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歌走了。
夏心夜眉頭緊鎖的看着窗外陽光明媚的天空,但心裡,卻如一片厚重的烏雲遮掩般,沉甸甸的。
厲澤熙剛剛說……
他喜歡,她?
這怎麼可以?
思緒混亂,夏心夜擰眉沉思,雙手,緊拽着雪白的被子。
空氣裡瀰漫的消毒水味,讓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原本,夏心夜自己提着吊瓶,準備出去走走,卻被一箇中年護士長給攔了下來。
說什麼她的身體現在不允許出去吹風。
那什麼時候才允許?等她悶死在這裡入土爲安的時候,把她擡出去麼?
她只是頭被撞了,脊柱有些不太好,又不是不能見風的“見風死”!
思緒,回到了在日本北海道的時候。
回想起厲澤熙奮不顧身的救自己,在房間拉着她的手,剛巧被施寶妮發現的時候……
往日和厲澤熙待在一起的一幕幕如放電影般在夏心夜腦海中出現。
於是,一個上午,夏心夜都獨自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焦躁難受。
雖然她很喜歡睡懶覺,但是若讓一個人一天都睡懶覺的話,估計再愛睡的人也得瘋!
而厲澤熙的事,更是讓她心煩意亂的。
怎麼辦?
要不要和厲天爵說?
瞞着不好吧?
可是如果真的告訴他了,他會不會很生氣,直接做出些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比如說……狂揍厲澤熙?或者,傷害厲澤熙?
夏心夜不敢再往下想。
而中午的時候,厲天爵特意安排人過來給夏心夜送午餐。
後來又像是怕那人偷吃了似的,哈特地打電話過來問了問午餐有沒有送到,好不好吃。
當時厲天爵的一個屬下不但帶來了吃的,還帶了超大的一束非洲菊。
那一團粉嫩嫩的小花,雖然抱在他一個大男人的懷裡有些不自然,但是卻花團錦簇的讓夏心夜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麼大一束,這得有多少啊!
小黃菊不能送,因爲是送給逝者的。
所以,厲天爵選了非洲菊。
“夫人,一共九十九朵,厲總交代過。一開始厲總打算送九百九十九朵,但是怕這裡沒有地方放,就決定每天都送九十九朵過來。”
每天?
夏心夜目瞪口呆。
送花的喜悅,卻並沒有掩蓋住夏心夜臉上的煩憂。
這裡,她和厲天爵相親相愛甜甜蜜蜜的。
可方纔厲澤熙離開的時候,他那隱忍的痛苦模樣,讓夏心夜有那麼一刻覺得,似乎,自己不可以那麼開心。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似乎不好。
一天一束花。
這花苦味的速度也趕不上厲天爵他送花的速度啊!
她喜歡小菊花,但是,可沒想過要葬身花海來着。
凝着花束上面的小卡片,看着卡片上一句用英文寫的花語——
非洲菊,又名扶郎花。花語:互敬互愛,勇敢堅強,不畏艱難。
不一會兒,夏心夜就接到了厲天爵打來的電話。
想起那束花,夏心夜在電話里語氣平平的調侃了句,興致不是很高。
“我還以爲你會親自把花送過來呢。”
“嗯,早上從警察局出來之後回了公司,知道你在病房悶就先讓人把花送過去給你解解悶。”
末了,厲天爵又遲疑的加了句。
“大男人抱着一大束花,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