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清河公主回來了。”宮女稟告說道,“而且還儀容不整。”、
吳寶珠高興地翹了翹蘭花指吹了吹,嫵媚一笑,“嗯,貴妃娘娘是什麼反應?”
總算是沒有白費功夫。
這清河公主怎麼能咽得下那口氣?儀容不整?定與林律吵翻了,如今就看齊貴妃的了,怕就是怕齊貴妃不會鬧大啊!
“自清河公主進去後,就沒有什麼動靜。”
吳寶珠蹙下眉頭,吩咐說道,“讓人盯着,有什麼動靜來回稟本宮。”齊貴妃進宮二十多年,她殿閣裡的動靜,自然只能在外面窺探一二了。
宮女忙是應了。
梳洗了一番,換了衣服又重新換了衣服,清河公主才的情緒也沒有前面那般激動了。
齊貴妃是坐在桌旁等着她,桌上擺了數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都是清河公主喜歡的。
見女兒出來,齊貴妃就忙是讓宮女扶了她落座,然後拿了筷箸給她一邊夾菜一邊說道,“餓了吧。”
“母妃。”清河公主皺着眉頭看向齊貴妃。
她現在哪裡有胃口吃東西?
“快吃,等吃飽了再說。”齊貴妃夾了幾筷子到了她碗裡,“這麼晚了,肯定是沒有吃晚飯的。”
齊貴妃拿了筷子塞到了清河公主的手裡,“清河,這女人啊有什麼事情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身子骨,只有吃飽了纔能有力氣去對付別人是不是?……縱是有天大的事,母妃也會給你做主的,除了母妃,還有你皇兄,你父皇,所以啊,不會委屈了你的。”
清河公主這才低頭吃了起來。
扒拉了幾口,清河公主就放下了筷子。
碰上了這樣的事,有誰能胃口好的?齊貴妃見她吃了幾口,便也沒有再勸她再吃,只是吩咐了人把碗筷撤了下去,然後拉了清河公主往偏殿走去,進了殿閣,拉着她坐到了牀榻上,“你仔細與母妃說說。”
到底,玉瑟和煙瑟兩人也只是宮女,當時屋裡她和林律說的話也只聽了個模糊。
“母妃……”清河公主撲到了齊貴妃的懷裡,一邊哭一邊把詳詳細細說了,把林律說的話與反應都詳細說了。
先不說這林律和葉怡月是不是私通,但有一點齊貴妃在聽玉瑟說的時候就很肯定的,是有人把女兒當搶使呢!
齊貴妃眼眸一寒,拍着清河公主的背說道,“好了,母妃會給你做主的,定把那兩人活剮了。”
清河公主哽咽着擡起了頭來,“母妃,定那賤人勾引的駙馬。”林律到底是她心底喜歡的人,她還是捨不得他吃苦的。而且自成親來,林律待她都極好。
一定是那葉怡月勾引的林律!
齊貴妃嘆氣,“母妃知道了,現在天色已晚你就在母妃這裡歇下,等睡一覺明日母妃再好好教訓一頓林律……”
“母妃。”清河公主忙喚道。
“母妃知道,母妃都明白的。”齊貴妃細細把擦了擦她的臉,說道,“再如何,他也不該把你一個人氣得回宮來,你放心母妃有分寸……睡吧,萬事有母妃。”
清河公主點了點頭,聽話地爬上了牀榻。
一天下來她又是擔心又是吵鬧的清河公主也確實是累了,屋裡又是早有宮女得了齊貴妃的吩咐點了助眠的香,沒一會就合上了眼睛。
齊貴妃坐了會,見她呼吸均勻了,這才起身,吩咐了宮女仔細照顧着然後才離開。
剛玉瑟和煙瑟沒有跟去偏殿,等齊貴妃一回來,兩人便跪了下去,“奴婢該死。”
齊貴妃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說道,“公主是個直率的脾性,本宮才挑了你們兩個在她身邊伺候着,就是希望你們兩個穩妥些,勸着她些,今日這事,你們是該死!尤其是玉瑟你!”
齊貴妃一厲,目光落在玉瑟身上。
既是她今日特意進了宮,就該先跟她透露一二,如此自己也能先有個準備!
玉瑟一哆,滿嘴的苦水只能往肚子裡咽下,“奴婢該死,求娘娘恕罪。”公主吩咐她的時候,她是覺得太不可思議,所以她怎麼敢跟貴妃娘娘透露?若是無風起浪,那她就是一個字——死。
查來查去,她也只是查了兩人先後離開了宴會,雖是以當時的情況來看,駙馬該是碰上昭儀娘娘的,可不是沒有碰上嘛!而且這沒憑沒據的她以爲公主只是讓自己查一查。
誰知道公主還就從心裡就認定了駙馬和昭儀娘娘有私情,就這麼吵了起來。
“每人二十板子,這板子先記着,回頭等事情過去了,再自行領罰。”齊貴妃揮手,“下去吧。”
兩人感激謝了恩,退了出去。
“娘娘。”
其餘的人也都屈膝退了出去,心腹嬤嬤遞了茶給齊貴妃,“娘娘,您說……”
這事會是真的?那葉怡月和林律不想活了不成?
齊貴妃沒有說話,接了茶慢慢喝了起來。
心腹嬤嬤見她不想說什麼,也就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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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響,齊貴妃擱下了茶杯,扶着嬤嬤的手往內殿走,“該歇息了,若是有消息,就明日再稟告。”
嬤嬤忙是應了,伺候了她睡下。
那邊葉怡月也知道了清河公主一身狼狽地進了宮,鈴鐺三個急得團團轉,“娘娘,怎麼辦?”
葉怡月倒是冷靜,“別轉了,齊貴妃要過來問本宮的,那也要她有證據才行!”齊貴妃又不是清河公主那炮仗,一點就燃!“而且,她查到什麼,也不會這麼貿然過來問本宮的罪的也。”
大不了一個死字,她是不怕的。
可是齊貴妃的顧慮可要比她多了,她要顧清河公主的感受,更重要的事要考慮到七皇子!
所以就算是齊貴妃查到了自己和林律私通,她也會尋個其他的法子來對付自己!
……
齊貴妃出手,查起來自是比嫁出宮的清河公主要來得快,而且查得也更爲仔細,更爲深入。
如她所估算的,翌日起來,心腹嬤嬤就稟告說道,“中秋那晚上讓人給昭儀送信的是湘河公主身邊的張嬤嬤,不過仁壽宮那邊倒沒有什麼可疑的,是林姑娘給駙馬送的信……那張嬤嬤和吳美人有些牽扯,她孃家的祖母曾是吳家老夫人身邊伺候過。”
齊貴妃眉都沒有擡一下,問道,“那葉怡月和林律——”
“只是查到了那晚上兩人都先後離開了御花園,按照算計好的,當時候公主到的時候,駙馬那會應該是碰上昭儀孃的,不知怎的,只有昭儀娘娘在,駙馬不在……至於其他,只查到了兩人會偶爾在仁壽宮碰上,其餘的,倒是沒有什麼。”心腹嬤嬤回道。
齊貴妃問道,“嬤嬤,你說他們兩個是清白的呢?還是藏得太深了?”藏得太深了,查不到呢?
心腹嬤嬤垂了下眼眸。
齊貴妃冷笑了下,問道,“那葉怡月查到了那張嬤嬤是吳寶珠的人沒?”
“應該是懷疑到了她的身上了,不過知道期間的關係想來要費些時間。”
心腹嬤嬤回道。
齊貴妃思索了下,道,“那就把消息透露給葉怡月。”
“娘娘您的意思是讓她們兩個狗咬狗?”嬤嬤會意。
“哼,那賤人無端端的討好着仁壽宮那位,孝順?笑死人了,這後宮了誰信啊!”齊貴妃冷聲嗤笑。
孝順?葉怡月是那麼善良純孝之人?就算是她以前是,那進宮來,在這染宮一染,心也會成黑色的。
這宮裡,單純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所以,葉怡月定有別的目的,只是爲了什麼呢?
林太后無權無勢的,林家也倒了,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圖的。
不過嗎,現在她倒是有些頭緒了。
葉怡月進宮前是認識林律的,林律那時候是國公府世子,容貌英俊年少英俊,葉怡月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心儀他很正常。
所以,她葉怡月討好林太后——是爲了林律!
只是,既沒有查到什麼,齊貴妃也不認爲他們兩個真的那麼大膽敢私通,也只認爲葉怡月不過是去林太后那偶爾來個巧遇見上一面以慰藉相思罷了。
而且,齊貴妃微嘆了一口氣。
就算是是真的,這件事也不該她,或是女兒來捅破。這樣醜事誰捅破了,都會讓皇上厭棄。
原以爲會是韓德妃,方皇后或是李淑妃的人,不想卻是吳寶珠!
倒是小看她了,一個剛進宮的美人,竟是能算計這麼深!齊貴妃想了想,吩咐說道,“讓人去查查,吳寶珠背後是不是有人唆使!”
心腹嬤嬤點頭應了,又問道,“吳美人那,娘娘要不要……”給點教訓。
畢竟不管如何,吳寶珠敢算計公主駙馬,那就該好好修理一番,不然她還不知道貴妃娘娘是吃素的。
齊貴妃說道,“且看看葉怡月再說。”
一個惦記着自己的女婿,一個敢算計自己女兒,自是要一個個都要好好教訓一番的!
心腹嬤嬤應了一聲,伺候她梳洗了。
梳洗好了,剛吩咐了人準備早膳。
清河公主皺着眉頭走了進來,“母妃!”
齊貴妃看着她臉色紅潤就知道她晚上睡得不錯,笑着拉了她到身邊坐下,說道,“昨晚睡得可好?”
“母妃……”
“好了,母妃已經派人查過了,他們兩個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再亂說了。”齊貴妃說道。
清河公主卻不那麼認爲,“母妃,他們——”
“清河,你想要林律死嗎?”齊貴妃淡淡地問道。
清河公主目光一頓,立即搖頭,“不,母妃我不想他死,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罷了。”
齊貴妃道,“清河你想一想,這件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鬧出來,你父皇會讓林律活?”
清河公主臉色一白,咬脣,“母妃——”
“既是要收拾他,那有的是其他的辦法。”齊貴妃說道。要是用這件事來收拾林律,那代價太大!
“那賤人呢?敢覬覦我的男人,難道就這麼放過她?”清河公主怒道。
“母妃會幫你出氣的。”
“謝謝母妃。”清河公主這才笑了起來。
母妃出手,還不扒了葉怡月那賤人的皮!
母女兩人便親親熱熱地吃早膳去了。
……
金鑾殿上,今日正德帝突然就開始就着朝政問起了幾位皇子的意見來。
先是大皇子,然後是四皇子,再說略過六皇子直接問七皇子,問題精闢而銳利,好在三人也都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羣臣均愕然,然後各自心裡又多了一抹深思。難道,皇上這是考究幾位皇子的能力,準備立太子?
不過,這獨獨漏下了六皇子。
羣臣餘光看向周珩。
因爲六皇子和昭王走得近,所以,六皇子這是直接被皇上給排除在外了?
周珩面色淡漠,連目光都沒有變一下。
散了朝,正德帝又叫幾位重臣去議事,又叫了大皇子三個一起過去。
衆人不由得憐憫地看了眼六皇子。
六皇子向來被正德帝打罵慣了,所以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些,面色如常笑呵呵地跟了周珩去辦事。
散了朝,臉上帶着傷的林律則是去了齊貴妃那。
“你來做什麼?”清河公主一見他,就冷聲問道。
齊貴妃看着他臉上的傷痕,看了一眼清河公主。
“娘娘,微臣該死。”林律跪了下去,“讓公主大晚上的回宮,微臣罪該萬死。”既沒動靜,那事情還是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的。
齊貴妃也沒有質問其他的,只冷着臉訓斥了一頓,然後說一頓讓兩人好好過日子的話就讓清河公主和他出宮回去。
“王爺,殿下,這是風太醫一案的結果。”刑部尚書幾個把數日來審查的結果呈到了周珩和六皇子的面前。
周珩頷首道,“知道了,本王先看看。”三人拱手退了下去繼續忙。
等看完了,讓六皇子抄寫了一份,周珩就讓人把三人叫了進來,道,“整理一下明日把摺子遞給皇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