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搖着頭。
“不知道,戎軒什麼都沒說都昏了過去,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可是昨晚雪梨打電話向她求救了……
“等戎軒醒了自然就明白了。”
說着,輕輕拍着江珊的背,“別擔心,醫生不是說檢查不出什麼嗎,那肯定不是什麼大病,可能就是太累了。”
嘆了口氣,江珊也只得去這麼想。
醫院外,大山握着手機打了一遍又一遍,終於聽到那邊傳來男人有氣無力的聲音。
“小山山,你奪命連環扣催鬼呢?”
大山眉頭緊蹙,眼底滿是溫怒。
“你在哪?”
“你管我?”
大山眸子一沉,直接低吼出聲。
“紫瞳,你是不是想看着邵爺死啊!”
電話裡的人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昨夜邵爺頭疼昏倒了,中途醒來也是一臉痛苦,醫院檢查不出什麼毛病,這種時候你在哪?”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接着便聽到對面的男人驚呼出聲。
“靠,不早說!要是爺有個三長兩短,我特麼就把你當小白鼠用!”
說着,對面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大山拿下手機,打開車門朝着醫院裡面走去,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到底是哪裡疏忽了?
邵千雲送江珊回了邵宅休息,見邵家氣氛低迷,便叫大山好生照顧邵戎軒,自己留在了邵宅照顧兩個長輩。
午時,病房的大門哐噹一聲打開,清瘦的男人帶着大墨鏡衝了進來,迫不及待就朝着病牀邊跑去。
取下墨鏡,一雙異常顯眼的紫色瞳孔便露了出來。
“爺,你還活着沒?”
大山從衛生間裡出來,聽到男人的話,心底一陣氣結。
“邵爺沒活着你也活不成。”
“嘖嘖嘖……”
不以爲然的搖搖頭,紫色的眸子掃過不遠處壯碩的男人。
“小山山,我看你就是皮癢癢。”
“別廢話,趕緊看看邵爺到底怎麼回事!”
要說他大山最不願和誰打交道,那麼就是這個陰陽怪氣的鬼醫紫瞳。
他這雙眼睛可不是天生的,是他自己拿自己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實驗,結果丟了半條命,恢復以後一雙眼睛就變得和常人不同,看上去格外詭異。
紫瞳仔細瞧着邵戎軒的模樣,又撐開眼簾,瞧着他的瞳孔,最後又是摸又是嗅,再然後起身看着一邊的大山。
“去找護士姐姐借用一下抽血的東西。”
大山欲要拒絕,可一看邵戎軒昏迷不醒,還是掉頭去了外面。
不多時回來,手中多了一次性用品,紫瞳二話沒說直接抽了兩大管血,便匆匆出了病房。
來去匆匆,只餘下大山一臉無語的留在了病房中。
然一個小時後,帶着墨鏡的男人又回了病房,手中竟然還拿着一個小香爐。
“這是幹什麼?”
紫瞳取下墨鏡,勾着脣,將點燃的香爐放到了牀頭,不多時昏迷的男人竟然眉頭觸動,有了醒來的跡象。
大山眼底多了一絲欣喜。
“邵爺?”
“別瞎叫,要醒來還有一會。”
說着,紫瞳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
大山跟了上去,有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紫瞳訕笑一聲,聳聳肩。
“我猜是有人別有用心,因爲爺身上中的蠱,極爲難得。”
蠱?
面色一沉,大山十指握得咔咔作響。
“我每天都跟在身邊,什麼人還有機會給邵爺下蠱?”
紫瞳微微挑眉。
“也不算是蠱,準確的說是被下了蠱的人,接近了咱們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對於雨林中某個神秘部落的女人靠這種東西把蠱下在自己身上,然後通過它來控制男性,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能弄到這種東西都更是鳳毛菱角。
看來這次出手的人,勢力只怕不弱。
女人?
大山眉頭微蹙,要說邵爺身邊的女人……那麼就只有夏小姐。
可是夏小姐沒有理由害邵爺,他們還有孩子,還一度談婚論嫁……
“邵爺身邊倒是有個女人,已經懷了孩子,和邵爺也是要結婚的關係,會不會是她?”
紫瞳搖搖頭,紫色的瞳孔中帶着一絲玩味。
“不會,中了這種蠱的女人懷不了孕,如果不是爺喜歡的女人,那麼這件事可能就麻煩了。”
“爲什麼?”
“因爲咱們爺離不開那個女人啊。”
離不開那個女人?
大山微微一怔,“邵爺不喜歡的女人用了這個歹毒的法子,而那個女人又不能生育,邵爺和她在一起不是要絕後?這根本就是個死循環!”
“沒錯,這就是個死循環。”
所以在神秘部落中,一個家裡只有當家的女人會用這個東西,而那些男人會和家裡別的女人生兒育女,可在他們文明社會這顯然不行。
大山深吸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頭,“難道就沒有辦法治?”
“有,九死一生。”
心尖一顫,大山轉眸盯着紫瞳,眼底滿是驚愕。
竟然如此兇險?
雙拳緊握着,沉默了片刻,大山呼了口氣。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在他眼皮子下害了邵爺,他一定要他後悔來了這世界!
……
小別墅裡,夏雪梨醒來已是下午,睜開眸子便看到潔白的天花板,奢華的水晶燈,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趕緊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感覺到孩子還在,心底鬆了口氣。
“醒了!丫頭醒了!”
不遠處沙發邊,看到夏雪梨睜開眸子,杜意擎趕緊起來走了上來,只是牀上人兒面色蒼白,看着叫他心疼。
“雪梨,沒事了,爺爺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爺爺?
楚楚微微蹙眉,轉眸看着一旁勾着脣角的男人,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杜南笙淡淡一笑,壓低了嗓子。
“雪梨是爺爺的親孫女。”
親孫女?
楚楚嚥了嚥唾沫,以前她看電視知道豪門密辛多,如今可是見着活生生的了!
昨天她還以爲杜南笙是因爲喜歡夏雪梨,沒想到竟然是兄妹!
大牀上,夏雪梨微微蹙眉,接着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固執的轉眸看着另一邊,夏雪梨喉嚨哽咽。
“我說過,我沒有親人,也沒有爺爺。”
杜意擎心底刺痛,眼中多了一絲愧疚。
“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丫頭你餓了嗎?我讓人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不餓。”
咕嚕嚕……
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夏雪梨目光微閃,不由得多了兩朵紅雲。
杜意擎輕笑出聲,轉眸看着不遠處的杜南笙。
“讓他們把飯菜送上來。”
杜南笙點點頭,轉身朝着樓下而去。
楚楚走上前,又幫夏雪梨把了脈,然後從牀頭的盒子裡拿了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子。
“吃了吧。”
熬藥太苦,她也擔心她受不了,於是乾脆自己辛苦點幫她做了藥丸子。
夏雪梨什麼也沒說,直接將藥丸子吞下,此刻她除了相信這幾個人,似乎已經沒了別的選擇。
見她乖乖吃了藥,楚楚起身看着對面的杜意擎。
“不要太操勞,費神也不行,別忘了今晚還有治療。”
治療?
夏雪梨心底多了一絲疑惑,老佛爺還需要治療什麼?
杜意擎笑着點點頭,此刻他不是威嚴的杜家老佛爺,而是一個普通的爺爺和一個普通的病人。
“知道了,放心吧楚楚丫頭。”
不多時杜南笙回了臥室,親手端着可口的小菜和粥,夏雪梨吃了不少,但因爲保胎只能躺在牀上,看着窗外較好的天氣,腦子裡不知爲什麼閃過一個男人冷峻的臉。
面色沉了沉,夏雪梨眼眶泛紅乾脆閉上眸子,將腦子裡那些畫面全數驅逐。
邵戎軒……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或許等她生下孩子,他們之間還能平和的談談,她是個沒有孤苦伶仃長大的孩子,那種痛她比誰都深刻。
“安心住在這裡,誰都不會來打擾你。”
說着,杜南笙替牀上的人兒掩了掩被角。
夏雪梨淡淡一笑,“謝謝,我想一個人待會。”
杜南笙點點頭,轉身出了臥室。
偌大的臥室中,夏雪梨雙手輕撫着隆起的腹部,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
“寶寶,怎麼辦……即便你爸爸那麼壞,可我還是很想他。”
她竟然開始有點理解她母親的心情了,深愛着一個人,便要生死相隨。
明明邵戎軒如此混蛋,可她還是忘不掉他。
伸手擦掉眼角的淚花,夏雪梨咬着脣,深深呼吸。
“邵戎軒,如果孩子無恙,我會原諒你……”
呢喃出聲,好似說給自己聽,也好似說給某個遙遠的男人聽。
她夏雪梨愛恨分明,最不喜歡拖泥帶水,可偏偏在邵戎軒這件事上,她已經做不到那麼果決。
或許她該試着去聽聽他的解釋,萬一那個男人有苦衷呢?
心底的沉痛緩和了幾分,夏雪梨抿了抿脣,目光微閃。
“那等你出生,我們就回去找爸爸。”
然後解除一切誤會,他們開開心心的一起生活,就好似他們之間說過的那般。
一生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