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不開眼的海盜

到下午的時候,已經陸續有人帶着銀子過來主動認罰,交待自家隱瞞的田地了。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能發現,章家莊這次田地丈量工作的細緻程度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可怕,光是從那張繪滿一塊塊田地的大地圖上面,就知道自家隱瞞的田地根本逃不過去,還不如在被查出來之前主動認罰,免得真的被收了地去。

在田家營的田地丈量工作從正式開始到結束,共進行了六天,所有田地都交了稅銀,總數比以往年份竟然多出了六成之多。原來的稅額雖然加派浮收的比例高達五到六成,但是逃稅的田地比較多,而且包稅的地主王偉家的近千畝地是不交稅的,又有胥隸從中漁利,這總數的差異就相當大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報了稅,最終還是有幾十畝地被查了出來,然後被收繳到了縣衙名下。這些地基本都是一個叫吳江河的地主家的,此人貪婪而又短視,先是死不承認偷稅之事,被查出來之後又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沒有改變章澤天的決定,自家的地就這樣就了縣衙的,也沒有了辦法。

還有就是原本每年負責這田家營包稅的地頭蛇王偉,也不甘心就這樣失去每年借收稅生髮一筆的機會,還要爲自家的田地交稅,這一出一進就是幾百兩銀子,令他心疼得徹夜難眠。後來他竟然找了幾個地痞流氓趁晚上摸到互助會臨時辦公用的院子裡試圖放火,被自衛隊夜間的暗哨逮了個正着。

章澤天對這種武力挑釁的行爲更是不肯放過,把被當場抓住的六個地痞和僱傭他們的王偉,以及這些地痞沒有直接出面的頭目等人全部送到碼頭上去勞動改造了。地痞們的刑期是一年,地痞頭目是二年,而僱主王偉直接被定了個五年,還被處以三百二十兩銀子的罰款——罰款額是他僱傭地痞付出的銀子的十倍。

有田家營的例子在前,互助會的收稅工作順利了許多。章家的名聲擺在那裡,也沒有什麼人不開眼,敢於挑釁,全部收稅工作在一個多月之內就完成了。

今年的稅雖然收上來了,但是田地丈量工作卻沒有就此停下來。章澤天撤回來了大半人手,只留下一個班的自衛隊員和兩個測量小組,繼續各村莊的土地丈量工作。這種丈量一方面是爲了今後收稅方便,另一方面也是爲了繪製全縣的詳細地圖,同時爲繪製地圖提供一次練手的機會。

今年章家包攬了全縣的稅收工作,收上來的稅額竟然有一小半是利潤,互助會直接收入了近萬兩白銀,算是意外之喜了。

包稅的事情進行的同時,章家的慶祝活動仍在進行。

與黃縣令會面的次日一早,兩位新科進士就在自衛隊的護送下返回了章家莊。章澤瑞和章澤祥兄弟二人,以及施正德的老爹施趕山,還有莊子上的許多人一起到莊門外迎接他們,隨後便是慶祝酒宴和祭祖等一系列活動,兩座進士牌樓也在莊門外開始建設。

章澤天沒有過多參與這些事情,他手上的工作太多,在陪同龔其賢參觀了書院之後,與書院商定請龔先生講學幾天之後,便回到港口工地,繼續進行港口建設,龔其賢也跟他一起來到港口。

不出意外,龔其賢對章澤天弄出來的自衛隊、互助會和港口的大量工廠等都十分新奇,在這裡連續看了近十天,充分了解了章澤天的發展思路之後才離開。

像其他人一樣,他看到章家自衛隊如此強大的武力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章澤天想幹什麼?後來章澤天雖然初步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惑,卻仍然有些不放心的樣子。不放心歸不放心,他卻沒有辦法阻止章家莊的發展,只能靜待以後的發展了。

在田家營開始田地丈量之前,南下長江口的商隊終於回來了。

長江口商隊的行程比北上船隊近了許多,按照預計的日期早該回來了,但是他們竟然一直拖到現在才返回,若不是此前已經有一艘船回來報信,章澤天都要派人去尋找他們了。

之所以回來的這麼晚,是因爲這次南下他們遇到了太多的意外。

當初南下的只是孫少傑帶領着孫海平和寧標二人,駕駛着章家原本的那艘大廣船。隨船南下的則是四個班的自衛隊船員。南下之前,孫少傑還認爲帶上這四十多人的自衛隊太過招搖,後來遇到事情才發現人手的不足。

他們南下時,南風已起,行船的速度遠不及春節前那次趁北風南下迅速,好在中國的傳統大帆船可以借到八面來風,只要不是正頂風,就能夠搶風而行,速度雖然比較慢,經過十幾天的航行,終於到達了長江口附近。

就在他們準備拐入長江口的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兩艘帆船。這兩艘帆船都是體型比較小的單桅船,又是順風而來,速度比章家的福船快得多,很快就接近了他們。

在章家水手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面來的兩船分別從船後放下四支大櫓,然後便包夾在章家福船的兩側,喊話讓他們降帆接受檢查。

孫海平發現對面的兩船並沒有懸掛官方旗幟,船上的水手也沒有穿官軍的服飾,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顯然不是官方力量,應該就是海盜了。

章家福船上並沒有火器,所有火繩槍都裝備了北上的船隊,他們手中只有章澤天在濟州島購買的那些弓弩,如果就這樣隔船與海盜對射,並沒有把握全殲對手。而且他們的福船不像廣船那樣靈活,戰鬥中佔不到多少便宜。

孫海平很快決定示敵以弱,等接舷之後再利用長槍與連發弩的優勢與其近戰,爭取一舉解決對方。

於是章家福船按照對方要求降下了船帆,同時悄悄地把人手分成兩隊,分別準備對付兩側的敵船。

海盜果然上當,從兩側同時靠了過來,並用撓鉤將三船連接在一起,便開始跳幫過來。便在此時,手持長槍和連珠弩的自衛隊員從隱藏的船艙裡面衝了出來,先對兩側敵船上手持着弓弩的海盜一陣亂射,隨後便拿起長槍反衝到了海盜船上。

自衛隊員在海盜船上排成一個橫排,從船頭掃蕩到船尾,再返回身來掃蕩到船頭,兩艘海盜船上已經沒有能夠站着的海盜了。一多半海盜被長槍和弩箭幹翻在了甲板上,其餘的眼見無法抵敵,跳到海里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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