事情？
她在參與了那麼多校園暴力事件後，還能好好的念着書，之前的那些事情肯定都是拿權勢壓下來的。
林維東這樣一次又一次縱容她女兒欺負同學，以爲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可以靠他的權勢解決掉，這一次，就讓他爲自己愚蠢的想法付出點代價吧。
顧小念一開始，還真想過讓厲南鋮放他一馬。
林嬌嬌已經被教訓過了，她也不想將人逼到死路。
可現在，她不可能再爲林維東求情。
也不再覺得林嬌嬌可憐。
這對父女，就該被比他們更牛逼的人好好教訓一次。
讓他們知道，這世界上比他們牛逼的人多了去。
他們可以仗着權勢欺負別人，那比他們更厲害的人，也能用權勢收拾他們。
“我知道了。”聽他說完，顧小念咬咬牙，氣道，“林嬌嬌是活該，那個林維東也是活該！他們這對父女就沒安好心眼，仗着自己有點權勢，到處欺負人。”
“現在，輪到他們被人欺負了，就得讓他們也嚐嚐受人欺壓的滋味。”
看着她憤然的模樣，厲南鋮輕笑一聲：“你不覺得我很壞？”
顧小念搖頭：“她活該。而且，你給了那個男孩子一次報復的機會，也相當於間接性的幫助了別人。我想，對他來說，能爲自己的妹妹報仇，他心裡一定很高興吧。”
“不過……”
顧小念有點擔心那個男孩子：“他做了那樣的事情，被警察抓到的話……”
“不會。”厲南鋮勾勾脣，“他現在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而且，林嬌嬌也不敢報警抓他。”
“爲什麼？”
“當年的那出命案疑點重重，到底是不是自殺，還不一定。”
顧小念驀的睜大眼：“難道是他殺？”
厲南鋮笑了下，伸手揉揉她的頭：“這些，我就不大清楚了。總之，林嬌嬌應該有把柄落在那個男孩子手裡，所以，她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你之前連吃零食的心情都沒有，就是因爲這件事？”
顧小念咬了下脣角，點頭：“我以爲，是你的人去做的。”
“我是有這麼想過。”
“什麼？”
他一點也不遮掩，直視着她：“如果沒有查到那個男孩子，我會讓人這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