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實在是抱歉啊。”顧婉言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了,雖然是對方主動邀請她的,但是這樣一直在對方腳面上踩來踩去的,的確也是很掃興的。
“沒有關係。”顧婉言的抱歉,換來的是男人有些揶揄的道歉。
顧婉言的心裡啊,就盼着這支曲子早點結束,她也就可以解放了。
“顧婉言,你不是說你不會跳舞的嘛!”
耳邊傳來一聲低斥,顧婉言不用看也知道是李思思的,咬着牙轉臉看過去,“我本來就不會啊。”話音剛落,又踩到了對方的腳。
顧婉言心裡猜想,對方一定要在心裡罵她了,本來就不會跳舞,還不專心。
終於等到一支曲子結束,顧婉言的腳也終於能夠實打實的踩着地面了,她同樣的也沒有錯過男人如釋重負的表情,這情況,尷尬的不能再尷尬了。
正準備退開,突然就被攔住了去路。
從首先出現在視野內的手工定製皮鞋,再到熨帖的西褲,一路向上看過去,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對方的臉上。
“你……”顧婉言一時之間,感覺自己被施了法術,動彈不得,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她應該扭頭就跑的,怎麼會冒着生命危險站在這裡等死?
“我?”對方重複着顧婉言吐出的唯一一個字,向她走近了一步,“我是誰,你該不會不認識了吧?”
顧婉言訕笑了一聲,“當然認得,江家大少,想不認識都難。”
對於顧婉言這種和自己撇清關係的態度,江程錦是很不滿的,因爲下一刻,他出口的話,就險些讓顧婉言一口老血噴出去。
“半個月前還睡在同一張牀上,江家大少這個稱呼,是不是疏遠了些?”
周圍都是注視着江程錦的人,他是整個宴會的中心,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備受矚目,顧婉言一下子就陷入了衆矢之的,她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嗖嗖嗖”的向她飛來的眼刀了。
“江大少還是不要在這種場合來玩笑了,我可承受不起。”顧婉言嘴上說着,心裡頭合計着怎麼跑路。
“既然是玩笑,有什麼承受不起的?”江程錦似笑非笑的看着顧婉言說道。
這個時候,下一支曲子響起來,顧婉言趁機就要走開,卻見到江程錦向她伸出的手。
顧婉言的機智告訴她,這個舞打死也不能跳,跳了就死定了。
“我跳不好,待會兒怕把你的鞋踩壞了,我可賠不起。”顧婉言說着,就要躲開江程錦伸出的手。
這種時候,顧婉言心裡清楚的很,她無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江程錦的邀請,自己被周遭女人的目光凌遲是躲不了的了。
只是她向左,江程錦也向左,她向右,對方也向右,大有一種她不接受邀請就不罷休的架勢。
實在是走投無路,顧婉言最終只能接受了江程錦的邀請,不過她也同樣的做好了出了宴會廳被追殺的準備。
心裡估算着待會兒跳完舞要怎麼賠償江程錦的那雙鞋,可是隨着江程錦的舞步跳起來的時候,漸漸地,顧婉言驚訝的發現,她的腳下彷彿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就能跳的很好了,因此,她之前的擔心,全數地變成了多餘。
“顧婉言,誰給你的膽子,跑出來沾花惹草的?”
耳邊響起江程錦清冷的聲音,顧婉言有一種出軌被捉的感覺。
“那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許。”顧婉言理直氣壯地回道,但是卻不敢看江程錦的眼睛。
“你在氣我回來之後沒有去看你?”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擊中自己的心思,顧婉言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誰要你看了?你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要笑死了。”顧婉言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嗆聲,不知不覺的就帶着一絲賭氣。
“你真的這麼想?”
真的被追問起來,顧婉言竟然一時語塞,本該毫不猶豫的肯定自己剛纔說過的話的,突然到了嘴邊就停住了。
舞曲結束,顧婉言趁機就想要溜走,再也不想和江程錦多待一刻。
可是手腕緊緊的被江程錦攥住,她掙脫不開。
“喂,你要帶我去哪呀?”顧婉言一邊被江程錦拉着往前走,一邊問道。
江程錦不說話,只是拉着顧婉言,一一路走出了宴會廳。
孟遠見狀,有些擔心顧婉言,畢竟他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情況。
“要不要去幫忙?”孟遠看着顧婉言的背影,問一旁的李思思。
李思思伸手攔住他,“不用了,你幫不上忙。”
江程錦將顧婉言一路帶離宴會廳,顧婉言發現他們最終到達的是天台。
“喂,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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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想再見到我麼?所以我替你選了一個簡單快捷的方式。”江程錦將顧婉言帶到天台的邊緣,指了指霓虹璀璨的街上的車水馬龍,對顧婉言說道。
天台上的風,似乎要大一些,吹起她的長髮,拂過臉頰,讓顧婉言有些睜不開眼。
“不用從這裡跳下去,一樣可以消除困擾。”
“你是說的困擾,該不會在指我吧?”江程錦有些好笑的看着顧婉言。
顧婉言瞥向江程錦,“你一向有自知之明,怎麼這會兒反而糊塗了?”
猛地將顧婉言拉至自己的近前,低頭看着她有些驚恐的眸子,江程錦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想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困擾?”
被江程錦覆上冰寒的墨玉色眸子這樣盯着,顧婉言感覺到明顯的壓迫感,不由得就想要抗拒他的靠近,“沒什麼好想的,大家彼此彼此。”
“論自知之明,我比你倒是差了那麼點火候。”江程錦鬆開對顧婉言的鉗制。
突然被鬆開,加之顧婉言本來就在往後掙,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掌控,向後仰去,身後緊貼着天台邊緣的欄杆,這樣一來,上半身就懸了空。
伸出手抓住眼前唯一能夠到的救命稻草,顧婉言緊緊的抓着江程錦的手腕,“啊!”
驚恐之餘,背上多了另一個力道,緊接着整個人的重心又回到了安全地帶,重重的跌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你拼命想要脫離我的掌控,現在知道脫離之後的後果了?”
耳邊響起江程錦冷凝的聲音,想來會使她的心臟顫抖的聲音,這會兒聽起來,倒是讓她的心安定了下
來。
微微張開的手臂,一直懸在江程錦腰身的兩側,不敢再靠近一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是想方設法的脫離江程錦的掌控,而是一顆心操縱着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這個她一度當做惡魔的男人。
江程錦是藥,蝕骨得的毒藥。
一隻手的手背上突然被另一隻手覆住,堅定了她原本的想法,完成了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雙手好像得到了許可一般的,試探的觸上江程錦的身側,一顆心終於又慢慢的提了起來。
“不是說過,允許你喜歡我?”
顧婉言聽到頭頂響起的低沉而又帶着磁性的聲音,微微的揚起臉,想要看到江程錦說話的時候,是怎麼樣的表情,只是不等她看到,脣上已經被另一副溫暖覆蓋住。
本來就已經在上揚的心,這會兒更加不安分的跳動,一下有一下的,太專注於心髒給出的反應,讓人一時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彷彿置身在海上,隨着波浪,浮浮沉沉。
光是單方面的喜歡,已經是奢侈,她又豈敢奢望得到江程錦的迴應?
不是沒有懊惱過自己在感情面前的卑微,但是犯賤的心,早就脫離的自己的掌控,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背叛了自己的初衷,徹徹底底的被江程錦所傾倒。
江程錦是萬千女人的夢想,她不是怪胎異類,終究難逃他佈下的網。
看着顧婉言那對迷離的水眸,江程錦慢慢的擡起一隻手,理了理她耳邊的碎髮,“覺得委屈了?”
顧婉言吸了吸鼻子,輕輕搖頭,推開江程錦的懷抱,低下頭不再看他。
委屈?她有什麼好委屈的,能和江程錦比肩,就已經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了,她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做到,做人應該懂得知足纔對吧?
江程錦沒有說話,只是生出手,攬着顧婉言來到天台邊上,憑欄而立,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如衆星捧月辦存在的高樓。
“二十四小時之前,我才讓那裡屬於江氏集團。”
顧婉言將目光轉向江程錦,並不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的世界,遠不是你能夠想象到的,走進來,你會很累,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訝異於江程錦會對自己說這些話,顧婉言知道,此時此刻,她應該乖巧的認同他的看法纔對。
如果她脫口而出的是“我不怕”,那樣是在有些不知道進退了吧?
對於江程錦的話,顧婉言不置可否,只是將目光又轉向了那棟突兀的建築,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又重新看向江程錦。
感受到顧婉言的目光,江程錦轉過臉看向她,等着她開口。
一個不小心就被江程錦的側臉迷住,顧婉言在江程錦轉過臉看向自己之後,纔將心神歸到原處,想起自己剛纔到了嘴邊的話。
“你現在,還是那麼討厭我嗎?”
江程錦看着顧婉言,嘴角微微上揚,溢出一抹笑容,擡手揉了揉顧婉言的頭髮,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說,顧婉言也不問,兩人就這樣不言不語的站在天台上吹着風,許久之後,江程錦說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