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際，人類之間的戰爭已大規模使用各種熱.兵器，但熱.兵器的戰術運用卻還停留在配合冷兵器作戰的階段，威武雄壯的大炮，卻還只是刀槍劍戟的配角。
由於楊光的到來，鐵血軍的作戰理念和戰術，已進入了熱.兵器作戰時代。
很多熱.兵器，僅僅是作戰理念不同，對其性能略作改進，就發揮出完全不一樣的作戰效能和威力。
鐵血軍打下南京，繳獲了九十七萬斤火.藥，按楊光的要求，工匠們分門別類使用這些火藥做出各種各樣的殺敵利器。
用拋石機投擲的炸藥包，與現代的炸藥包相比，是無法同日可言的，但也能起到殺敵的作用，炸藥包中除了火.藥外，還包有尖利的鐵片、碎石子，只要一爆炸，便會飛出來殺傷敵人。
轟隆轟隆的爆炸聲連綿不絕，迸飛出來的破片、小石子，如同漫天飛舞的蝗蟲連同騰起的大股煙塵，籠罩了清兵隊形。
煙塵散去的地方，滿地的骨肉鮮血，成堆的清兵倒在地上，一片鬼叫狼嚎。
“你們看，清兵還不都是骨肉做成的，只要被打中了，他們一樣會死，一樣會哭爹喊孃的！”顧全騎馬疾馳而來，對着城牆下哀嚎連天的清兵，先說兩句消除城牆上守護的南京市民的恐懼，接着下令道：“現在，命令你們，把炮口調低，對準清兵人羣轟他孃的！”
鐵血軍在南京繳獲的火器有火繩銃四萬五千餘支，魯密銃一萬三千餘支，紅衣大炮一百領三門，弗朗機炮四百六十二門，那些笨重的大炮大多擺放在城牆上，只留下少數炮手，指導在城牆上的南京市民使用，剛纔一陣混亂，鐵血軍的少數炮手聲嘶力竭大聲叫嚷，但卻沒人上來配合調整炮口轟擊清兵。
隨着顧全的到場安排，這一段城牆上終於開始了有序的行動。
首先是火銃手朝外面猛烈放打，但這些繳獲的火銃，口徑不一，性能參差不齊，射程也有近有遠，射擊時騰起陣陣濃煙，顯得熱鬧非凡，但這用來給自己壯壯膽還差不多，用來遠射壓制敵人，效果卻是差強人意。
在火銃手射擊時，弓箭手也朝外射箭，但大多箭矢連護城河都飛不過去。
甚至還有一些自恃力氣很大的南京市民，朝清兵方向投擲石頭、磚塊、瓦片等雜物，那大多數只能落入護城河裡面，一點效果都沒有。
甚至連柳如是和寇白門、卞玉京等女子都往外投擲了幾塊小石子，但那連護城河都投不到，只能跌落城牆腳下。
“哼！一羣草包窩囊廢！”城外的清兵對此看得很清楚，在對城外鐵血軍深深恐懼的同時，對城牆上的人羣不由得甚是輕蔑。
但這種輕蔑很快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城牆上沉重的大炮角度被調整到位以後，炮手們開始點火射擊。
由於沒經過嚴格的訓練，齊射是不可能的，但單炮轟擊，也是有效果的。
轟隆一聲，一門炮手動作最快的大炮，搶先朝城外射出漫天的霰彈。
一部分霰彈射進鐵血軍陣地，一部分直接打進清兵人羣中。
鐵血軍有陣地工事掩護，在此地的人數也不多，城牆上射來的霰彈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清兵就慘了，他們在疾速行進着，除了一些輕便的盔甲外，沒有陣地工事遮掩，密集的霰彈射來，無遮無掩之下，幾乎是彈彈咬肉吃骨。
隨着第一門大炮響起，無數門火炮響起，朝城外打出漫天的霰彈。
連綿不斷的炮聲如同震雷般炸響，嚇得城牆下的清兵抱頭鼠竄，也將城牆上沒什麼戰爭經歷的市民震得頭暈腦脹。
炮響的時候，強大的聲浪幾乎將柳如是、寇白門、卞玉京震得幾乎跌倒，她們嚇得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地扶着城牆邊纔算站穩腳跟。
“快，捂着耳朵，張開嘴巴！”柳如是反應最快，看到那些炮手點火後的動作，也有樣學樣，並要寇白門、卞玉京如此。
猛烈的炮聲中，寇白門、卞玉京哪裡能聽得到，但看別人都是這樣，冰雪聰明的她們，立即領悟到其中的妙處，立即照做，才能堪堪在城牆上站穩腳跟。
城牆的大炮開火後，快速前行穿插的清兵隊形頓時爲之一滯。
趁此機會，陣地中的楊光立即調動一支後備力量殺過來，將穿插的數千清兵擋着。
但陷在鐵血軍陣地中的殘餘清軍騎兵也在大隊步兵的接應下，也趁此機會，衝破重重包圍，逃了出去灰溜溜地回到己方營地。
不過，能回去的清軍不過四千餘，損失超過大半，另外，步兵也損失超過四千人，兩下合計達到萬人以上。
打了一個敗仗，與早先的暴跳如雷相比，勒克德渾這次倒沒跳起來，而是陰沉着臉一句話也沒有說，周圍的清軍將領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過了一陣，勒克德渾擡頭看看天空，丟下一句：“天色不早了，收兵回營吧！”便頭也不回，回自己的營帳去了。
今日一戰，出戰的全是綠營清兵，打到這個樣子，各部清軍將領早就想收兵了。聽貝勒大爺這樣說，人人都如蒙大赦，急急將自己的部下帶回營地去休整歇息。
“清軍終於退回營去了！”城牆上的南京市民都鬆了一口氣。
有人歡呼着跳了起來。
與人羣單純的歡呼不同，柳如是、寇白門、卞玉京的目光不曾離開楊光所在的高臺半分，看到楊光的身影安然無恙地在高臺上晃了幾下，才放心地跟着人羣歡呼起來。
南京城牆上一片歡騰，南京城內也一片歡騰。
唯有城外鐵血軍的陣地，依然一片肅靜。
鐵血軍中由將領到普通一兵都明白，今日殲滅的清軍兵力，只不過是來攻南京的滿清大軍中很少的一小部分，更激烈的惡戰會在明日。
楊光看着清軍退入營地，微微嘆了一口氣：“精心佈置，激戰一場，戰果卻差強人意！勒克德渾此人還是真不簡單啊。明日，嘿嘿……還要惡戰……”
此刻，清軍大營中央一個大帳內，大清貝勒、徵南大將軍勒克德渾正咬牙切齒地說：“明日，明日，我一定要在南京城內踩着那個人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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