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盛天琅愣了一下,反問道,“我和晚晚幾十年的交情了,我不先救她,難道先救你?”
氣氛原本是有些酸澀凝滯的。
可是,盛天琅這一句反問,卻將這種氣氛給瞬間擊破。
四目相對。
盛天琅瞪大眼睛看着秦明珠,皺着眉頭,理所當然地很,似乎不知道秦明珠爲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秦明珠也瞪大眼睛,瞠目結舌地看着盛天琅,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原本,她以爲她這麼問出來之後,盛天琅會支支吾吾,會尷尬爲難,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這麼理直氣壯地反問,好像是她問了一個很犯二的問題一般。
她和盛天琅究竟誰腦子有病?
還是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因爲你們認識得久,所以你要先救她?”秦明珠端起牀頭櫃上的水,潤了潤喉嚨,可是嗓子還是有些發緊,“那你就沒有想過……你先救晚晚,我會……我會心裡不舒服嗎?”
她會心裡不舒服?
盛天琅撓了撓頭,神情有些煩躁。
他不知道要怎麼說。
“晚晚都說了讓你先拉我上去,可是你卻執意要先救她,你是不是覺得我受傷不受傷無所謂,你生怕慕晚晚被蛇咬傷,但是一點也不擔心我?”秦明珠又問。
這一次,她沒有看盛天琅,而是垂眸看着捧在手心裡的杯子,只是那失落的神情,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裡酸澀。
盛天琅更煩躁了,“我當然要先救她!從小就是這樣,我就算出血也不願意讓她磕破一點皮!至於你,你……”
她是他的人,他晚一點救她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想到這裡,盛天氣自己都有些怔住,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就這麼堵在喉嚨後,戛然而止。
他的人?
秦明珠怎麼會是他的人呢?
對啊,他當時怎麼就那麼心安理得,理直氣壯地先救晚晚,一點也不覺得讓秦明珠後上來有什麼不好?
他覺得慕晚晚是他一直呵護的人,是他最想保護的人,那麼秦明珠呢?
他當時……包括剛纔都一直覺得秦明珠是他的人,所以他先救慕晚晚,再救自己人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也並不是什麼值得討論又商量的事情,因爲他一直都對朋友很義氣,情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朋友吃苦。
他潛意識覺得秦明珠和他一樣,一定會支持他先救慕晚晚的。
可是,可是現在他才突然想到,秦明珠根本不是他的人啊!
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他們之間最多也就是一夜的交情,還有什麼其他鬼?他要是說秦明珠是他的人,秦明珠多半都會抽死他吧?
這麼一想,他心裡的想法就有點說不出來了。
不僅說不出來,還有一種被人逼到牆角追問的、惱羞成怒的暴躁。
盛天琅快步走到牀邊,搶過秦明珠手中的杯子,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煩躁無比地吼道,“我先救晚晚有什麼不對?反正你皮粗肉厚的,也不會出什麼事,我當然更擔心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