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妃離開,耶律池沒過多久就來了。不過耶律池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冷嘲熱諷而已,而且她一過來,蘇景的言溫閣便上上下下都被看得嚴嚴實實了。
“你王妃的架子倒是足的很,每日沒有晨昏定省不說。就連到了門口的客人。你都敢直接往自己院子裡領,我看你這是要反了。”耶律池訓斥着蘇景。
水禾氣不過,這哪能都怪蘇景。可是還沒上前就被墨荷拉住了。
蘇景輕笑:“晨昏定省之事。我以爲公主已經知道是王爺准許免了的,沒想到不知道,看來公主身邊的丫頭還不夠盡責,至於到了門口的客人。乃是三王妃。她是直接來尋我的,我沒有權利讓她轉道去見公主。”
“伶牙俐齒!”耶律池瞪着蘇景,過了一會兒卻笑起來:“聽說蘇大人又要上戰場了?”
蘇景面色一僵。端了茶杯慢慢飲了一口才緩緩道:“是啊。爲國征戰是父親的的使命。”
“可是蘇將軍年紀也大了,若是因爲他而貽誤了戰機,不知道該當何罪?”耶律池冷笑着,蘇景眼眸微寒,擡起眼看着耶律池:“既然皇上覺得父親有能力上戰場,那何來因年紀而貽誤戰機之事發生?公主是不相信皇上?”
蘇景話音一落,耶律池便綠了臉:“本妃哪裡是這個意思,你休要胡說八道。”
“那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蘇景咄咄緊逼,她不允許任何人拿她的家人來做文章:“勝負來兵家常事,我一個內宅婦人都知道,想必常年在馬背上的公主定然也知道,且不說此去如何,公主早早的下了‘戰敗’的定論,是不是不太好?”
耶律池的臉一陣紅一陣青:“本妃自然知道,還用得着你在這兒教我?”
“這裡是我的院子。”蘇景淡淡轉過頭去懶得再看耶律池:“公主,往後說話可要小心些,方纔您那些話若是傳到了宮裡去,再被有心人利用了,受罪的可是王爺。”
耶律池自然知道她說的有心人是暗指的太子一行人,不過她卻只是冷哼一聲:“你還是擔心擔心你的父親吧,別到時候戰敗了還要連累四王府。”說完,耶律池便直接站了起來,氣沖沖的帶着人直接離開了。
水禾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也輕哼了一聲:“將軍是常勝將軍,纔不會打敗仗呢。”
蘇景眉頭微微擰起,蘇峰的身子骨她清楚,上次能得勝歸來,多半都是運氣加硬撐,這次,只怕會着了別人的道。
“墨荷。”
“奴婢在。”墨荷上前一步。
蘇景擡起頭來:“你去問問,王爺何時回府。”
“是。”墨荷頷首,可是才走出去便跑回來了,說是蘇府來人了。
“誰?”蘇景的心提起來。
“是一個叫馬淮的副將軍。”墨荷回稟道:“不過他好像被王妃的人攔着了,要不是奴婢恰巧準備出去的時候看着,只怕已經被王妃的人趕走了。”
蘇景眉頭微皺:“跟我去看看。”說完便直接帶着人過去了,只是去的時候,府門口依舊有人在驅趕馬淮。
“都給我住手!”蘇景面色微沉,看着那幾個往外轟人的婆子,面色微黑。
那幾人見蘇景來了,才住了手,不過已經攔在門前:“蘇側妃,王妃可是吩咐了,不許他進府來。”一個領頭的婆子看着蘇景道。
“爲什麼?”蘇景沉聲問道。
那婆子自以爲有王妃撐腰,竟然半分不把蘇景放在眼裡:“王妃說了,蘇家的人不許來探望,免得到時候打了敗仗連累了四王府……”
“啪——”
那婆子話還沒說完墨荷便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那婆子臉上,那婆子微微一怔,指着墨荷:“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
“啪——”墨荷毫不留情的又扇了一巴掌,面色沉靜,手上使足了力,瞬間那婆子的兩邊臉都腫了起來。
“口吐狂言,我軍將士還未上戰場,你等下人就在這裡造謠生事,你是想詛咒我軍戰敗嗎?”蘇景冷冷看着那婆子。
婆子狠狠瞪着蘇景:“奴婢並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剛纔說的什麼話?”蘇景問道。
“奴婢是說,如果蘇將軍戰敗……”
“啪……”墨荷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
“大言不慚,來人,此人口吐狂言,意圖陷害王妃,詛咒我軍將士失利,拖下去打五十板。”蘇景直接憤然道。
周圍的婆子見蘇景這陣仗,哪裡還敢怠慢,而且誰都知道王爺寵這個側妃可是寵得不行,所以蘇景話音才落,邊有人上來拖走了那咿咿呀呀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婆子了。
馬淮在外頭也是看傻眼了,原先還擔心蘇景在四王府會吃虧,不過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淮叔,你這麼急來是有什麼事嗎?”蘇景看着馬淮問道。
馬淮上前來,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想來告訴你,他們找到‘物證’了。”
“物證?”蘇景不解,馬淮卻笑開:“他們去搜了蘇府,搜到了大人謀反的‘物證’了。”
蘇景頓時瞭然,不過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蘇府裡,帶着士兵來的兵部尚書馮成安看到手中一個四四方方的雕刻的醜醜的馬,嘴角微微抽了抽。
“馮大人,你帶人來將蘇府翻了個遍,便是說這東西時蘇大人謀反的物證,是嗎?”百里容錦坐在首座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問道。
馮成安臉上一陣灰一陣白的:“回稟四王爺,是有人舉報說蘇大人謀反,皇上纔派臣來搜查的,既然只是一場誤會,那臣也不多打攪了。”
“馮大人可知道舉報之人是誰?”百里容錦繼續問道,蘇峰在一旁也黑了面色,他從不與人結仇,到底是誰,居然要害他蘇府滿門。
馮成安似乎早有準備,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旁的楊老太太,開口道:“便是現在被關在京兆尹大牢裡的楊陵兒,她想以此來減輕罪行,以期能多活幾日。”
“什麼!”蘇峰面上滿是驚訝:“怎麼可能會是陵兒?”
“千真萬確。”馮成安看着蘇峰道。
一旁的楊老太太葉白了面色,看着蘇峰驚訝的樣子,忙捂住胸口,難受的喘起氣來:“怎麼會是她,她這個不孝女!”
蘇峰面色冷沉,看着楊老太太,眉頭狠狠皺起,半句安慰的話也不想說:“吳媽媽,扶老夫人下去歇息。”
待楊老太太離開,蘇峰才騰的下坐在了座位上,面上滿是痛苦和不敢置信。
百里容錦如狹長的眸子滿是寒意:“馮大人,若是本王沒記錯,這楊陵兒也算是你的親戚,若是她謊報謀反,罪行可是要加重的。”
馮成安牙關緊了一下,這百里容錦實在提醒蘇峰提防自己吧:“王爺放心,臣不敢徇私。”
“嗯,馮大人早些回去向父皇覆命吧。”百里容錦看着馮成安道。
馮成安頷首,出了蘇府才徹底的冷了臉:“怎麼會這樣?”
“屬下也不知道,但是當初那葉然辰是忠心耿耿的,定然不會不聽話纔是。”一旁的侍從樑田也滿臉不解。
馮成安看着手裡拿着的醜陋的馬頭雕刻,手狠狠的捶在了一旁的車轅上,;樑田思忖道:“這個四王爺來得可真是及時,我們從開始搜查起,他的人就一直在旁邊盯着,我們的人就是想要再動手放些別的都放不了。”
“只怕我們的人裡面出了奸細,你回去好好查查。”馮成安看着旁邊的樑田道。
“是。”樑田頷首,恭送着馮成安的馬車離開了,才冷冷一笑,轉身便消失在了蘇府門前。
耶律池看到被擡回來已經快嚥氣了的婆子,氣得直接摔了手上正在把玩的瓷器:“她竟然敢直接打殺我的人,她以爲她是誰!”
雲翹從外頭端着湯水進來,看着盛怒的耶律池和地上後背處全是血的婆子,心中已然知曉,忙上前:“王妃,您先別生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我還在這府裡呢,她居然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就直接打死了我的人,這不明擺着沒把我這個王妃當回事麼!”耶律池怒道。
雲翹眼珠子一轉:“王妃,這件事奴婢想找王爺肯定是沒法子了。”
“廢話,我豈能不知道,王爺眼裡全是那個妖精。”耶律池冷哼一聲,只要一想起蘇景就氣得牙癢癢了。
“那不如……”雲翹湊到耶律池耳邊:“王妃,隨意打殺奴婢,也是犯法的。”
耶律池皺眉:“你的意思是去報官?”說完耶律池才冷笑一聲:“得了吧,我若是去報官還不得讓京城的權貴笑掉大牙,況且,這婆子還活着呢。”
雲翹笑道:“王妃先別急,咱們不明着去就可以了,那京兆尹耿直的很,而且這事兒也很明瞭,您只需要把京兆尹請到府裡來一趟就可以,那結果一認定,就是蘇景是側妃,那也是要受罰的不是?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耶律池微微一想,倒也是這麼回事:“如此一來,本妃也就丟臉,那蘇景便是要去上公堂了,說不定還要被判罪,那京兆尹如此耿直,想必四王爺也沒法子。”
雲翹笑起來:“可不是嗎,蘇側妃一旦到了大牢裡,沒了人庇護,還不是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倒是,你也聰明。”耶律池笑道,再看看地上還在喘氣的婆子,嘴角微微勾起:“來人,拖下去,告訴衆人,她已經被蘇景打死了。”
“可是王妃,她還沒……”
“我說打死了,就是打死了,明白了嗎!”耶律池面露殺意,那丫環瞬間民擺了耶律池的意思,現在這婆子就是不死,也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