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章 決勝千里 四
?地峽南面的清軍見數萬援軍源源不斷地從南面開來，頓時歡呼起來，似乎援軍回來了，神勇無敵的豫親王多鐸回來了，他們就可一口氣衝過鐵血軍的火網，回到金州地峽的北面，脫離危險。
誰知，鐵血軍卻在他們的面前，集中火力猛轟北面的數千清軍，然後出動上萬騎兵衝過去，將那些被炮火炸得暈頭暈腦的清兵衝散，逐個殺散。
“衝啊！衝啊！”
多鐸看到滿地的滿洲八旗屍體，鐵血軍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圍殲數千滿洲八旗，睚眥欲裂，幾乎沒有思考，便從喉嚨裡嘶叫出來。
“衝啊！衝啊！”
清兵們見豫親王下令了，特別是那些滿洲八旗，發瘋般帶隊發動衝鋒。
但這種純粹以人馬之力發動的衝鋒，在鐵血軍強大火網之前，那只是如同用一堆肉來撞堅硬的石頭。
不管清兵怎麼竭盡全力衝鋒，但除了扔下成千上萬的屍體之外，就是無法衝過去，在幾萬清兵眼睜睜注視下，地峽北面的幾千滿洲八旗被鐵血軍打得灰飛煙滅，只留下一片屍橫遍野、血流成窪。
“衝啊！衝啊……”身經百戰的豫親王多鐸幾時見過這樣悲慘的一幕，堂堂的滿洲八旗何曾這樣被人如此踐踏的毫無還手之力，他氣得幾乎要暈過去，嘴裡歇斯底里地喊着，已陷入癲狂狀態之中，要親自策馬衝向鐵血軍陣地。
多鐸身邊的親兵無法阻擋多鐸衝到最前線，只得緊緊跟着多鐸，將其護在中間。
楊光已不再關心已被消滅的地峽北面清軍，他在熱氣球上使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地峽南面的清軍，突然發現一羣服飾華麗的清軍僅僅簇擁着一個清軍將領朝鐵血軍的陣地猛衝。
“沒準這是一個重要人物？也許是多鐸本人吧？”
楊光放下望遠鏡，命令熱氣球上的無線電報員迅速向地面的炮兵陣地發報，將多鐸移動的座標傳下去，以最快的速度炮擊。
多鐸和親兵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還在擁擠的清軍人潮中拼命向前。
鐵血軍火炮見地峽北面的清軍已被殲滅，正緊急調轉炮口對準南面滾滾衝來的清軍，接到楊光發出的命令，按指定的座標急促射擊清軍衝鋒隊形。
轟隆、轟隆，炮彈羣在清軍羣中猛烈爆炸。
從熱氣球看下去，像在清軍人羣中突然長出了一大片的蘑菇羣，往上瀰漫的蘑菇羣很快就覆蓋了整個清軍隊形。
狂風暴雨一般的爆炸氣浪將多鐸身的一大片親兵邊從馬匹上牽扯飛下來，將多鐸連人帶馬掀翻倒地。
“主子，主子啊……”
被掀翻的親兵們顧不得察看自己的傷勢，紛紛爬起來撲向多鐸倒地的地方。
但當親兵們找到多鐸時，都驚呆住了，只見多鐸身上鎧甲多次被撕爛，渾身鮮血，不知身上多少部位被炮彈片還是被子彈擊中。
“快奉主子離開這裡！”
親兵們七手八腳將多鐸扶起來。
此時恰好再飛來一發炮彈在附近爆炸，多鐸的親兵又倒下一大片，多鐸再次倒下去。
當親兵再次要扶起多鐸時，駭然發現，多鐸的脖子已經被炮彈皮切斷了，只剩一點皮連着頭顱。
“主子，主子……”
一個親兵哭起來，兩個親兵痛哭起來，幾十個親兵嚎啕大哭，悲傷的情緒影響到周邊一大片滿洲八旗，成千上萬的清兵呼天搶地大哭起來。
清兵這是在爲多鐸痛哭，也是在爲自己、爲自己的家人痛哭，爲整個滿洲八旗的族人痛哭！按奴兒哈赤定下來的規矩，清軍主將戰死的，下屬應該全部斬首，下屬的家人全部充作別人的奴隸。自從清軍與明軍交戰以來，從來沒有過一個大將級別以上的人物被明軍在陣前擊斃的，但在鐵血軍強悍戰力面前，卻接二連三地郡王戰死、親王戰死，讓這些人如何不由得哀從中來，日後沒得吃沒得穿了，還去哪裡擄掠啊？
清軍所有的悲傷終於演化爲瘋狂的舉動：滿洲八旗的將官逼着所有蒙古、漢軍旗騎兵，不顧一切地朝鐵血軍陣地猛衝。
楊光在熱氣球上看得清清楚楚，在炮火覆蓋了清軍那個重要人物沒多久，清軍彷彿瘋了，不講陣形、不講隊列、完全不要彼此配合，甚至不留預備隊，就這樣不要命地朝鐵血軍陣地衝過來。肯定是清軍中損失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了，也許是多鐸陣亡了！
自古以來有句成語：哀兵必勝！
但在清軍以肉體衝擊鐵血軍領先兩個世紀的武器情況下，哀兵還是哀兵，只有更悲哀，沒有必勝的道理！
衝得越多，死得越多！
清軍發瘋了，鐵血軍陸軍、水師的炮兵也發瘋了，步兵也發瘋了！
多少年以來，人們只要一聽到滿洲八旗的名頭，便嚇得雙腿發抖，沒有人敢在滿洲八旗面前放個屁。死了幾十萬、幾百萬漢人，多少人的血海深仇，在這一刻如同火山爆發般迸炸出來。
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怒火傾注在手中的武器裡發射出去，裝填彈藥，發射，再裝填，再發射……炮管紅了、槍管紅了，連手掌都被烤得滋滋作響，就沾點水繼續發射……
在鐵血軍海陸熾熱火力網夾擊下，成千上萬的清兵毫無價值地死在衝鋒的路上，一顆子彈就可以在密集的隊形中穿過兩個清兵、甚至三個、四個清兵，一發炮彈便可以炸碎炸翻十幾個、幾十個清兵。
整整一天時間，地峽南面的近八萬清兵，折損了超過五萬人馬。
血腥味瀰漫在天地之間，隨着夏天的海風飄蕩到幾十裡甚至上百里遠的地方。
從空中看下去，整一條金州地峽都堆滿了屍體，炮彈爆炸飛濺起的人體骨肉拋向海水中，飄蕩在海中，彷彿大海就是一鍋人肉大湯。從陸地上向兩邊大海汩汩流下的鮮血，染紅了近岸海水，連波濤都是紅色的，無數的鯊魚遁着血腥味從大海深處涌到近海，不時有幾條鯊魚興奮地跳躍起來，歡慶享受這一場亙古未有的人血人肉大餐。
黃昏時分，殘餘的清兵，因死亡的將官太多，失去指揮，更重要的是在驚天動地的炮火面前，清兵失去了“滿洲八旗騎射無敵”的信念，終於撐不住了，像雪崩一般稀里嘩啦垮塌下來。
楊光在熱氣球中見狀，命令待命已久謝浩堂率鐵血軍騎兵抓住機會，發動猛烈衝擊，務必將清兵全部衝散，殲滅所有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