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人的野人們，歡呼雀躍，彷彿過大年一樣。那滿頭華髮的老者顫巍巍走到那嘉措面前，說道：“鵬王，老朽無知，叫你在這裡吃了四十一年的苦——”
那嘉措擡手打斷老者的話，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若不是這樣，我也等不到小兄弟，更談不上破開千年詛咒。”
老者把腰彎得更低，嘴上說着是。
那嘉措知道那些紅毛鬼子之前也控制了這裡，有些人，包括這個老者都被打了，所以叫他們趕快去休息。
如此在野人窩又休息了一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王修準備離開。
那嘉措被一個溫婉的女子挽着手臂，朝我們走過來。
這個，應該就是他的嘟嘟。
我暗自撇撇嘴，那嘉措這貨的眼光還真是毒得沒的說，變回了人形我才發現，嘟嘟是整個野人窩裡最漂亮的。
在那嘉措身後，還有一衆人，那頭頂，十七隻大鵬王低空盤旋。
他們雖然是鬼，但並不畏懼陽光，似乎也有着城隍廟鬼差腰牌差不多的東西在。
“小兄弟，若是在外面闖蕩的累了，可以來我這裡歇歇腳。”那嘉措說道。
我樂道：“若有機會一定過來。不過，你們真不打算搬出來？”
那嘉措看看身旁的妻子，這個野人山裡的女主人嘟嘟，溫柔地笑着說，不出去了，就在這大山裡吧。
說到最後，盡是懶散的幸福味兒。
我勾起嘴角，暗自羨慕這貨，嘴上說了句珍重，便轉身跟王修離開。
“趙兄弟，那詛咒之術本事我苯教秘術，你可要好生珍視。”
我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意思放心吧。大約走出十幾步，我大聲喊道：“那嘉措，我不是趙二十，我本名燕趙！”
——
車裡。
我把老婆婆放出來，王修聽我說老洛是通靈教主的手下時，氣得直咬後槽牙。
老婆婆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冷靜，只是那雙昏黃的眼睛流露出一絲殺氣。
我瞥了一眼，便叫王修好好開車，再不濟老洛明着也是城隍廟的鬼，就由老婆婆處理吧，當然前提是抓住老洛，出出氣倒是可以的。
王修領會了意思，嘿嘿一笑便開起車來。
老婆婆閉目不語。這次出來，帶着自己的屍體回去，也忒他孃的憋屈了些，本來她脾氣就臭，現在更好不到哪去。不說話更好，省着大家急眼。
而我也趁機閉目養神。
有一件事其實一直盤亙在心裡，只是當時注意力全放在別處，並沒有仔細琢磨，而今有了時間，才品出一些不同來。
上一次我在青丘城使用百鬼獻祭，達到極限之後，愣是在牀上躺了恁長時間，就連眼珠子都暫時失明瞭。
可這次，我明明拘進右臂裡的鬼要比青丘城還多，所說質量差些，但架不住數量多，也早就突破了上一次的極限，可這次獻祭之後，我竟然只昏睡了幾個小時，這該怎麼解釋？
想不通之後，我便睜開眼睛，瞥了眼把臉拉得老長的老婆婆，勾起嘴角，沒準，跟那滴黃金犛牛的眼淚有關，或者跟我突破過一次極限有關，難道是能力提升了？
想到這兒，我不由樂出了聲。
——
徵得老婆婆自己的意願，屍體選擇了最能接受的天葬。
而後，我們驅車趕回日光之城的藥王山。
此時日頭已經落下。
藥王山一片安寧。
老和尚帶着小和尚在一旁唸經，似乎還在做晚課。
陰語兒陪着小齊美，指着天上的星，似乎在給她講牛郎織女的故事。
老貓坐在不遠，邊摳鼻子，邊聽故事，也不知道他能聽進去多少。
可是當老婆婆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和尚忘記了唸經，陰語兒也忘記了講故事，只有老貓還在摳鼻子，但因爲沒有故事可聽，所以氣呼呼地尋找着什麼。
一陣涼風吹過山腰，老婆婆現身。
小齊美最先掙脫陰語兒的懷抱，衝了過去。
噗，小齊美從老婆婆的身上穿了過去，這讓年幼的她眨着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顯然這個小女孩還搞不明白怎麼平時都能一下子掛在上面的老婆婆會突然變成了影子。
眨着眨着，小齊美的小嘴就癟在了一起，最後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阿婆怎麼了，怎麼不要齊美了？”
“小齊美——”老婆婆此時一臉無奈。
慢慢用凝實的手掌輕輕擦去小齊美臉蛋上的淚珠，說道：“阿婆只是變了個戲法，如今這身子更輕便了。”
小齊美到底還小，聽說是在變戲法，就要求老婆婆給她變。
半個多小時，小孩就這麼哄睡了。
夜風吹山，小和尚也會石窟寺廟裡睡覺。老貓更是早早睡下。
這一會兒，洞外只有我、王修、陰語兒、老和尚和老婆婆。
而我們聊得話題只有三點。
一，老婆婆同意我兄弟老貓可以留在這裡等那幾年或者幾十年纔來一次的日光。
其實這話題說的有點沒味兒，早在古象殿裡，她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二，小齊美的收養問題。
老婆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小女孩。之所以一開始不同意老貓留在藥王山，也是因爲我們招惹了墓淨司那幫玩意兒，老婆婆擔心連累到小齊美，才突然翻臉不認人。
這一會兒，老婆婆不但同意了老貓的事兒，甚至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地想要我收留小齊美。
我撇撇嘴，問老婆婆，咋這會兒就不怕我連累小齊美了？
老婆婆無奈道：“那也總比我一個鬼魂帶着她強吧！”
老和尚這時候說話，他勸老婆婆彆着急，畢竟把小孩放在我身邊有些危險，不如另外找個安全的地方。
王修插嘴道：“少爺，要不把小齊美送到野人山去，那裡的人們雖然都是千百年前的人，但卻比今人心地純樸善良，小齊美到了那裡一定能生活的非常開心。”
我也覺得這提議不錯，畢竟那裡有十八鵬王那些惡鬼級別的強者在——
老婆婆，你看呢？我問。
半晌，老婆婆才猛地點頭。
我似乎看出，她心中有不捨。
三，就是這段期間若是碰上墓淨司找上門，老婆婆幫不上忙，也不會幫忙。老和尚遺憾地表示，他要帶着小和尚回大悲寺去了，最後跟我說，若是有緣，可以再見。
我知道，終歸還是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去解決，等到夜深人靜時，我依靠老貓旁邊，羨慕地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老貓，翻開了那嘉措硬送給我的牛皮卷軸，詛咒秘術與風馬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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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補前天欠下的。還沒睡得，來張票！哈哈，看西班牙踢球去了！有一起看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