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歌拼命抑制着那一段記憶，就那麼看着小小白蒼白的臉，那一抹念頭，也隨之更加堅定了。
“歌歌，我真的不是故意讓小小白跑圈的，你也知道他的身體從來不好，讓他多多鍛鍊，不會有壞處。”
“但是不小心，就過了頭，你能原諒我嗎？”
懸殊見景如歌不說話，主動開口認錯，看着她冰冷的臉色，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如果知道責罰小小白會導致她這麼生氣，無論如何他也不會那麼做的。
只可惜，沒有如果。
景如歌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她並不傻，看得出來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母子同心，小小白看見她出現的時候，眼睛裡的委屈告訴她。
他是被罰了，而不是懸殊好意要鍛鍊他。
她就想不明白了，小小白是他的兒子，爲什麼他能這麼狠心？
“哥，我們先離開吧，讓如歌一個人靜一靜。”猜出景如歌心裡的想法，懸祁便對懸殊說道。
懸殊皺了皺眉頭，本來不願意的，可是看見小小白那張和那個男人越來越相似的臉，便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景如歌和小小白。
景如歌拿着手機，忽然想起來這裡沒有別人，張了張嘴，終於願意說話了。
其實，她並不是不願意對懸殊和其他人說話。
只是在對着別人的時候，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一點聲音都很難發出。
而這四年裡，如果沒有小小白，她恐怕都要忘記怎麼說話了。
“兒子，快行過來，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只要你醒過來，你想去哪兒玩，媽咪都帶你去。”
說着，伸手摸了摸小小白的腦袋。
“這是你說的，小小白想去一個地方……”
景如歌手一頓，聽見這個虛弱的聲音，驚喜地看着他，“你醒了？”
小小白睜開眼睛，樣子還有些虛弱，小嘴乾澀，“媽咪，想喝水。”
景如歌連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插了根吸管進去，方便他喝。
喝完之後，小小白才覺得有一些力氣，其實他早就醒了，只不過不想看見懸殊而已。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媽咪，媽咪讓懸祁叔叔給你看看好不好？”
小小白搖搖頭，小嘴微微嘟起，“媽咪，剛剛說的話要算數哦，小小白想去一個地方。”
“當然算數，想去哪兒？”景如歌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寵溺地問道。
“小小白想去帝國！”
帝國？
一道光快速閃過景如歌的腦海裡，促使她不由自主地說出了一句話，“那去帝國的傾城怎麼樣？”
話一出，不僅小小白，就連她自己，都愣住了。
帝國傾城，那是什麼地方？
她明明從來沒有去過也沒有聽說過那個地方，爲什麼小小白一提起帝國，她下意識就是這個反應呢？
“媽咪，你去過帝國嗎？”小小白咳嗽了兩聲，舒服了一些，才眨巴着大眼睛問景如歌。
景如歌怔然地搖搖頭，“沒有，第一次聽說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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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可以說是，分別在地球的兩端，跨越的距離太過遙遠，她也從來沒有去過那裡。
以往的記憶裡，也沒有。
“那媽咪怎麼會知道，那裡有個城市叫傾城呢？”
“……大概是以前聽誰提起過吧，你懸祁叔叔不就是喜歡各地旅遊嗎？或許是他說的。”
景如歌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和小小白聊了一會兒天，就進浴室去給他端熱水了。
小小白趁着她進浴室，拿過她的手機來，迅速用搜索引擎百度了一個人。
那個叫唐靳言的男人。
可是搜索出來的，除了一些基本的信息之外，就什麼也找不到了。
用手機，小小白不方便黑進帝國的系統查看他的資料，只能作罷。
而且，他只有在懸殊安排人帶他去學習電腦的時候，纔有機會接觸，不然的話，平日裡這種東西都不會給他碰的。
也不知道，是在防着什麼。
小小白的確聰明，這也多虧了懸殊過早的激發了他的智慧，將他的潛能都過早的激發了出來。
給他一條線索，他基本能夠猜測出下面的事情來。
景如歌端着熱水出來，正準備給小小白擦身子，就聽見他問，“媽咪，你認識一個叫唐靳言的男人嗎？”
唐靳言？！
景如歌手裡的毛巾，啪嗒一下重新掉回了水裡，一雙明眸，忽然變得痛苦而掙扎。
“大白的大名叫唐景塵，小白叫唐景瀾，如何？”
“萬一，是三胞胎呢？”
“歌歌，你記住，要小心懸……”
“啊……”後面兩個字還沒有竄出來讓景如歌聽清楚，她的腦袋便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了地上。
小小白看見景如歌的反常嚇了一跳，“媽咪？媽咪你怎麼了？”
景如歌彷彿聽不見小小白的聲音，用力地抓着自己的頭髮，彷彿能夠藉此把疼痛抑制住一些一般。
那兩個字，眼看就要浮出水面了。
可就在這時，腦海裡竄出一段段她和懸殊恩愛的畫面，真實得不像話。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景如歌卻覺得，那不是她的記憶，就連懸殊和她恩愛的畫面，都可能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那一段記憶，那麼她究竟是誰？
她如果不是懸殊的妻子，不是英頓的主母，那麼她是誰？
“媽咪，你怎麼樣了？”
小小白爬過去，伸出兩隻小手捧住景如歌的臉蛋，緊張極了。
聽見小小白的聲音，景如歌立刻回過了神來。
看着眼前這張充滿了擔憂的小臉，景如歌只覺得腦袋裡的劇痛都沒有那麼嚴重了。
說來可笑，如果她不愛懸殊，爲什麼會和他生下小小白呢？
但是，她真的愛懸殊嗎？
景如歌迷茫了，想起“唐靳言”這三個字，腦袋裡又是一陣抽疼。
“媽咪，是不是小小白讓你難過了？”小小白有些擔心，看見景如歌痛苦的樣子，想要叫懸殊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媽咪這麼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