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熠北和顧邢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和看到的。
就算是被這些人趕着定下了和桑婉的婚姻,蘇熠北都強行忍了下來,可是到現在,他瞪大了眼看着顧老爺子。
往前走了兩步,蘇熠北張了張口,在看到顧老爺子冷絕的眼神時,一時連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爺爺……你……”
韓笑笑在一旁搖了搖頭,顧邢禹和蘇熠北固然是可憐也是可恨的。
如果不是他們一再地踩到顧老爺子的底線,顧老爺子怎麼可能會當衆做出這樣的決定。
瞭解一切的顧靖夜,對於顧老爺子這樣當衆“偏心”的決定也沒有任何的異議。
畢竟從頭到尾,顧老爺子都是退居幕後,把所有的機會都給了蘇熠北和顧祈言。
無奈蘇熠北自己作死,拿不出業績,顧祈言回來的所做作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於是有了公司的合夥人,還有那些老股東們對顧祈言的支持。
一個優秀的企業家,靠的不是權力,而是能力。
顧邢禹扶着輪子把自己的輪椅推到了顧老爺子的面前,他伸手就想去抓顧老爺子的柺杖。
顧老爺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把手中的柺杖狠狠地扔到了一邊,他原本就不需要這玩意兒!
“老三,你的病情還沒有好,就不要在這裡瞎攪合。”顧老爺子眼神極爲強勢,他直接下令讓警衛員把顧邢禹帶走,“帶他下去好好休息。”
蘇熠北見最支持自己的父親已經被顧老爺子給弄走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如此偏心。
“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的生日會,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大家可以早點回去休息。”顧老爺子面露疲憊,他就算是再厲害,也是一個老頭子了,比不得這些年輕人,“顧家的人全部留下來,我有話想說。”
顧祈言把柺杖撿了回來,走到顧老爺子的身邊扶着他,卻被他冷哼一聲揮開了:“你的事情,我們一會兒再來慢慢清算,還有你!”
顧老爺子瞪了顧靖夜一眼,這小子明知道顧祈言有問題,都不給他提前知會一聲,如果在這種場合被別人看出來怎麼辦?
顧家的人留下來?
蘇熠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顧家的人。tqR1
桑歐早就拉着桑婉離開了,他知道自己把顧家的人前前後後得罪了一個遍了。
現在他是顧家的股份也沒有撈到,還白白地讓自己的女兒出了洋相,如今也不知道女兒嫁給蘇熠北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待這裡只有顧家的人之後,顧老爺子首先舉着柺杖,對準了這幾個不長眼的旁系兄弟身上。
“你們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阿北不懂事,你們也跟着他胡鬧嗎?”顧老爺子把柺杖重重地杵在地上,他是一忍再忍纔沒有把這傢伙朝着他們身上招呼,“我看你們是白活了幾十年了,幾個豬油蒙了心的老小子!”
這幾個老傢伙也是一肚子的憋屈和火氣,然而擡眼就對上了顧祈言那幽深可怕的眼眸,想到自己的兒子還被他捏在手裡,自然也是不敢瞎逼逼一句的。
反正自己也一無所有的,蘇熠北豁出去道:“爺爺,難道我這麼多年做得不夠好嗎?你一再偏心,就是爲了打壓我,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您?”
“偏心?”顧老爺子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老子如果是偏心的話,還會給你機會讓你把顧氏搗鼓成那個破樣子?你自己倒是腰包鼓了起來,你考慮過顧氏嗎?我需要的是一個把顧氏當做自己家的管理者,而不是一個只知道擴大自身利益的草包!”
蘇熠北還想反駁,就被顧老爺子罵得狗血淋頭:“如果你不服氣,我這裡證據很多,我可以讓滄海全部找出來給你看!阿北,有些事情並不是爺爺不給你機會,而是你一開始就放棄了機會。”
“說到偏心,祈言被你和老三這樣打壓,我有維護他嗎?”顧老爺子想到顧祈言背井離鄉在國外這麼多年,用手指指了指蘇熠北,戳着他的鼻樑骨道:“老夏家的女兒你不好好珍惜,回來攪合桑家的婚姻!既然你和老三老是把偏心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那我這老頭子今天不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偏心,我就不信顧了!”
蘇熠北啞口無言,尤其是聽到顧老爺子手中還有證據這一環,他更是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他這些年做的事情,加起來已經可以把他送進牢裡吃牢飯了。
“屬於我孫媳婦兒桑梚那6%的股權你一分錢都不要想拿到!”顧老爺子隨後又警告了這幾位旁系兄弟,“如果我給你們的安逸生活,讓你們覺得活膩了,甚至想用手中的股權來威脅我老顧家的人,那我會收回給你們的所有權利。”
顧靖夜見顧老爺子這次是動了真怒,連忙走過來給他順氣,還被他給用力地掐了一把。
“爸,不要動氣。”顧靖夜忍着手背上的痛,安慰顧老爺子,這歲月像是根本沒在顧老爺子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一般,年輕時候的身手絲毫不減少。
“老三的股權給你也無妨,如果他不想繼續混了,我也不想管。”顧老爺子最後看了蘇熠北一眼,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穿。
反正顧邢禹的股權讓給蘇熠北,他們也根本威脅不到顧祈言。
從參加宴會之前就信心滿滿的蘇熠北,到現在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信念一般,他的一切都在眼前垮塌了。
爲什麼笑到最後的總是顧祈言?
蘇熠北崩潰似的看着顧祈言和顧老爺子一起離開的背影,他的心中有不盡的委屈和痛苦。
眼見着已經勝利在望,爲什麼每次都是在最後的關頭敗給這個顧祈言?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死在國外!!!”
蘇熠北就像是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在身旁就近處抓了一把餐具鋼刀就朝着顧祈言的方向衝了過去。
經過顧靖夜身邊的時候,顧靖夜連手都沒有擡一下,顧靖希也是袖手旁觀。
將顧靖夜和顧靖希這兩人腹黑的舉動看在眼裡,顧祈言側身不費力地抓住了蘇熠北的手腕兒,他冷聲道:“命在我,不在天。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嗎?”
手腕兒就像是要被廢了一般疼痛,蘇熠北負隅頑抗,擡腳就要攻擊,卻被早已發現的顧祈言輕易地擋了下來。
還輪不到秦清出手,顧祈言便已經捏碎了蘇熠北的腕骨,冷眼看着這狼狽的男人痛呼着蜷縮在地。
不死心的蘇熠北還要用剩下的一隻手去抓那鋼刀,可是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鋥亮的皮鞋。
顧祈言的眼神極冷,身上帶着絕對的寒意,他擡腳就踩在了蘇熠北的手背上。
“啊——!!!!”從手中傳來的鑽心疼痛頓時讓蘇熠北痛呼出聲,他的眼睛冒着金星,幾乎快要痛暈了過去。
“我其實已經忍你很久。”顧祈言大發慈悲地蹲在了蘇熠北的身邊,他冷冷道:“你可以再惹我試試。”
顧靖希看到蘇熠北這樣的慘樣,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顧靖夜道:“這是祈言?”
搖了搖頭,顧靖夜的表情高深莫測:“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你能理解嗎?”
“明白。”顧靖希點了點頭,他曾經在知道顧祈言的病情之後,爲了試圖理解,去查看了各國的病例。
接受了顧衍的存在,再來一個顧靖言就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畢竟人格的分裂不可能僅僅只有一個,有潛藏的爆發性也是合理的。
見顧祈言已經和顧老爺子離開了,顧靖夜挑了挑眉,讓秦清他們把蘇熠北收拾收拾,不要讓他繼續待在顧家惹人不高興了。
從來就對蘇家的人沒有任何的好感,顧靖夜和顧靖希想到顧邢禹,神情都難免複雜。
這也許就是他們三兄弟之間關係逐漸疏遠的原因吧。
“給老子滾進來!”顧老爺子剛纔在賓客面前還是沉穩的形象,現在關上門,整個成了一個暴君,他怒不可遏道:“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顧祈言呢!叫他出來!!”
顧祈言挑眉道:“爺爺,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我就是顧祈言,顧祈言也就是我。”
顧老爺子都要被這個“顧靖言”給繞暈了,他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這傢伙說的也沒錯。
雖然是人格的分離,但是這些人格組合起來都是他孫子的一部分,顧老爺子覺得自己還真是特麼的要精神分裂了!
“少給我說這些話,你是副人格,不可能永久出現,你現在把顧祈言叫出來,我有話對他說。”顧老爺子掐了掐眉心。
“我和他從來都不是矛盾面,從知道當初開槍謀殺他的是顧邢禹那一瞬開始,我們就是一致的。”顧祈言耐心地對顧老爺子說,“他目前並沒有想要出來的意思,你就算是問我,我也無能爲力。”
顧老爺子被噎得夠嗆,他伸手指着顧祈言,良久才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抓起來的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