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星裡面穿的是背心,衣料薄,被黏在了傷口上,所以傷勢便不輕。
尖細的針管插-進他的血管裡,一股嫣紅瞬間涌進楚伊星的身體裡。
“嘶!”楚伊星昏昏沉沉的夢被忽然鑽進皮膚的疼痛弄醒,大聲慟叫,“好疼……”
戰北罙看到兩個小護士輕手輕腳地扯着楚伊星的裙子,冷眉蹙着,這時她大叫一聲,他也跟着顫了一下。
剛纔那一鞭揮下去,她倒在他懷裡的時候,她也沒有叫,現在突然清醒,卻叫的這樣撕心裂肺。
“手腳就不會輕點嗎?”戰北罙嗓音儘管寒冽,卻刻意壓低了聲音。
醫生還算冷靜,可兩個小護士卻怯了膽。
望着高大俊美的男人面露冷戾之色,不敢再拉扯楚伊星的裙子,可又怕不處理被罵。
“先生,這衣服面料沾到皮肉了,得慢慢清理,不然這面料以後就長在皮肉裡了。”
“……那輕點!”戰北罙靜靜地看着對面的女人,冷聲道。
楚伊星在半睡半醒之間,偏着頭睜開了那雙明麗的眸子。
眼前好像有好多人在晃動,人影漸漸的清晰,似乎終於能夠看清時,背上又是一陣疼,冷汗從額頭上一陣陣地冒出來,渾身的神經都被牽扯着,眼淚就跟泉眼似的,一股股的冒出來。
戰北罙驀地翻起身來,大口喘着氣,聲音冷硬如鐵,“先給她打麻藥!”
楚伊星趴在牀上,只覺實在疼的厲害。
耳邊的聲音好熟悉,她好想睜開眼睛看看,卻又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戰北罙,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聲聲的呢喃着,後來隨着麻醉藥灌進體內,聲音一點點的小了下去。
對不起?
她也會說對不起嗎?
是在爲她自己的選擇道歉嗎?
還是她後悔了?
…………………
一個小時後,楚伊星的傷口才總算是清理完,兩個護士將他送進了病房。
戰北罙從牀上下來時,整個身軀劇烈搖晃着,臉色冷的發青。
胸口的血跡已經凝固,他攥緊拳頭抵住慘白的脣瓣咳嗽了幾聲,踉蹌一下險些站不穩。
“戰先生,讓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吧。”
看着一旁牀上楚伊星被撕下來沾着血跡的衣服碎片,戰北罙強自壓制住胸腔裡的痛,低低道,“好。”
在辦公室得到消息時,他連一件外套都沒穿,便急匆匆地趕回老宅。
然後又跟十幾個傭人周旋了十幾分鍾,整個人精疲力竭。
戰袁鳴那一鞭子用了十成的力道,若不是他身體底子好,恐怕早就支撐不到現在。
醫生用剪刀剪開他的襯衣的時候,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氣。
他胸口的皮肉都已經翻裂開,像是被人拿什麼利器狠狠劃過般。
醫生提議要打麻-醉藥的時候,戰北罙只是咬着牙,搖頭。
傷在她身,痛在他心,所以他要陪着她感受同樣的痛。
處理完傷口之後,他臉色已經蒼白的可怕,額頭上冷汗涔涔,像是從水裡打撈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