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宋恩燦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下，再看向白馨雨那張陰狠的臉，可以很明顯地捕捉到一絲落寞。
宋恩燦低眸，看樣子，她猜對了。
那照這麼說來，她們倆不是都有非北堂墨不可的理由啦？
宋恩燦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衝白馨雨輕輕一笑，說：“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倆就看看最後誰能留在他身邊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你會輸得很慘。”白馨雨似在詛咒，也像是在斷言。
“是我自己決定好的。”宋恩燦邊說着，邊站起身，“如果真的輸了，我也不會後悔。”然後，她就上樓，走到臥室裡去。
雖然剛纔表面上她裝得很強悍，信心滿滿地模樣，可其實，她的心裡並沒有多大把握。
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北堂墨會喜歡上白馨雨，和他相處了這麼久，她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脾性。
可她卻擔心，白馨雨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到最後，會做些魚死網破的事情出來。
宋恩燦長長地嘆息着，只要一想到自己會和北堂墨離婚，就還是會惆悵。
雖然那在她心裡是時刻準備的事情，但每次只要翻出來想，心裡都會像是針扎過一般的痛。
她輕輕捂着心口，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的理智。
北堂墨太過優秀，和他接觸了這麼久，愛上他是正常女人都會做的事情，但要做到的，是千萬不能貪婪。
反正，遺忘不屬於自己的人對她來說又不陌生。
當初她那麼喜歡陸立軒，不還是放下了麼？
想着，宋恩燦勾起脣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見手機上有蘇憶晴發來的短信，問她有沒有被北堂墨責難，不由又撅起嘴來。
她直接撥個電話過去，好一會兒，蘇憶晴才接。
“嘿嘿，阿恩，你給我打電話啦？”蘇憶晴的心都提在嗓子眼，特別擔心宋恩燦會生氣。
雖然宋恩燦平常幾乎沒有脾氣，但她生起氣來，也是很可怕的！
“我沒什麼事。”宋恩燦輕聲回道，“他只不過是不大搭理我而已。”
“啊？”蘇憶晴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那要不我打電話向他解釋吧！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你無關的！”
“不用了。”宋恩燦壓低了語氣，“以後你別再這樣了，我和樂青城不是一路人，湊不到一塊兒去。”
“我知道啦！”蘇憶晴應聲，“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
“那……”宋恩燦咬了咬脣瓣，“他應該沒什麼事吧？”
“哎……有點兒不好。”蘇憶晴嘆息着，“莫勳和凌涵都說，從來沒有見過樂青城那副模樣。看樣子，他是真被你打擊到了。”
“……”
“不過，你也不需要放在心上啦！”蘇憶晴笑着安慰，“樂青城是個樂天派，雖然沒失戀過，但有凌涵陪在他身邊開導，他會很快就想開的啦！”
“嗯。”宋恩燦點頭，“那你和莫勳有空就多去看看他，畢竟他……”
“這麼關心他？”北堂墨的聲音忽然響起。
宋恩燦嚇了好大一跳，連手機都差點兒給扔了。
看向站在門口滿身冷傲的北堂墨，她慌張地起身，支吾着解釋：“我……冰塊……我……”
北堂墨火冒三丈，繼續說：“不如直接打電話給他好了，還是，你想直接去陪他？”
他分明不是想說這句話，卻還是說了。
他警告過自己很多次，要冷靜處理宋恩燦和別的男人之間的問題。
可是，他卻控制不住地想要發怒。
一想到她對陸立軒還有樂青城都可以那麼關心，卻唯獨對他不聞不問、好像他強悍到沒有任何煩惱的樣子，北堂墨就很窩火。
他多希望她能在他身上也下點兒苦功，知道他需要什麼，他會有多開心啊！
宋恩燦張了張嘴，想說北堂墨誤會了，但這句話她好像對他說過很多次了，再說下去，好像不是解釋，反倒是掩飾了。
但她一句話都不說，也會讓北堂墨以爲是默認。
空氣中有一絲詭異的沉悶，北堂墨上前一步，將宋恩燦抓在身前，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發問：“你最好別考驗我的脾氣。”
宋恩燦嚇得渾身一抖，連心尖兒都在發顫。
“我不喜歡樂青城。”她並沒有逃開，“如果我對他有半點兒非分之想，我就進不了醫院當正式醫生。”
北堂墨呼吸一窒，他知道，宋恩燦現在對樂青城沒有感覺。
但如果他們兩人長時間相處下去，發展出感情來了呢？
這般沒有自信、這般無理取鬧，北堂墨更不爽的其實是自己。
漸漸的，他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不由去想一個周佳凝問過他的問題：接近宋恩燦，他一步一步地在改變，改變之後的這個他，他喜歡嗎、能適應嗎？
這個問題暫時還沒有答案，惹得他頭疼。
“我只是覺得，青城之前對我挺不錯，剛纔在婚紗店那樣對他，確實有點兒不合適，剛好和晴晴聊到，就想讓她和莫勳多照顧點兒。”宋恩燦解釋道。
“根本就不需要你關心！”北堂墨聲音低沉，“他有那麼多朋友、那麼多戀人，自然有他治療的辦法。”
“……”
“你的關心，只會讓他繼續看到希望而已。”北堂墨鬆開宋恩燦的衣領，“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哦。”宋恩燦應聲，“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北堂墨冷笑，“下次，你照樣會犯錯。”
“冰塊。”宋恩燦嘆息了聲，“其實青城是個好人，我會盡可能的和他保持距離，你不用擔心。”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只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什麼？”
宋恩燦猶豫了會兒，將剛纔和白馨雨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給北堂墨聽。
“她很喜歡你。”宋恩燦試探着北堂墨的反應。
北堂墨的臉色更加難看，第一反應就是：“她哪裡來的自信，認爲我會要一個我爸要過的女人？”
宋恩燦無語地癟了癟嘴，再說：“我覺得她最近看你會做什麼事，看起來，像是被你逼得無路可退了。其實，也挺可憐的。”
“不要同情心氾濫。”北堂墨沒有好的語氣，“當初，我爸會選擇你，她從中做了不少好事！”
“什麼！”宋恩燦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見了什麼。
北堂墨的眉頭擰了擰，拉着宋恩燦坐下，有些事情，是應該要告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