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半渡而擊

可能是爲避開夏日炎熱的太陽光,運河對岸的清兵在劉可成的督促下,今日起來的特別早,天光矇矇亮,大隊人馬便熙熙攘攘地忙碌起來,所有的人都先吃了早飯,一些速度快的清兵吃完了早飯,便在長官的帶領下,拆除營盤搬運輜重,一些清兵則結隊到渡口等待上船過河。

清軍昨晚沿運河蒐集到有三十多隻小船,一次可以渡過近六百人,每往返一次需要兩刻鐘,估計到中午之前,全軍都可以渡過運河,到下午應該可以進入常州城了。

今天早上吃了個飽飯,常州城也快到了,清兵們大多心情不錯,儘管劉可成三令五申說大軍開進期間要肅靜不得喧譁,但只要一離開長官的視線,那些清兵便竊竊私語起來,在討論着有什麼辦法能殺多幾個暴民,怎麼纔可以多劫掠一些金銀財寶。有些清兵越說越起勁,甚至大聲吵鬧,完全不知道他們剛纔的一頓早飯將是他們人生中最後的一頓飯。

太陽冉冉升起,用夏日炙熱的光線照射着這片滄桑的大地。

清兵們立時覺得空氣中的溫度開始上升,那些已渡過河的清兵,見後隊還在對岸磨蹭着,便紛紛跑到樹蔭底下去納涼去了,等着大隊全部過河才集結向常州城進發。

乘坐在船上走到河中間的清兵熱起來了,氣得大聲咒罵那些船工船伕,甚至有人揚起了鞭子毆打船工船伕,要他們快點划船過河去。

而尚未過河的清兵列隊在河邊等着,氣得跳腳直罵娘。

隨着太陽的升高,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高,清兵隊形中,剛纔的好心情立即變成一片焦躁暴虐之氣。

“這清兵的動作太慢了,怎麼不快點呢?”這將是鐵血軍第一次大規模的戰鬥,主力幾乎全部在這裡,但見到清兵的動作慢吞吞的,早已進入伏擊陣地的鐵血軍士兵們也是很着急。

楊光此時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手持望遠鏡注視着清兵的行動,在默默地計算着清兵過河的人數。他表面上似乎沒什麼變化,其實內心卻一片忐忑,心臟呯呯地加起速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指揮的如此規模的戰鬥,在穿越之前他只是一個企業的小小主管,不過管過十個八個員工,曾經他一生最大的理想最多隻是做個小企業的副總,拿個年薪二三十萬RMB就幸福死了,而今日卻要指揮近兩萬大軍打一場決定成千上萬人生死的戰役!

一直等到清兵渡過了六批,第七批清兵上船隻到了河中間,楊光才揮揮手說:“可以開始了!”

立即有鐵血軍的傳令兵一躍跳起來,揮動手中的紅色令旗。

隨着令旗的揮動,馬上有三支火箭沖天而起。

火箭升得很高,在空中轟隆地一聲炸開來,響徹大地。

運河兩岸立即沸騰起來。

樹林中、河堤下、蘆葦叢中殺出無數的鐵血軍士兵。

兩岸陸地的清兵尚未開始接戰,河中的清兵最先遭殃,那些船工、船伕見空中三枚火箭炸開,趁清兵還沒明白是什麼回事,紛紛跳入河水中,將船底下早已鑿開的漏洞木塞拔開,河水迅速涌進船中。

原來這些船工、船伕大多數人是鐵血軍第一艦隊的士兵,昨日故意等着清兵連人帶船抓來的,忍住清兵的毆打刁難,現在見信號發出,便一起跳水逃跑。

等清兵們反應過來時,船隻已經半沉入水中了。

清兵們顧不得追殺那些船工,懂得水性的,急忙站起來要跳入水中逃生,不懂水性的,只能傻站在即將沉入水底的船上等被淹死。

第七批乘船渡河的清兵,至少有一半因不會游泳被淹死。

此時在陸地上的清兵也不好過。

尚未渡過河的清兵還有近千人,看到對岸有火箭升起爆炸時,都是傻乎乎地站在那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的,這近千清兵想呆呆站在這裡都不可能了。

屠夫張大安率領他的第二團和段耀明的第五團突然殺出,由三個方向同時向這近千清兵逼來。

鐵血軍尚未逼近,其箭矢和火銃子彈便成片打來,打死打傷幾十個清兵。

“衝啊……要注意隊形,不要亂了,慢點,慢點,成隊形上去打他孃的……”張大安經過幾次小規模戰鬥後,慢慢有了一些指揮上千人的大團長模樣,不再是一聽到戰鬥號令便自己猛衝上去,領悟到戰爭不是靠個人勇武的單打獨鬥,而是集體力量的較量,現在他就特別注意指揮全團以嚴整的隊形壓上將清兵趕下河去。

段耀明本是讀書人,戰鬥經驗比張大安稍遜,但領悟能力非常強,他指揮着五團跟着二團亦步亦趨,一起碾壓河邊的清兵。

在二團和五團的衝擊下,稍經接觸,近千名清兵很快就陷入崩潰的境地。

這近千清兵中很多人的所屬上司先行一步渡河過去了,一些沒有上司管轄的清兵根本沒心抵抗,見三面都有敵人襲來,會游泳的邊把衣服脫掉,一頭跳進河中,企圖遊過河對岸去和大隊會合。

還有一些清兵中的軍官還企圖組織起防禦隊形抵抗,但這些本來就是留在後面當輜重後勤兵的人,戰鬥意志並不高,現在見有人跳河逃生了,誰還願意在這裡做傻子跟不明來路的敵人死磕?

不一會,跳水逃生的清兵如同下鍋的餃子一般,紛紛跳進河水中向對岸的大隊主力游去,一時間河水中密密麻麻滿是人頭。

還打算死死釘在岸上與伏擊者死磕的清兵,見周邊的同袍紛紛跳水,也心裡長草了,在鐵血軍密集的隊形殺來時,也終於撐不住,不管會不會游泳,一個跟着一個慌不擇路急急跳進水裡。

等張大安與段耀明率部殺上河堤時,只見西岸的清兵竟然全部跳進河裡去了,那些熟水性的清兵還好,一進水裡便埋頭向東岸游去,那些不熟水性的清兵就慘了,一進水裡便手腳亂劃亂動,張大口亂叫,河水猛地灌進肚子裡,整個人撲通撲通地往河底下沉。

“火銃手、弓箭手上前,列隊朝河裡的敵人射擊!”張大安見沒撈到什麼殺敵過癮的機會,便決定痛打落水狗,下令瞄準河中的清兵射擊。

“要先打那些熟水性,正向對岸游去的清兵打,那些不熟水性的清兵就先由他們自己自生自滅!”作爲一個學富五斗的讀書人,段耀明果然非常心細,他立即對張大安的命令作了補充。

隨着兩位團長的命令,火銃手、弓箭手抓緊機會,朝河中的清兵人頭猛烈射擊,河水很快一片殷紅。

“好,好,打得好!”張大安大叫着跳起來,覺得不過癮,自己還搶過一支火銃,對着河中射了一彈,突然,他看到運河上下游兩個方向同時出現密密麻麻的船隻,又變得有點無奈起來:“真掃興,水師第一艦隊那幫小子也來湊熱鬧了!”

河水中的一些清兵已經游到了西岸鐵血軍弓箭和火銃的射程之外,眼看就要登上東岸了,卻不料河道上下游突然出現大批的船隻,船隻上的人對準河中的清兵又是射箭又是開銃,憑着船隻的機動性,打死的清兵比岸上打死的還多。

河水中的清兵們只得拼死往前衝,還真有一些漏網之魚衝到東岸,成功登上岸邊,和東岸的清軍主力會合。

可是,此時東岸的清軍主力在鐵血軍伏兵猛烈衝擊下,也已自身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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