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藥鋪開業,算不上隆重。
袁可立忙着春季開科取士的大事兒,本沒時間過來。
可他還是擠出了一點兒時間,跑了過來。
血刀堂的藥,都是上好的草藥。
燕九讓袁成叫幾個京師有名的郎中來血刀堂品鑑一番,得到一致好評之後,名聲自然的就有了傳播的基礎。
至於盈利賺錢,燕九到是不着急。
他把葫蘆裡的銀子拿出來兩萬兩,放在血刀堂。
看到兩萬兩銀子,鳳王和萍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兩萬兩銀子,對血門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現如今,管賬的是白鼠。
鳳王直接叫白鼠過來,說道:“這兩萬兩銀子,入賬。是宗主賞賜下來的。”
白鼠笑的兩隻眼睛眯了起來。
作爲一個賬房,沒有什麼事兒比看到自己的賬面多錢更快樂的事兒了。
他對自家這個宗主也是充滿了神秘的崇敬。
在黑山總壇那邊,很多人都說宗主武力如何如何。
可這幾日,白鼠看到的,不只是宗主的武力有多高,更是能生生提高武者的修煉層次。甚至,還是一個財主。
這樣的宗主,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
有時候,白鼠甚至覺得,什麼武當山道統,什麼心門王家,將來都會被血門踩在腳底下。
京師的血刀堂,正式建立。也算是血門往中原邁出了一小步。
幾天下來,一切穩定,燕九也打算離開京師。
京師,稱爲北直隸。
而金京,被稱爲南直隸。
那是大明建國之時,明太祖所定都的地方。
後,雖遷都。
可金京在大明一朝的地位,卻是僅次於京師。甚至,在經濟的發達和發展上,還遠遠超過了京師地區。
燕九,終將踏上回歸金京的路。
萍兒不捨,卻知道,她留不住九哥哥。
鳳王和白鼠恭送宗主,不無羨慕的看着能給燕九鞍前馬後的公羊真。
袁可立和袁成前來相送,帶來了天啓皇帝的問候。
有的時候,燕九真的很佩服這個天啓皇帝。
後世史書都認爲天啓皇帝是個只會做木工活兒的傻子。
可燕九倒是不這麼認爲。從種種跡象表明,天啓皇帝,並不簡單。
尤其是在這古武道盛行,高手天馬行空的時代。一個傻子皇帝,是不能駕馭一個國家的。
風平浪靜,燕九離開了京師。
他和公羊真二人,都騎了袁可立送來的戰馬。
兩個人從京師南門離開,一路向南而去。
出了正月,天氣就漸漸的暖了。
越是往南方走,就越是能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而且,空氣之中,靈力似乎也比北方更加濃郁。
天寒地凍的北方,靈力似乎都更加暴虐。
而這中原大地,敦厚淳樸,靈力也受着地貌人文的影響。
再往南方,則是山清水秀的夢裡江南。
燕九前世在地球上,多數時間都在求學。
根本就沒有機會遊覽一番祖國的大好河山。
如今和公羊真一起,當真是時間有多是,銀子花不完。
兩個人,一少一老,走的不疾不徐。
一路上走來,時不時的能遇到一股股的流民。
他們三五成羣,結道而行。每一個流民臉上,都帶着落魄的神情。
進入河南地界之後,流民愈發的多了起來。
燕九和公羊真兩個人倒也不用非找客棧休息。
隨意而爲,想往哪裡走,就往哪裡走。想停下,就停下。
這一日,燕九和公羊真見天色晚了,直接就夜宿荒郊之外。
官道邊上是一個小叢林。
兩個人把戰馬拴在樹上,他們則上了樹梢休息。
夜深的時候,叢林深處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
燕九靈識散出去,立刻有幾個衣衫不整的流民身影落在他的腦海職中。
那些流民面黃肌瘦,眼睛深處,都是飢餓。
他們的目標,是燕九和公羊真的戰馬。
此刻,公羊真也醒了。
已經觸碰到武道宗師境界的公羊真,怎麼會感受不到這些人的意圖。
他嘴角帶着一絲冷笑。
只等那些流民動手偷馬,就要出手教訓。
“蹭。”
草叢之中,跳出了一個精瘦的漢子。
賊眉鼠眼,比白鼠還要像老鼠。
他左右看了一圈兒,見沒人,就輕輕的打了呼哨。
隨着他的信號,四周連續跳出幾個漢子,都是一般精瘦,皮包骨。
其中,還有一個半打的孩子,也就是十一二歲。
孩子的眼中也帶着濃濃的餓意。
那些飢餓的流民,根本就沒有任何武道修煉基礎。
他們不可能發現高高在樹梢的燕九和公羊真。
此刻的流民眼中,只有食物。只有那兩匹戰馬。
似乎感受到了這羣飢餓流民的惡意,兩匹戰馬,不安的躁動起來。
“感謝神賜予的食物。”一個瘦子虔誠的說着,手中多了一把彎刀。
“巫神說的沒錯,這個方向有食物,果真有。”
“少廢話,動手。”
一羣人宛如黑夜之中的螞蚱一般,在叢林之中蹦跳,接近戰馬,然後割斷戰馬的繮繩,牽着戰馬就要逃走。
那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眼睛更是放着綠光的撲向戰馬,張開嘴就往戰馬的後腿咬了下去。
戰馬吃痛,一尥蹶子,就把孩子踢了出去。
孩子雖然餓的瘦弱,卻沒事兒人一般的翻身而起,吐了一口嘴裡的灰塵罵到:“畜生,待會兒就讓你看看老子的牙口兒有多厲害。”
那些流民成功得手,高興的牽着戰馬往叢林之中走去。
有人笑罵着小孩兒,漸漸遠去。
燕九看了看公羊真,問道:“爲何沒出手?”
公羊真看着燕九笑道:“公子,那孩子怪可憐的。”
“少給我整這些沒用的。那孩子比豹子還兇,哪裡可憐?”
燕九笑道:“你是不是也聽他們提到巫神,想要跟過去看看?”
公羊真老臉一紅,說道:“什麼都瞞不過公子。”
“如果我沒記錯,你和我說過,巫鬼教的高手自稱巫神。這巫鬼教,也算是咱們的老對頭了。”燕九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這巫鬼教最爲可惡。和我們的恩怨,綿延了千年,已經說不清誰對誰錯。”公羊真咬牙切齒的說道。
燕九淡笑一下,傲然說道:“巫鬼教招惹血門,那一定是他們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