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謝靖秋……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188】
蘇念理智起來,條理清晰十分可怕,那張嘴……是江景行辯不過的。
“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談起過謝靖秋,雖然說的不多……但眼底裡是有崇拜神色的,所以……我認爲,你不會盲目的認爲,你和謝靖秋相比……有壓倒性的魅力,足以讓我面對謝靖秋也會對你死心塌地……”
蘇念目光始終看着江景行,心底坦蕩,腔調溫潤,字字從容:“你會認爲我和謝靖秋在一起是爲了報復,那是因爲你低估了謝靖秋的魅力,高估了我對你和我過往那段感情的眷戀,就像我也曾經高估了我們那段感情一樣……”
高估了嗎?!
“我說的,對嗎?!”蘇念問。
可江景行無法回答,他指尖緊緊的握着……香菸被他兩根手指,硬是夾斷……燃着星星火點的那一段,跌落在江景行腳邊。
“你想聽到的故事版本,是不是我在潦倒無助時……遇到了謝靖秋,在得知謝靖秋和你的關係之後,他給我錢……我給他身體,然後用這樣墮落和作賤自己的方式來報復你!這樣……就會讓你對我的愧疚更深一步,好讓你如同當初毅然決然離開我一樣……也懷着救贖我的心情,冠冕堂皇地離開顧婉蕎,和我在一起?!”
蘇念用最溫和的言詞,揭開了江景行心底隱秘到……連他都不願意正視的念頭。
溫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說的,大概就是此時的情景。
江景行拳頭緊握,骨節蒼白分明。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遇到謝靖秋……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你瞭解我的……如果我不是已經愛上一個男人,是絕對不會把自己交付出去的……”
如果上一刻,江景行還想要反駁……
這一刻,江景行因爲蘇唸的話已經陡然失去了反駁的力氣。
他心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蘇唸的話就像是冰冷到令人絕望的深淵,他墜入其中……深不見底!身體被刺骨的冰冷侵襲……刺穿。
江景行腳下有些站不住,他脣瓣微動,眼睛酸脹的厲害,彷彿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只能重複着蘇念那句話……最大的幸運。
蘇念站在江景行面前,看着江景行這副模樣,終於還是說了一句:“如今……你已經和顧婉蕎結婚,我也有了謝靖秋,我們……都應該好好的……”
蘇念不擅長安慰人,安慰人的時候……靈牙利齒就全都變成了笨嘴拙舌,到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句……應該好好的,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見江景行低垂着眉眼,不吭聲……
蘇念在心底裡斟酌良久之後,補充了一句:“人要爲自己做出過的選擇負責,我們都已經做出了選擇,也都有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陪伴,我們應該珍惜!”
說完這句,蘇念沒有同江景行說出什麼告別的話語,她只是垂下頭……擡腳繞開江景行,朝樓下走去。
江景行的身影,彷彿化成了一座雕像,就站在窗口……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蘇念從樓梯上下來,正好撞見樓梯轉角處躲閃不及的顧婉蕎,和她身邊的閨密溫家三小姐,溫云溪……
溫云溪對蘇念還有顧婉蕎、江景行三個人的事情,算是知道最多的……
當年,顧婉蕎對江景行使的手腕,多多少少也有溫云溪出的主意。
蘇念一愣,正對上顧婉蕎那雙含淚的慌亂眸子。
不知道剛纔的話顧婉蕎聽到多少,蘇念莫名有些心虛。
顧婉蕎對蘇念做了一個“噓”的姿勢,已經忍不住咬住下脣……淚流滿面。
蘇念點頭,她知道顧婉蕎怕是聽到了不少,那些話……也刺痛了顧婉蕎的心。
她垂眸,從顧婉蕎身邊擦肩,下樓……
手臂卻被顧婉蕎的朋友溫云溪,一把拽住!
顧婉蕎扣住了溫云溪的手,焦急搖頭,不敢出聲……
溫云溪那雙眸子,幾乎要把蘇念凌遲,卻終於還是在顧婉蕎懇求的眼神中,憤憤甩開了蘇唸的手腕。
從蘇念說起江景行想聽的故事版本時,顧婉蕎和溫云溪就到了……
蘇唸白皙纖細的手腕上,留下了指甲陷入嫩肉之後……觸目驚心的血痕。
顧婉蕎和蘇唸的目光相接,蘇念不吭聲……擡腳往樓下走去。
……
顧家後院,景緻很好……尤其是夜間,燈光亮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很多客人會在後院聊天說笑。
蘇念從後院燈火通明的中式雕花木門出來,不欲與人交談,想要早點離開。
“顧婉念你給我站住!”
背後傳來溫云溪暴躁的聲音。
蘇念腳下步子未停,手臂一把被溫云溪拽住,她大大的眼眸瞪着蘇念:“顧婉念……你什麼意思?!”
溫云溪聲音很大,已經引得衆人朝着邊兒側目。
“你這是想讓顧婉蕎和江景行難堪?!”蘇念不鹹不淡的問溫云溪。
溫云溪咬緊了牙,拽着蘇念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她朝蘇念靠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顧婉念,你自己生活作風淫-蕩……江景行纔不要你了!明知道江景行心軟……你騙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想讓他愧疚離開婉蕎和你在一起,你做夢!你怎麼就這麼狗改不了吃屎呢?!就這麼淫-蕩!”
從溫云溪聽到的那段話來說,她有這樣的誤會並不稀奇。
蘇念那些年,聽到過的……比溫云溪惡毒十幾倍的話不再少數,早已經習慣。
當年溫云溪喜歡顧晚澤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纔會百般和顧婉蕎親近……
後來,顧晚澤離世,外界紛紛傳聞顧晚澤是蘇念害死,從那時起溫云溪就和蘇念結下了樑子。
蘇唸到覺得,這種樑子……大概是就算有一天真相大白,她們這一輩子都無法越過去。
蘇念清澈的眸子看着溫云溪,聲音不鹹不淡:“和你有關?!難不成你也喜歡江景行?!”
“云溪!”顧婉蕎追了出來,“你放開念念!”
說着顧婉蕎扯着蘇唸的手腕和溫云溪的手,強行把兩人分開。
“對不起……”顧婉蕎對蘇念道歉。
“蕎蕎!”溫云溪怒其不爭。
蘇念稍微斟酌,便對顧婉蕎開口:“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我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並沒有想和江景行重新在一起的意思。”
“男朋友?!呵……”溫云溪諷刺的意味十足,“誰?!謝靖秋嗎?!呵……全天下都知道謝靖秋的未婚妻,是海城葉家的獨女葉溫慈!我父親和嘉禾集團前任董事長,也就是謝靖秋的父親……交情頗深!前幾天我父親還從謝靖秋的父親那裡聽說,謝靖秋和葉溫慈的婚禮即將舉行!”
溫云溪的聲音很大,許多人都朝這邊觀望。
溫云溪眉目間全恥笑:“顧婉念……你也不看你幾斤幾兩?!謝靖秋是你這種低賤的淫-娃-蕩-婦能宵想的?!你就算是給謝靖秋做那種任他玩-弄-的寵-物都不夠格!”
“云溪!別說了……”顧婉蕎眉頭緊皺,拉着蘇唸的手,“我送你出去,你別和她計較,我回頭會說她的……”
蘇念點頭。
溫云溪雙手抱臂,冷笑一聲:“現在上流社會誰不知道,顧婉念搭上了嘉禾的總裁唐西?!該不會是你藉着唐西……見到了謝靖秋,就想要抱住謝靖秋的大腿……才故意說你是他的女朋友吧?!反正謝靖秋也不露面兒……什麼都由得你說了!”
是謝靖秋女朋友這件事兒,蘇念從來都沒有想要張揚……剛纔也是江景行提起,蘇念才說了。
借謝靖秋來炫耀自己,蘇念格調沒有那麼低。
蘇念和顧婉蕎都沒有回頭……
蘇念不願意參加顧老太太的生日宴,有一多半的原因都是不願面對這樣的場景,即便是她已習慣。
顧婉蕎把蘇念送到車庫,讓人備車送蘇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