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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辰挑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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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準嘆了口氣，印象中，他幾乎和這個兒子沒什麼交流。從小顧梓辰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早早就搬出了家，一個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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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內心滿是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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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是他的一念之差，才導致了這些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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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不起謝闌珊，對不起葉思芸，更對不起顧梓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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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應盡的責任，這些年忙於事業，很多時候，甚至連顧梓辰上幾年級都記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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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次，他好不容易抽出空去接顧梓辰放學，在小學門口等了好久，都沒見到顧梓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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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爲顧梓辰是逃學了，氣勢洶洶的給保姆打電話，卻得知顧梓辰已經上初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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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見顧梓辰的時候，他都會長高一些，面容五官也更像他的母親，性子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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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懷愧疚，卻不知道該如何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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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辰……”顧言準欲言又止，發現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和顧梓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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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辰像是沒看出他眼神中的蒼老和渴求，那是一個父親充滿歉意的眼神，他只淡淡問：“顧家欠蘇傢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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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準泄氣的吐了口菸圈，知道破裂的親情難以還原，不再強求，而是將當年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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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和年年的爸爸一起做一個項目，談到最後合作案的時候，和他起了些衝突。簽訂合同那天，他本來是不願意來的，帶着年年出去玩了，可是架不住我的請求，他半路又折返回來，沒想到在半路上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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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淡然，彷彿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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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人能明白這些年他的痛苦，如果不是年少輕狂，如果不是意氣任性，沒有和蘇以安吵架，蘇以安早早來了公司，也許就不會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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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辰皺着眉，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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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的父親，是因爲他的父親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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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對年年說聲對不起，可是不敢說，怕她怨我。梓辰，爸爸不反對你和年年在一起，只希望你對年年好一點，不要辜負了她……她和她爸爸一樣，都是很善良很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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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對她好。”顧梓辰打斷了他，“不會僅僅因爲是愧疚而去彌補，而是真正的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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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準怔怔望着自己的兒子，恍然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還高，而且有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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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大了，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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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顧梓辰的下一句話讓他如遭重創，顧梓辰冷笑道：“您難道真的以爲當年的事只是單純的意外嗎？就沒有想一想，這件事和爺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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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天他在顧家老宅聽到老爺子和別人的對話而從中尋覓了點蛛絲馬跡，也會他真的會相信，自己的父親害死了蘇年年的父親，而且還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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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知道，那絕不可能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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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你爺爺？”顧言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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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辰笑容清冷：“我從來不會無根據的懷疑一個人，我會找出證據證明給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