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興帶着我就往那間紙紮屋走去。
跟在身後的連蓮趕緊拉住連大興，喊道：“爸，你怎麼還往那兒領人啊？”
連大興瞧了眼方向，一拍腦門，“哎呀，走順腿了都，讓師叔見笑了！”
說着，連大興就要改道。
我也想看一下他的練習成果，就說：“先去紙紮屋瞧瞧，那個，三胖和鹿章也過來，我考驗考驗你倆。”
“老闆，我也沒學紙紮啊，都是山山和三胖他倆——”
“費什麼話！”任三胖敲了鹿章一爆慄，擠咕眼睛說道：“老大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哦哦，懂了懂了。”說完，這貨還瞧瞧瞄了一眼後面的山山。
我旁邊的連大興有些歉意道，“師叔，我見鹿章力大，就沒想過也教他一些，這一次——”
“沒事，隨便看看。大家進去吧。”我轉頭說，“連蓮，你帶山山去辦公室等我，把這一段時間的營業業績整理一下，回頭報給我。”
兩人離開，任三胖鬼頭鬼腦地跑過來，捂着嘴巴小聲說道：“老大，就怕山山把握不住機會，我們一起也給他製造過，可每一次，這小子都慫。”
既如此，那先看看連大興的意思吧。
得到指點後，連大興就一直笑的沒合攏嘴。
任三胖別說，還真是個扎紙人的好手，連大興聽了也高興，還說山山更努力，更厲害。
“大興也覺得山山不錯？”
“嗯，是個努力的好孩子。”
“大興啊，連蓮有男朋友了嗎？”
“還沒——嗯？師叔，你的意思是——？”
連大興只是癡迷紙紮，但並不癡傻，知道我在撮合兩個人，連忙笑道：“師叔，我也喜歡這孩子，若是能成一家，那是好事兒！”
“還要看連蓮的意思。”
“這好辦，我一會兒去說。”
我心說，山山，老大就只能幫到這兒了。
鹿章也真不是學這門手藝的料，我用他磨蹭了一會兒時間，多留出山山倆人獨處的時間，看看差不多了，才叫鹿章放下弄得亂糟糟的紙人，一起出了紙紮屋。
辦公室裡，不止山山兩人，還有一個老燈泡，龐老頭，我倒是忘了，這老頭也是的管理人員，過來彙報工作是正常的。
好在，我已經跟連大興交了底，剩下的就看他和山山自己的了。
的業績不錯，雖說做我們這種生意的，不該盼着人死，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是說誰避諱一下，就能真躲得開的，該死的時候，還是要死。
當天晚上，連大興，任三胖，鹿章送我到了機場，我坐飛機趕往濱州城。
坐上一個出租，叫他開到極樂。
司機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似乎確定是人之後，才壓着油門跑了起來。
七拐八拐，到了地方。整條街道，就這麼一家還開着門做生意的。
我推門進去，門口一個頭戴瓜皮小帽的人懶洋洋地趴在櫃子上。
“歡迎光臨，請問你要買什麼，咱們這兒——”
說話間，這人擡起頭，一見是我，連忙起身，“大老闆好！”
這老頭大腦門，扁鼻子，圓眼珠，兩條焦黃的眉毛，正是曾經的妖混混兒，黃眉老祖。
“咦？你是二十？”
一厲鬼飄乎乎探出頭來，驚訝道。
我抿嘴微笑，“沈叔，你好。”
那厲鬼正是沈季同。
“好，好，二十啊，託你的福，大家都好！”沈季同也該知道我的真名了，但似乎他還是願意叫我趙二十這個假名。
交談一番，沈季同執意把沈初夏叫醒，黃眉老祖也給曲樂水打去電話。
沈初夏穿着睡衣下樓來，見到我也很高興，說了幾句，沈初夏便問起了大牙。
“二十哥哥，大牙哥哥還好嗎？”
“嗯，他還行。怎麼？想你大牙哥哥了？”
哪成想我就是一句玩笑，這小丫頭竟然臉紅了。
我心裡不禁暗忖，大牙啊大牙，誰說你天煞孤星，這不，就有一小丫頭唸叨你了嗎？
我告訴沈初夏，大牙要去蓬萊島修行，如果想見他，可以去那裡找。
小丫頭微微點頭，看來是往心裡去了。
哐噹一聲，門被人推開，曲樂水風風火火跑進來，見了面直接跪下來，說道：“師父，徒兒可想死你了！”
這老小子還是如今已經不穿道袍了，但還是留了一個髮髻在頭上。
“滾一邊兒玩蛋去。”我裝作嫌棄地踢一腳。
曲樂水嘿嘿笑着站起來。
“師父，你啥時候到的啊，咋不提前告訴俺，好去接你！”
“別扯沒用的，既然黃眉把你叫了回來，那你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我看看你符咒練得怎麼樣了？”
“啊，師父，這麼晚了，不如改天？”
“不晚，不子不寅的，丑時剛好。”
我這當便宜師父的，除了測驗一下曲樂水，也想着給他留幾件東西。
曲樂水自然不敢有意見，連連點頭。
我叫沈季同和沈初夏回去休息，黃眉老祖繼續值班。至於這小店的業績，就等天一亮再說。
隨後，我叫上曲樂水，走出。
不遠處的一個天橋下，一隻小鬼來回飄忽，試圖抓一個單身且體質弱的人。
我指着那裡說道：“徒弟，那有一隻小鬼，你抓來看看。”
曲樂水朝手掌心呸呸兩下，說道：“師父，你就瞧好吧。”
說話間，曲樂水面容嚴肅起來，從腰間掏出一道黃紙符咒，口中唸唸有詞，頓時，那道黃紙飄飛過去，竟然落在了那隻小鬼的背後。
就在這時，曲樂水又抽出兩道符咒，弓着腰衝向先前那道符咒。
曲樂水看不見鬼，又不會開陰陽眼，倒是用這種辦法找到小鬼，也算是別出心裁。
那小鬼見到曲樂水衝上來，連忙轉身，眼仁忽然變黑，嘴角開始溢血，伸出爪子抓向曲樂水。
那曲樂水一見小鬼現身，大叫一聲孽畜找死，手中兩道符咒趕緊貼上小鬼的爪子。
就聽刺啦一聲，小鬼的爪子突然冒出腥臭的白煙。
曲樂水罵了句，真他麼臭，趕緊又抽出一道符咒就要收下小鬼。
就在這時，那小鬼縮手一竄，咬向曲樂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