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真的就剩下你一個了,那麼,便是你吧。聞靡,將她給我送上花臺!”
聞靡拿不準少宗主真實的意圖,用眼角冷冷地掃了蘇若一眼,態度恭敬地對少宗主道:“少宗主有所不知,這女子爲不潔之人,配不得少宗主尊貴之軀!”
少宗主坐在花臺上,用手輕輕撐着下巴,溫柔地笑着,整個人美得像一幅山水畫。
“聞靡,聞香宗,聞的是何香?這女子是不是完璧你會看不出來?你也收了十幾年的供了,竟然連這個都分不清了?我有必要好好的給你清醒一下,未來十年,你的供品都停了,好了,我是第一次,心裡有些着急,你還是把這供品給呈上來吧。”
聞靡剛要靠近蘇淺若,蘇淺若下意識的就是一縮,聞靡暗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袖中的一抹寒光閃了一下。
“啊!”蘇淺若捂着臉尖叫起來,眼淚瞬間便涌了出來。
少宗主漫不經心地伸出雙手拍了一下,不認同地對着聞靡道:“看起來,你是想讓我自己來拿供品了。你明明知道我腿腳不利索,這不是故意難爲我麼?
好了,你還是去地宮之中給我的蘭花兒們澆澆水,施施肥吧,未來三十年,我都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聞靡站着的那處地面突然裂開,直接將他吞了進去。
少宗主又爲難地看着蘇淺若道:“我走不了,可我挺着急的,你能不能自己跳到我的碗裡來,讓我嚐嚐?”
蘇淺若轉身就朝殿門走去,身後一片靜默,背上的注視如麥芒一樣剌刺的。
手搭在門把之上,蘇淺若用力一拉,剛拉開一線,立馬驚恐地將門砰地一聲又合上了。
少宗主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着她,見她不出去了,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身邊的花臺座兒,“外面七十九個,花臺上一個,你喜歡多的還是少的?”
蘇淺若看着他那對澄澈清明的眼,無奈地一步一步自己走上了高臺,坐到了花臺一角,側臉盯着他看,肯定地道:“你是在冰湖附近笑我的那個人!”
少宗主搖頭,“不是,我是在冰湖下笑你的那個人。你嚇跑了我的魚,我便要你來抵!”
蘇淺若看着他連一個搖頭的動作都能美成一副畫,心裡突然嗝了一下,“你長成這樣真的不怕沒人敢同你一起麼?”
少宗主勾脣淡笑,反駁道:“難道你不是人麼?你看,我等這麼多年,這不是終於等到一個賊大膽的了麼?這表明上天待我不薄,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蘇淺若側眼朝他背後瞄了一眼,伸手指着一角金色的物是道:“你背話本有意思嘛?你到底想做什麼,救我?還是想讓我給你擋箭?”
少宗主默了默,牽着那本金色封面的摺子將它抽了出來,遞到蘇淺若手上,期待地看着她道:“看看,我們就照這個演!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也怕死,更怕不清白的,我覺得你一定會答應。”
於是,蘇淺若在看完話本之後,瘋狂的抽着肩膀笑了一柱香的時間之後,便與少宗主擊掌爲誓,達成了共識。
現在,她便成了聞香宗位份最高的少宗主最寵愛的女子黑嬪…不,想到這個名字,她又差點抽瘋了。
在蘇淺若的極力爭取之下,少宗主給她封了一個身份,少宗珠…
這身份一出來之後聞香宗上下的男男女女都抽着臉不約而同地問了同一個問題。
少宗豬,是少宗主家養的豬的簡稱麼?
蘇淺若恰巧在扮賢良逛花園兒的時候聽到了,當場就淚奔了。少宗主知悉此事之後,便將宗中所有人全都弄去冰湖中捉了一天魚,然後明文告示全宗,“少宗珠,是少宗主的珠寶,少宗主視之爲生命中的奇蹟,生活中的奇葩一樣的女子,是他如珠如寶的女子,誰讓她流一顆眼淚,少宗主讓你流一輩子淚!”
蘇淺若此刻便躺在萬年沉香木雕出來的牀榻上,牀邊懸着鮫絹八寶帳,帳上遍繡纏金銀線的牡丹花,風起絹動,如墜雲山霧靄,有一種浮生若幻的觀感。
榻上設着暖玉溫香枕,鋪着天蠶銀綃簟,疊着玉色鳳尾衾。
牀前懸着一顆巨大的東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鋪漢白玉,內嵌無數東珠,鑿地爲花,朵朵成九葉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嬌豔,雕工別具一格,連花葉上的脈絡也細膩可辨。
少宗主光着腳在地上晃來晃去地給她念着情詩!
那明晃晃的一雙足,竟然堪比美玉,比他腳下的藍田暖玉鑿的仙蓮陣盤還要奪目,他的腳掌在蓮花上一踩一踏,每踩一下,那花瓣便會嫣紅一分,直如步步生蓮,葉蕊含芳般。
這麼好看的腳,剛見那天死活非得要裝殘腿兒的,騙取她的同情,這個怪人。
現在竟然一踩開一片蓮,是在變戲法兒麼?
後來蘇淺若才知道,他踩一下的時候,下面便會有一個人給那花瓣上一抹上好的流瑩胭脂。
裝逼格裝到如此境界的人,真是世所罕見哪!
他新作的情詩也滿滿的逼格爆棚。
“彈指星辰落,一氣喝破三千界,爲你攫取萬域討你玉容一歡顏,賦你一生深情,但求明珠一回眸,令爾朔萬粉黛無顏色!”
蘇淺若嘎崩嘎崩地咬着松子兒,臉上竭力維持着陶醉的表情,內傷不已地聽他聲情並茂的朗誦,心底已是一片後悔的深沼。
悔哪,連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句話,作息時間,全都要照着他那本金色話本上寫的來。
可這樣以保命,還不會被人覬覦。
天天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五彩斑瀾的像一隻耀眼的孔雀…他自己則是一襲白衣飄飄,容顏絕世,恍若畫中仙君。
他說,這樣的男女是最登對的!
少宗主唸完了情詩,視線掃向蘇淺若,結果發現她已經歪躺在牀欄上了,不由得大喝道:“哎,你這女人,我的詩唸完了,你應該給點反應,主動鼓掌,主動獻吻什麼的,你居然給我躺着想睡了!你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給我起來,好好演…呃,是好好陶醉着。”
蘇淺若無奈地指着自己一頭重這十來斤的頭面首飾,再撫了撫壓彎了的脖子,頭痛道:“喂,不是我不起來,是我頭根本擡都不起!我說了好幾次了,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穿衣打扮?能不能把我打扮得像一個珠寶庫似的?”
“我叫聞燁非,不叫喂,你這女人好不曉事,不是說女人都喜歡閃閃發光的珠寶麼,你怎地生得這麼奇葩?”
蘇淺若剛要反駁,浮生殿外便傳來了綠匠稟報的聲:“少宗主,山門被一玄衣少年攻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