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讓人乾着急，唐寶兒順口給人回了一句。
“那……”男人小心翼翼瞥眼藍母，語氣透着不安，“能否麻煩這位小姐幫我喊下藍老先生？”
他也是被逼着走投無路纔會硬着頭皮大過年跑到別人家來求人，眼下實在顧不得臉啊面子啊這些東西了。
“好。”
不等藍母阻止，她便上樓去喊人。
唐寶兒多少有幾分私心，褚家人這麼些年在a城的人脈不少，今天能願意底下頭過來請藍父幫忙，那事態必然是有幾分嚴重了。
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拿着手機給褚航天撥過去。
鈴聲響了良久，那端的人才接起。
“喂？”
聲音沙啞夾着背景的雜音，男人喘着氣，氣息不穩說道：“寶兒，我這邊有點事，晚點給你回過去……”
“等一下。”
怕他直接掛電話，唐寶兒壓低嗓音，直奔主題：“你那邊出了什麼事？嚴重嗎？需要我幫忙嗎？”
一連串三個問題拋出來，讓人應接不暇。
褚航天默了片刻，握着手機走到稍微安靜的地盤，“沒什麼事兒，我能擺平。”
嘟嘟嘟——
掛斷電話那一瞬間，唐寶兒明顯聽見了一道粗獷嗓音對着他喊。
張了張口，只好收起手機。
猜不透事態的嚴重性，也不敢多做耽擱，裝好手機便推開書房門進去，仿古書桌後，藍父正在通話，眼簾掃過進來的人，低聲與電話那頭的人交代兩句後，收了線。
“走吧。”
繞到唐寶兒身側，停了一下，又問：“來的人是褚旭？”
“嗯，正在等您。”
“知道了。”
擡手拍拍人的肩頭，面色平靜地走出書房。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問出口，無奈人已經出了門，心繫那事，緊隨日後的帶上門下去。
樓下，褚旭仍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兒，他站在與藍母一米開外的地，垂着腦袋盯着鞋尖發呆，明明西裝革履，一絲不苟地模樣，偏偏這樣子落在人眼裡就成了矮人一大截。
褚旭豎起耳朵，聽到細小的動靜就回頭，對上藍父時他整個人都鬆了氣，擡手整整西裝，笑着與人打招呼。
“你兒子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現在事態挺穩定，不用急。”
鬆開手，在唐寶兒的攙扶下坐在餐桌前，凌厲的眼尾勾過桌角另一端的藍母，嘴角不自覺地抿了抿。
唐寶兒站在他身側，追隨着他的眸光望去，誰知和藍母不期而遇地對上眼，沒忍住，先將眼睛給挪開了。
耳聽褚旭的聲音：“還得勞煩藍董幫我。”
“他惹了項家。”
“現在孩子已經知錯了，項家那邊非要一個公道，要不然今天也不至於敢厚着這張老臉特地跑來麻煩您。”
褚旭說着話，斜眼餘光不經意地掃過唐寶兒。
褚航天是因爲這人出的事，項家在a城從來都是神秘而危險的，曾不曉得有多少回他一再警告過他，可迴應他的都是那一套又一套的藉口，次數多了他也不樂意去說了，出事前，褚航天給他發了條微信，言簡意賅說了事情的原委，在之後就是交代他關於他給那人留下的一份不動產。
說不氣是假的。
死到臨頭他卻還要一心一意護着唐寶兒。
“項家那女兒還挺喜歡小褚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她臉上去了。
藍母淡淡說着這句話，抽了張紙巾擦拭乾淨手掌，保養得宜的臉浮出幾縷淡笑，瞧着幾人，道：“我說的有錯嗎？”
先前因爲唐寶兒，她和褚航天正面起了不少的衝突，有好幾次那人都想動手打她來着，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消失了那麼多人，前不久她出去時又碰見褚航天，那人應該也看到她了，各自打着心底的算盤，直到後來聽褚航天介紹項雯才知道那人就是項家人……
的的確確惹不起的一家子。
“管好你自己。”藍父怒目圓睜，礙於人在場沒發火，“這種事用不着你來操心，上樓去！”
他呵斥着人，聲音冰冷如霜。
可藍母什麼性子的人啊？
婚前被父母寵着，婚後又是順心順意，被公婆喜歡被老公寵着，本身就嬌氣的脾氣越發剋制不住，甩手一撥，噼裡啪啦掉了滿地碗筷。
門口處，剛要進屋的人聽到動靜不由怔了下，這棟房子的隔音效果向來不錯，隔着一扇門除了爭吵以外也不至於發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這會冷不丁聽見聲響，他趕忙進屋。
滿屋子的狼藉——
精緻的菜色伴隨着亂七八糟的碎片落在地上，傭人不在，東西灑落也沒人那麼積極去收拾，直到藍程海回來傳來聲音，唐寶兒才後知後覺提着東西躲進廚房。
簡單將廚房收拾了下。
——
“呦，這不是褚叔麼？”踩過碎片，藍程海難得瞧見這人過來，沒察覺到氣氛不對，隨口揶揄了句：“什麼風今兒把您給吹過來了？”
褚旭一臉焦慮，也沒多餘的時間和這人解釋。
倒是藍父，耳聽兒子說完話，擡眸警惕示意了他一下。
“你先回去，我安排人過去給你處理。”
褚旭到底不放心，硬着頭皮說道：“合適的話我可以跟着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是不是？”
“那麼大的人了需要什麼照應。”
人家都這麼明說了，他再不放心也只能這樣了。
後知後覺聽了半天，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了一圈，劍眉輕蹙略想了會，試探道：“因爲褚航空那事？”
“你也知道了？”
聞言，藍程海甩了甩手機。
吃過飯那會他接了個電話匆匆過去，見到褚航天的時候時間尚早，有一搭沒一搭說了幾句街頭暗語，出門時身後他又給他發了微信。
“項家那邊的人還沒聯繫到？”
“正在聯繫。”
“給項雯打電話啊。”嗤笑着瞅這倆人乾着急，明知道聯繫不上人，聽見藍程海這話，褚旭大腿一拍。“對啊，我可以給他女兒打電話，大家都是成年人，爲了那點小事大動干戈實在不值得。”
說做就做，他立馬給項雯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