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一瞬間的安靜,安靜的……像是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一般。
“所以……這纔是你嫁給邵雲樸的目的?”
她嫁給邵雲樸,就是想拿走戰氏的股份?
“戰北罙,既然你早就知道當年的真相,想必你也早就知道我爸爸的第二份遺囑裡的內容了吧?你何必這樣假惺惺的?我說過,屬於我們顧家的東西,我一定會全部奪回來!”
戰北罙的手忽然放開,她看見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緊接着,他轉過身,背對着她。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這樣做,開心嗎?小星……”
“當然開心!我就是爲了讓自己,讓我在天上的親人開心才這樣做!”
戰北罙立在門口的高大背影,寂寞而蕭條。
他的眼睛裡,有楚伊星看不見的水霧溢出來。
又酸又脹,彷彿要衝破眼眶溢出來。
男人再轉過身時,斜肆俊臉上的悲慟已經收斂回去,他就那樣看着她漂亮的眸子,問。
“恐怕不止這些吧?小星,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我想沒這個必要!”楚伊星的語氣很冷。
戰北罙心口忽然灼燙起來,他脣瓣緩緩勾起來,帶着某種希冀。
“告訴我,你想得到什麼,我全部給你。”
楚伊星不以爲然地橫他一眼,整個臥室裡,寂靜又冷清。
她只以爲男人在說笑,反正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告訴他,又有什麼!?
“你猜的沒錯,除了嫁妝裡的百分之二十,等我將來生下第一個寶寶,你們戰家還要再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給我。也就是說,到時候,我會成爲戰氏最大的股東,而你們戰家,什麼都不會是。你們戰家想設計害死我們全家,買通警方和媒體說車禍是意外,然後將我爸爸辛辛苦苦打下的一切佔爲己有。你們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是不是?可是戰北罙……我告訴你,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剪斷剎車線,又買通警方和媒體的事,到時候我會全部捅出來!”
楚伊星嘴裡說着殘忍的話,脣邊染着笑,用力撕着戰北罙還來不及結疤的傷口。
反正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剛纔在教堂裡所有哀求、柔軟、妥協的僞裝,她用力撕下來。
好不容易,她離報仇那麼近了。
最後的關頭,他卻又破壞了自己所有的計劃。
剛纔男人在教堂裡說的那一番話,在提及當年往事的這一刻,全部被楚伊星拋諸腦後。
他爲了自己願意殺人又怎麼樣,他爲了她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又怎麼樣?
當年的一切能挽回嗎?
爸爸媽媽能活過來嗎?
這幾年來發生的種種,又能當做沒發生過嗎?
說完這一切,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大快人心。
她就是要向他宣戰,告訴他自己的目的!
楚伊星以爲戰北罙會痛罵她,或者對她失望,可是他沒有。
他的神情出乎她意料的平靜,戰北罙側臉微傾,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着楚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