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破空聲接連響起。
阿涵一聲不吭,沒過一會冷汗就一滴一滴的下來了,腦門上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眼睛下來。
阿涵的臉上都是汗,腦子裡漲的很七六,她不知道現在腦子裡是一片空白還是有很多東西塞在裡面。
反正就一句話:不能倒下。
身體沒有麻木,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鞭一鞭落在自己身體上,身體現在是什麼樣?不知道,阿涵不敢往下看。
從小到大漠炎域也沒有這樣懲罰過她,生不如死!
她覺得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快撐不住了,但是在漠炎域沒有停下來之前不能跌倒。
一鞭一鞭劃破空氣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這時候阿涵終於跪倒在地上。
漠炎域看着地上的阿涵,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這一次懲罰:一是懲罰你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二是懲罰你在沒我允許之前,竟然敢跑。三是懲罰你傷了白荼。以後你要是再敢動白荼一根汗毛,我就要了你的命。”
阿涵的嘴脣已經發白,她艱難的說:“是”。
漠炎域說完後,轉身就走了,沒有管地上的阿涵,剛纔那個拿槍頂着自己的人,恭敬的爲漠炎域拉開了門,跟在漠炎域身後一起走出了地下室。
阿涵試着動了動身體,這具身體到底還是自己的。但是她每動一下,身體傳來的疼痛就痛一分。這次漠炎域還真是打算,一次算清所有的賬。
試了幾次以後,阿涵還是沒能從地上起來。
反倒是筋疲力盡了,她乾脆就躺在地上。地上很涼,身體很痛,這時候她還才確定自己的眼淚終於出來了,竟然還能夠感受到眼淚從自己的皮膚上劃過的感覺。
從小到大對漠炎域忠心耿耿,卻換來這麼一個下場。此刻阿涵心裡對漠炎域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疑惑和痛恨。
自己幾十年的努力還比不上一個一個白荼。
一個女人,沒有爲漠炎域做過什麼事情,甚至已經是漠北琅的人了。就因爲這麼一個女人,把自己傷成這樣。
看來這幾十年來的努力漠炎域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這就是我用命換來的結果嗎?
她很用力的勾起嘴角,很痛苦的笑了兩聲,很疼,疼得她幾乎都笑不出來了。但她還是想笑,自己幾十年來所做的,終究還是抵不過那個叫白荼的女人。
阿涵就這樣傷心了很久,她從地下室裡出來後,拖着渾身是傷的身體,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住處。
鮑叔終究是不忍心阿涵受那麼嚴重的傷,暗中派人將一些傷藥和補品送到了阿涵的住處,並叮囑阿涵說道:
“你現在安心養傷吧,其餘的事情你也不要多管多問,老爺最忌諱別人未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做出主張和決定,這次你是觸到了他的底線,所以他纔會懲罰你,對你出手也比較重,你接下來就乖乖的聽話,按照命令行事,千萬不能再擅自行動,明白了嗎?”
阿涵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完整的活下來,已經是漠炎域對她手下留情了,自己現在的這種處境令她無法違背漠炎域的旨意,於是,阿涵慎重地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的,鮑叔,謝謝你,我知道了。”
過了一段時間,阿涵身上的傷養的差不多好了,行動也恢復了以前的自如,漠家最近也是風平浪靜,至少表面上沒有發生太大的動靜。
自從上次白荼發生的那場車禍,坐過來大型手術之後,人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身上受到的創傷很嚴重,肋骨也骨折了,還沒有脫離危險。她人現在已經轉移到了重症監護室,在醫護人員的照顧下,正在安心調養着身體。
“少主,我回來了。”
阿涵心理忐忑不安,她偷偷地觀察着漠念一的神情,她不清楚漠家現在關於白荼的那場意外車禍到底知道了多少。
“阿涵,你總算回來了,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裡去了?聽說你身體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
“都是些皮外傷,我沒什麼事情的,謝謝少主關心。”
阿涵這次回來之後,一直就安分的待在漠念一的身邊,禮貌的保持着主僕之間應有的距離,人也比以往收斂了許多。
“阿涵,你身爲我最得力的下屬,幫助我做過很多事情,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就儘管提,如果我能幫你,就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聽到漠念一這麼說,阿涵心理鬆了一口氣,心理懸着的石頭放下了一半,人也不似之前那麼緊張。
“謝謝少主,阿涵願意爲你做牛做馬,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阿涵感激着漠念一,如果不是漠念一明確的拒絕過她,心理存在着一絲芥蒂,估計她現在就會不顧一切撲進漠念一的懷裡。
只可惜,落花有情,水無意。
阿涵默默地收起自己面對漠念一時的滿含柔情與一腔愛意的眼光,心理不由得感到非常的無奈。
“嗯,我還有其他事情,阿涵你先下去忙吧。”說罷,漠念一便起身離開了這裡。
阿涵這段時間一直在暗地裡偷偷地調查着漠炎域的過去。
她明面上順從着漠炎域的旨意,按照他的吩咐爲他做事,實際上,阿涵在無人知曉的背地裡偷偷地安排人去搜集資料,那些資料都是有關於漠炎域以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是夜晚。
紅燈酒綠的街邊,熙熙攘攘喧鬧的人羣,一輛毫不起眼的小轎車悄悄的停靠在了一家咖啡店門口。
阿涵下了車,一身白色碎花連衣裙襯托着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精心描繪過的淡妝,顯得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溫柔了很多,十分得端莊優雅。
在咖啡店服務生的帶領下,阿涵跟隨其走進了二樓的包間,這裡是那個人跟她約好了見面提供資料的地方。
“叩叩”地敲門聲響起,裡面傳來了一副富有磁性的嗓音:
“請進。”
輕輕地推開門,阿涵便見到一個全身休閒西裝的年輕男子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他的面前桌子上已經放了一杯咖啡,但是一口未喝,而他本人還正佯裝着學習的樣子,雙手拂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敲打打,不知道在擺弄什麼。
年輕男子的眼角餘光瞄到了阿涵,這才慢慢的擡起頭來,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阿涵小姐,你好。”
這句算是打過了招呼,阿涵結束了對眼前年輕男子的細細打量,對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示意。
“我需要的資料你帶過來了吧?只要保證資料的真實性,錢我絕對不會少你一分的。”
既然雙方都已經打過招呼,阿涵便毫不猶豫地,直接對年輕男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阿涵小姐是個爽快人,噥,資料都在這臺電腦裡面呢。”
年輕男子說着,便將電腦轉了方向,推倒了阿涵的面前,示意她看。
阿涵打開電腦桌面上一個寫着‘漠炎域’的文件夾,裡面全都是漠炎域以前年輕時的資料。她緊緊盯着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仔細地瀏覽了一遍。
“什麼?漠炎域居然是漠家的假太子?”
“嗯,根據我的調查,有關於這件事情不會是假的。”
又過了半晌,阿涵纔開口問道:
“你確定這份資料就是全部的嗎?爲什麼只有關於‘漠炎域是漠家的假太子’這一件還算是比較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很多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
年輕男子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阿涵小姐,我不明白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這份調查資料水分太大了吧,根本就沒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阿涵有些氣急,精修粉飾下的白皙臉蛋,也擋不住她因爲生氣而有些泛紅的臉頰。
年輕男子也稍有不耐煩,他皺了皺眉頭,
“我本來就是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調查的,漠炎域勢力很大,眼線很多,我要避開所有的耳目,千辛萬苦地才能調查到這麼多,如果阿涵小姐對這份資料不滿意的話,那就恕我無能爲力了。”
聽了年輕男子的話,阿涵心知也不能太過急躁,勉得以後會出現什麼差錯。於是,她靜下心來,穩了穩情緒。
“抱歉張小哥,剛纔是我情緒太激動了,這份資料我已經看過了,這裡是二十萬塊錢,你先收下吧,之後可能還會麻煩你繼續幫我調查了。”
阿涵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裡取出一張二十萬塊錢的支票。
被稱作‘張小哥’的年輕男子,一看到阿涵手裡的支票,眼眸精光一閃,隨即又恢復了原樣。
“沒事的,阿涵小姐以後還有需要記得來找我啊,我保證下次的資料一定齊全到位。”
張小哥笑嘻嘻地接過了阿涵手裡的支票,對着阿涵答謝道,隨即他從衣服口袋裡又摸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阿涵。
“阿涵小姐,這個U盤裡面存着漠炎域以前年輕時期的所有資料,是我從電腦裡面拷貝下來的,雖然您說了對您實質性的作用不大,但這份資料還是不算完全沒有用的,請您回去有空了再仔細翻翻看吧。”
張小哥說罷,便離開了這間咖啡店。
阿涵回到家以後,立刻打開自己的電腦,將U盤插入讀取資料。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密密麻麻的字,阿涵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不一會兒阿涵就有些感到頭暈,她關掉電腦,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梳理了自己看到的資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那份資料上除了調查到了漠炎域是漠家的假太子之外,他年輕時期就做出了一番事業,並且在A市有一定的威望,有着不可小覷的影響力,和漠念一的母親白荼還有過一段感情。
想到這裡,阿涵若有所思,要是在她沒安排駱馨兒的車禍之前,她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結果那場車禍卻意外導致白荼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