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鷹急得不行。
他寧願死,也不要落一個被逐出項家的罪名。
逐出項家也沒什麼,可他害怕的是……
項御天坐在那裡,視線從毛巾上抽回,一雙眼陰冷地看向地上的孤鷹,面無表情,“來人,把孤鷹帶下去,等晚上把他送出泰國。”
有兩個手下走向前來,拉着孤鷹要走。
孤鷹跪在那裡拼命掙扎,一張臉上傷痕滿布依稀能看得到年輕的影子,被夏初那些人吊着打的時候,他都沒有多怕,可這下,他真的怕了,一雙眼頓時紅了。
“項少,求你別趕我出門,我知道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孤鷹跪在那裡,奮力推開手下,繼續向項御天哀求,“如果項少心裡不舒坦,我願意以死謝罪,只要項少肯原諒我。”
兩個要抓他的手下被孤鷹用力地推開。
孤鷹幾乎是跪着走到項御天腿邊,苦苦哀求,一雙年輕的眼睛裡全是害怕。
項御天低眸冷冷地看着他,將毛巾擱到一旁,拿起一旁女傭手中托盤上的墨色戒指,慢慢戴上自己的食指,嗓音冷冽,“你連死都不怕,卻怕離開?”
這邏輯不太通。
孤鷹跪在那裡,身體顫抖着,說道,“我孤鷹是個孤兒,要不是項少,我現在還在黑市混着,我幾歲就跟在項少你身後,離了項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說着,孤鷹哭了,像個委屈的大男孩一樣,眼淚止都止不住,拼命伸手去擦眼淚。
“……”
項御天的黑眸凜冽,薄脣抿着,面無表情,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兩個手下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孤鷹哭了,也愣在那裡,沒再上前拉走他。
“項少,你別把我趕走,我知道我這次錯得太離譜。我只求你能原諒我,我可以馬上死,真的!”孤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淚水和傷口的血混在一起,讓他本來年輕的臉龐變得觸目驚心,“只要項少能原諒我,我就是立刻死我也甘心了,至少我到死都還是項少的小弟。”
孤鷹哭得泣不成聲,有些語無倫次的。
痛苦什麼的這一刻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他只知道,如果被趕走了,等於是和項少決裂了。
他怎麼都不願意。
項御天坐在那裡,朝手下們揚了揚手。
手下低頭,然後轉身退出去,女傭也跟着退出去。
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孤鷹哭得完全像個孩子,毫無所靠的孩子,眼睛裡全是後悔和害怕。
項御天放下自己蹺着腿,慢慢俯下身,一張俊龐慢慢靠向孤鷹,伸出手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
兩張臉靠得極近。
項御天一雙眼陰戾地瞪着他,一字一字說道,“你不是我小弟,你是我項御天的弟弟!親弟弟!”
“……”
孤鷹跪在那裡,雙眼盛滿淚水,呆滯地看着項御天,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來。
弟弟。
項少拿他當親弟弟看嗎?
孤鷹跪着,眼淚更洶涌地涌出來,哽着嗓子道,“我不要做弟弟,我只要跟在項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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