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夜的話，不僅驚了厲天爵，連蕭零都愣了愣。
艾九爺，更是挑眉詫異，一陣沉默。
厲天爵當然知道夏心夜膽子肥，可他卻不知道，這妮子的膽子已經肥到了這個程度。
她這是在做什麼？
挑釁艾九？
而厲天爵也發現，好像自從慕容慈過世，夏德昌被他們僞造成車禍意外身亡後，夏心夜真的變得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好像沒什麼，是可以讓她害怕的了。
這突然讓他想起在雲市，在夏心夜被毒|販挾持時，一把槍就頂着她的腦袋，她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這看着像是不怕死，像是過硬的心理素質。
可驀然間，看着此時此刻正在挑釁艾九，一副不在乎模樣的夏心夜。
厲天爵陷入了極爲複雜的沉思。
因爲他發現，夏心夜不是不怕死，而是，根本就不在乎生死了。
不在乎生死，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她沒有求生欲，也沒有求死的心，而是，活着便活着，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她無所謂了。
這個想法，對於厲天爵來說，太過可怕。
無所謂生死，也就表示，如果有一天遭遇意外，或是性命受到威脅，或是生命垂危，她夏心夜都會聽天由命，順其自然，撒手人寰時不帶任何留戀，無所顧慮，她也不會想到他。
艾九聽了夏心夜的話，沉默了一陣，倏然看了眼厲天爵。
旋即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天爵，你這小朋友不大聽話，太過囂張，不討喜，容易得罪人啊……莫不是你太過寵她，讓她誤以爲只要有你在，她哪怕無法無天也會安然無恙吧？”
夏心夜陰着臉，嗤了聲：“說的跟有厲天爵在我就會沒事似的，我還不是一樣被某些老頭兒讓人拿槍掃，讓人威脅到家門口來了？”
“小丫頭，你爸媽就是那麼教你和長輩說話的？”
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朵，夏心夜吹了吹，“爹媽死得早沒教，倒是學校老師教過我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下一瞬，九爺的臉色就別提有多難看了。
“天爵，這丫頭這麼說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艾九已經開始警告了，和剛來時那種客客氣氣的語氣截然相反。
誰知，厲天爵倏然起身，走到夏心夜身旁，伸手摸了摸夏心夜的頭，冷冷的笑，語調不帶任何情感。
“我們厲太太這樣挺好，起碼配得上我，畢竟，我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自然，我女人，也得不怕事。”話落，厲天爵俯眸，對着夏心夜又道，“寶貝，和九爺說再見。”
翹着二郎腿，夏心夜坐沙發上單手託着腮，倒是聽厲天爵的話。
招財貓似的和艾九揮了揮手，“爺爺再見。”
叫的是爺爺，不是九爺。
艾九的臉已經黑的沒了邊。
他還沒說要走！厲天爵卻已經明着是送客，實際上就是趕人了！
他艾九從青幫成立之初，就被人高高在上的捧着，真的是被尊敬慣了的。
突然被這樣一對待，自然是惱羞成怒的！
立刻站起身，走到門邊，回頭看一眼厲天爵，眸底陰鶩的笑光頓顯。
“厲天爵，我知道你和顧君回聯手了，他的勢力固然大，可別忘了，顧君回的老巢在海市，他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