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章 債券
?“我打算讓大家就用這個捐款的數額來做一筆生意，而且是一門長期的生意，這個生意不一定能一夜暴富，但卻可以保證源源不斷地產生利潤。”
楊光說出的一句話讓衆客商雲裡霧裡的：這捐款怎麼能當作一門生意來做呢？
寇白門也不知楊光鼓搗出什麼絕妙的主意來，一雙妙目只是在楊光身上滴溜溜地看個不停，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無窮無盡的奧妙。
見衆人俱是不解，楊光繼續說道：“我是想讓大家將捐款改爲借款……”
“借款？這怎麼使得？”
“小人那是拿出來支持抗清大業的，豈能作爲借款？”
客商中又是一陣騷動，鑑於鐵血軍表現出來的強悍戰力，連號稱“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滿洲八旗都被打敗了好幾次，眼看有希望北伐中原鼎定天下，如果搭上了鐵血王這條大船，那可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他們急於表忠，捐出來的款項就根本不打算收回了。
楊光自己對什麼現代金融也不是很熟悉，但在現代耳聞目睹得多了，總比這個時代的人要多出那麼一點知識，他清楚那樣納貢捐款無異於殺雞取卵，還不能引導客商們開個好頭，將更多的閒散資金集中做大事，於是說道：“我明白大家的心意，但若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收取大家的捐款，且將此作爲成例不管大家以後有沒有這個財力能力，只管向大家攤派一堆捐款，這豈不成了苛捐雜稅了，長期下去，有一天主事之人不再是我，大家又能受得了？以後又有多少人因此傾家蕩產？”
聽了楊光的解釋，衆客商一時間不敢有什麼言語，這時代的商人地位極其底下，統治者只當是養了一羣豬，什麼時候養肥了就什麼時候殺，明初的大富豪沈萬三就是典型的例子。這樣的話，客商是沒人敢說的，但從楊光嘴裡說出來，卻是讓他們萬萬想不到的。
見鎮住了全場，楊光當即說了兩個故事:“春秋時，魯國有一個規定，國人如發現魯人在他國爲奴者，可以贖回，並回國兌領贖金及領賞。子貢某日在他國見一魯奴，贖之，歸國未兌賞。時人贊之，道德高義。孔子不同意這種做法，曰：子貢雖得私德，但必令他人羞於領賞而見魯奴而迂走也。必令魯人不再贖魯奴。子路見路人落水，奮力救之。家人稱謝並重酬一牛。子路欣然牽走。人皆曰貪。孔子卻認爲子路牽牛，告之天下，凡不顧己身救人者皆可獲重酬。必令天下人願救人。”
楊光半文半白地說到這裡，衆客商更是震得無以復加，他們中很多人原先還認爲楊光只是一個只懂得打打殺殺的大軍閥頭子，殊不知卻是一個深謀遠慮的大家，其思維方法方式遠在那些什麼大儒大家之上。
寇白門對此毫不以爲奇怪，她早已習慣了楊光源源不斷的奇思妙想，她靜靜地等着楊光將具體的做法說出來
見沒人再說什麼，楊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崇禎朝之所以敗於流寇，全因朝廷手中沒了錢銀糧草，災民餓蜉遍地，紛紛揭竿而起，而官兵卻因軍中沒有糧餉毫無戰鬥力滅不了流寇不算，反而投降流寇攻城略地，導致崇禎朝局勢無法挽回，假使當時朝廷以國家信用爲擔保通過借債方式籌集到足夠錢糧，一百個李自成、張忠獻都不夠死的。等此間事了，朝廷將這筆債務連本帶利還上了，日後豈不是生生不息？”
衆客商面面相覷，崇禎朝的時代風雲他們都是親身經歷過的，朝廷缺少糧餉，他們是一個子都不肯掏出來的，但如果向他們借債，日後可連本帶利地收回來，他們卻是願意的。
“我的想法是設立一種債券，由匯豐銀行來發行，由鐵血軍控制區域的稅收作信用擔保，年息不高，也就一分左右，以後可以根據債券的還本付息的時間長短來調整利息。這債券的面額可從一兩銀子一元錢起步，所有人不論家財多寡都可以購買，債券發行籌集的鉅額資金可用於軍國大事，也可以用於國計民生。大家拿到債券後，可以等着生息，如果週轉急需，也可以拿出去賣了立即換回資金，這不是一筆長期有得做的生意嗎？”
發行債券那是開天闢地的事情，客商中當然也有人對此半信半疑的，只是持觀望的心態，但總比直接捐出去拿不回來的要好，不由得心中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楊光見衆客商中有人的眼神中透出來的興奮，便趁熱打鐵道：“怎麼樣？從大家開始開個頭吧！就以大家剛纔認捐的數額作爲大家認購債券的數額，大家同不同意？”
人羣中立即有人跳出來，朝楊光一百到地說道：“鐵血王聖明！這債券之事，是開天闢地的第一遭，小人程四海認購債券十萬兩白銀，現在就以匯豐銀行存單交割！”
“小人劉大平也認購十萬兩，也以匯豐銀行存單交割！”
“……認購十五萬兩，馬上交割！”
“……認購十五萬兩……”
寇白門冰雪聰明，只要楊光一說，心裡就明白了楊光這樣做的妙處，她是百分百支持楊光的。看到這些商人踊躍認購債券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的，但不管他們內心怎麼想，他們願意拿出來的卻是真金白銀，日後爲了他們這些債務，已算綁在楊光和鐵血軍這輛巨大的戰車上。寇白門想到這裡，心道這正是發行債券的高明之處，當下對楊光的胸懷和見識更是佩服到地。
楊光臨時鼓搗出來的債券概念，連具體操作細則都還沒制定出來船上近百個商人，當場就認購了兩百七十六萬兩白銀的債券，可謂是大獲成功。在這鼓舞之下，日後還不知這債券發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呢。
做完這件事情後，楊光勉勵了衆客商幾句後，便打算換船連夜回南京去，卻不料被寇白門攔住：“阿濟格、洪承疇被活抓了，佟岱也被活抓，江西殘餘清軍敗局已定，料想韃虜朝廷也玩不出什麼新的花招來了，我有一事相求，請稍後再啓程好嗎?”
楊光擡頭，只見寇白門笑顰如花，一身紫色裙裝，腰肢僅堪盈盈一握，江風吹拂下，搖曳生姿，彷如仙子站在面前一般。
楊光心中一動，問道：“什麼事？”
匯豐銀行的掌門人寇白門如小女孩家般嬌嗔道：“知道你很忙，但也不差這一時了，你能不能留下，讓我做頓飯菜給你嚐嚐！”
“不就吃頓飯菜嘛！好，我就等着試試你的好手藝！”楊光穿越以來，一直在東征西戰之中，現在終於打出了一片形勢大好的天空來，覺得吃美女做的一頓飯菜再走也不是什麼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