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蓮有點顫抖的嗓音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小星，你別怪媽，媽都是爲了你好，他是戰袁鳴的兒子，你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這些年來媽都沒有逼迫你做過任何你不喜歡的事，只有這一件，你就答應媽媽好不好？”
是啊，爲了她和哥哥，這些年來，母親付出了太多。
現在她就要求自己做這樣一件事而已……
“媽，我知道，我答應你，真的。”
“吃過早飯了嗎？”
“嗯，吃過了。”楚伊星低聲呢喃了一句。。
直至掛掉電話，剛纔母親說的那些話還是印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絲劇痛，尖酸地從心臟最深處爬出來，激烈而迅速地竄向四肢百骸，惹得她全身都顫抖起來。
“媽，我該怎麼辦……”
一直緊繃的神經在掛掉電話的那一刻也跟着瞬間坍塌，楚伊星眸色猩紅着，虛軟的身體順着牆壁一直滑下來，最後癱軟地趴伏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該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媽……”
楚伊星撕裂地喊了一聲，整個精神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難道真的要用媽媽的安危來懲罰自己嗎？
戰北罙，戰北罙……
這三個字像是魔咒一般，早已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
叫她怎麼不去想，怎麼去割捨？
她怎麼都想不通，媽媽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反對她和戰北罙。
雖然她早就知道，但也只是勸着自己盡力去放下。
一切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面？
想到此，楚伊星驀然舉手——
“啪——”
寂寂的空氣中，只聽見一道響亮的巴掌聲。
楚伊星蒼白的臉頰上，瞬時便印上鮮紅的五指印。
她在幹什麼？
她怎麼又在想他了？
她剛纔所說的誓言又算什麼？
難道真的要等到媽媽出了什麼事，她才肯死心嗎？
一瞬間，母親蒼老的臉，那些如魔怔般的每一個字……
戰北罙的模樣，溫柔的，暴戾的，淺笑的，還有沉痛的……
這些畫面來回在她的腦海裡交替，她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他，可是這顆心就是不受控制……
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彷彿在呼喚着那三個字，戰北罙，戰北罙，戰北罙……
她愛你，真的很愛你……
縱然心裡又再多的恨，卻始終都沒有讓她能夠停止愛你。
一邊是她深愛的男人，一邊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她到底怎麼辦？
“啊——”
楚伊星猛然驚叫一聲，那叫聲，撕裂一般，彷彿恐懼到了極點。
她渾身劇烈的顫抖着，感覺整個神經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她溫熱的眸子看向被撇在一旁的手機，想到剛纔母親說的那些話，心裡像是被塞進了五爪鉤，正一點點的被人用力往外拉扯，疼的撕心裂肺，肝膽俱損。
誰能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
咳咳……
她宛若困獸般，時而發出的虛弱聲音，像是受傷的動物，那樣無助，悲切地哀鳴着。
爲了懲罰自己，楚伊星又舉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一手撫上沉痛的心臟，五指狠狠攥住，在心裡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