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衝自家母親抿脣一笑，雙手撐在藍程海肩頭，用力一蹬就着地了。
“謝謝送我回來。”道了謝，回到唐母身側挽住她的手，“我媽說的對，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應該適當保持點距離才行。”
唐母方纔那些話那句沒有嘲諷的成分在裡頭？
藍程海頓精明個人哪能聽不出其中的所以然？
人家不點破他就當作不明白，乖地跟個十多歲的小男娃似的站在那兒任由她們母女倆訓，行人路過總要頓往這邊瞅上幾眼，然後偷笑着走遠。
唐母拉了拉女兒，壓低聲音訓斥，“你差不多也行了，別蹬鼻子上臉。”
唐寶兒委屈，她可是捱了這人一路的氣，現在有機會出氣不得訓人兩句嗎？
“回去坐坐？”
小區大半都是點頭之交，來來往往的人多了，稍微熟悉的人便湊到幾人跟前，上下打量了眼藍程海，笑着對唐母問道：“女兒的男朋友啊？”
“不是——”
不等唐母否認，人大媽就自來熟拍拍藍程海的肩頭，“小夥，身邊有沒有適婚的朋友，大媽家也有個女兒和寶兒似的水靈，這萬一你牽線人家兩人瞧上眼了以後大家不都有個伴了嗎？”
咳咳。
握緊拳頭咳了兩聲，敷衍應着，“嗯，好。”
人家態度冷淡，照理說應該選擇走來，可誰讓這男人渾身上下裝扮那麼精貴呢？大媽不識貨，卻也知道這個男人來頭肯定不小，真要能給自個女兒介紹個有錢的老公，那豈不是美滋滋？
一想到這些事大媽更來勁了，親熱拉着唐母，“走走走，上我家坐坐去？麗麗就在家呢。”
“不了，我們還有事，改天再訪。”藍程海替唐母拒絕大媽，微笑頷首，“您方纔不是說你的女兒很優秀？”
大媽一聽這話就以爲藍程海真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了，整個人頓時都來勁了，一把鬆開唐母，笑眯眯誇起女兒來，“可不？周圍鄰居恨不得把身邊各方面條件都好的人介紹給她呢。”
男人神情淡漠點下頭，“既然這樣那也就沒我什麼事了，優秀的人從不害怕嫁不出去，再者我身邊的人個個家底殷實，要的是勢均力敵的婚姻。”
一句話把人懟的無言以對。
大媽臉色有些掛不住，這人看着一表人才，說起話來嘴巴怎麼那麼毒？
不介紹就不介紹，用得着這麼把人損的一無是處嗎？
氣哼哼離開，也沒給唐母打一聲招呼。
“什麼人呀這是。”
一步走到家，打開門時還不滿嘟囔一句。
“媽，怎麼了？”
大媽丟開鑰匙，將方纔的事一字不漏說給女兒聽，原想女兒聽了多少會憤怒，殊料她只扯了扯脣角，垂首把菜摘完，端着籃子往廚房走時路過大媽，隨口道：“這不是很正常嗎？人家唐寶兒的條件也不差。”
“……”即使不想承認，聽聞之後也噤聲了。
——
醫院。
從無菌病房出來，拉上門，突然地聽到兜裡手機在響，明震文伸手握緊手機拿出口袋，一瞧來電的號碼猶豫了小片刻，然後接通，“喂。”
“你在哪。”
“醫院。”
“現在回來趟，爸知道了你的事，正在發火。”明震寒站在庭院裡，身後暴怒的聲音根本遮擋不住，他走遠幾步，“你把唐家輝怎麼了？”
明震文揉揉太陽穴，“我的事你別管。”
“別說沒提醒你，惹出不能處理的事情我也沒辦法。”
“知道——”
“再不給我斷乾淨我就打斷他的腿！”
還未掛斷電話，那熟悉的暴怒聲隔着望遠的距離都聽的真切，反手拿遠了手機掐斷，走了幾步回頭瞥了一眼無菌病房的門，滑開微信給唐寶兒發通消息。
然後離開。
回到明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客廳裡燈火通亮，明老爺子坐在主位，板着一張俊沉的臉，瞧見人從外頭進來，抄起東西就往他身上砸。
“老爺！”
“爸！”
幾道驚呼聲同時響起，明太太擡手要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撒開手就往明震文那兒跑，上下打量幾下兒子，頓時鬆氣。
還好沒事。
那上好的菸灰缸砸過來不死也活不久。
心底一陣後怕，拽着人走到角落裡小聲訓斥，“你怎麼回事，不是向我們承諾過只要宴會結束之後就會和司家丫頭斷的乾乾淨淨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唐家來人說明震文把人打的快死了，他們哪能知道因爲一個不起眼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後立馬讓人把明震文喊回來，可人家呢？
好話說盡就是不回來。
“你別管了。”
啪！
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明太太怒不可遏，“你以爲我真願意管你那些破事？我告訴你，唐家輝要真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死不了。”
他的口吻滿是無所謂，明太太聽聞越發地生氣，真想一走了之眼不見爲淨。
“你還護着他做什麼！”明老爺子滿腔怒火無處釋放，掌心狠狠拍在小桌上，喊了幾聲明太太都不肯離開，便讓明震寒過去把人拉開，“不走我連你一起打。”
“老爺，你這麼不問青紅皁白就打人，也不想想唐家輝做了什麼事能讓阿文這麼氣的。”
“司瓊死不了，但他這一舉動免不了有個牢獄之災！”
明太太震驚望向小兒子，“誰說的？”
擡手攏緊明太太的肩頭，手腕處微使勁便將人給帶走，明太太這會沒什麼力氣去掙扎，她滿腦子裡都是那句‘牢獄之災’。
越想越害怕，反手拉住小兒子的手，“阿寒你得幫幫你二哥，他不能坐牢啊。”
明震寒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他目光落在明震文臉上，良久才點點頭。
他們三兄弟，也就只有二哥一意孤行要追求着有愛情的婚姻，愛了司瓊多少年，他都親眼所見，更能明白司瓊在明震文心底的分量有多重。
“二哥，司瓊情況怎麼樣了？”
提到心愛的女人，明震文神色也有些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