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一直在門口守着,從玻璃窗裡看見楚伊星醒來,忙推門進來。
“楚小姐,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動。”
這會兒麻藥還沒有散,所以她並不覺得很疼。
“戰北罙呢?他怎麼樣了?”
剛纔他一個人打那麼多人,還捱了一鞭子,他的傷應該更嚴重吧?
“先生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說話間,展翼下意識地低頭垂眉,他從沒說過謊,此時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除了在美國的那些年,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先生受這麼嚴重的傷了。
“他人呢?”
她拒絕了跟他走,所以他現在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楚小姐放心,先生是去包紮傷口了。”
他看得出楚伊星的意思,於是安慰道,“他很快就回來了。”
這兩個人明明心裡都有對方,卻都在逞強。
“那就好。”楚伊星點點頭,終於鬆了口氣。
這邊,戰北罙根本沒有心情去包紮傷口,只是找護士要了醫藥箱,自己隨便纏了兩下,就草草了事。
行至敞開的病房門口,忽然聽到‘邵雲樸’三個字,讓他不由定住了腳步。
“邵雲樸呢?他有沒有受傷?”是楚伊星的聲音。
他記得戰北罙和邵雲樸也動過手,而且邵雲樸捱了他一拳。
如果邵雲樸受了傷,她又要欠他一個人情了。
“先生和邵公子動手了嗎?不過以先生的身手,吃虧的肯定是邵公子。”
展翼當時不在場,所以並不知情。
不過依照先生的傷勢,幹仗時對手應該不少,否則也不會掛彩。
楚伊星眉頭緊蹙,“你在醫院看見他了嗎?”
展翼搖了搖頭,囑咐道,“楚小姐,待會兒在先生面前,您千萬別提起這個名字。”
“……爲什麼?”楚伊星蹙眉問了句。
“…………”
展翼無語。
難道你看不出來先生是個愛吃醋的主兒嗎?
病房外,戰北罙聽到這一段對話,內心一陣劇烈撕痛。
在這種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邵雲樸嗎?
果然還是他太可笑了。
果然如她所說,邵雲樸溫柔多情,年輕帥氣,她還是喜歡邵雲樸。
腦海裡又出現他闖進老宅,楚伊星出現時,穿着和邵雲樸同樣色系的情侶裝。
她一臉着急地喊着邵雲樸,你會受傷的。
多溫馨美好的畫面,他們纔是郎情妾意,真心相愛。
一直都是他自己,扮演着惡人的角色。
她明明不喜歡自己,他卻還要強迫她留在身邊。
可是他真的無法,無法看着她和別的男人結婚。
這輩子,除非他死了,不然她休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人恩恩愛愛!
受傷的拳頭重重砸在牆壁上,鮮血頓時染紅了剛包紮好的傷口。
胸口的傷被扯到,喉嚨裡頓時一陣發癢,他忙用一隻拳頭抵住蒼白的脣瓣,壓低聲音咳嗽一聲。
可是身上的傷,遠遠抵不過心裡的痛。
戰北罙最後看了一眼病牀上的楚伊星,邁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病房。
楚伊星,我們這輩子就這樣痛苦地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