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罙漆黑明亮的眸光一眯,走上前來。
“過來,你也要拜一拜。”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戰袁鳴幽幽嘆了口氣,轉首看向那兩尊牌位,“這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小時候雖然見過他,但也應該沒什麼印象了,他們是你的長輩,你理應行一個禮。”
戰袁鳴從來都是目中無人的頑固性子,可是這世上竟然還有讓他掛念的人。
這讓戰北罙不由生起幾分好奇。
可是待到他走近,看清牌位上刻着的名字是,腦子裡‘轟’一聲炸了。
那兩個名字正是一直以來戰北罙心中最介意的事,也是讓他和楚伊星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原因。
——摯友顧御河之牌位。
——摯友穆月蓮之牌位。
他終究還是想到這兩個人了嗎?
是他當年殘忍地害死了楚伊星一家,如今又爲什麼假惺惺地祭拜?
戰北罙睨他一眼,片刻之後,竟然跪下,深深地扣了三個頭。
戰袁鳴蒼眸一眯,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戰北罙。
自己的這個兒子心高氣傲慣了,他着實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令人震驚的舉動。
他原本便沒指望他會跪下,只是他畢竟是戰家未來的繼承人,所以當年的事情,他自然要知曉。
戰北罙眉頭緊鎖着,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氣,“你想跟我說什麼?”
看見戰袁鳴臉色不大好,老馮忙俯身下去,勸道,“老爺,這幾日地上潮,您還是先起來吧。”
戰袁鳴搖搖頭,推開他,蒼眸有神地盯着供桌上的兩個牌位,淡淡道。
“阿罙,你應該知道十幾年前的顧氏集團吧?”
戰北罙米奇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知道。”
“當年顧氏集團的掌舵人……顧御河,與我情同手足,我們一路扶持走過來,一同打下了顧氏這片天下,現在想起了,一切都好像還在昨天,可是如今天人永隔,我竟連見他一面都成奢望。”
說話間,戰袁鳴的手輕輕按在胸口,那塊懷錶時時刻刻掛在他胸口,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伸手去撫摸的這個動作。
戰北罙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的冷笑,追問道,“後來呢?”
他倒要看看,他的父親大人會怎樣向他解釋這件事。
“後來的意外,讓你顧伯父一家四口喪了命,轉眼間,竟然也已經十四年了。”
“真的是意外嗎?”戰北罙忽地冷笑一聲,回過頭,“一家四口全部命喪與那場車禍,作爲顧伯父的好朋友,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戰袁鳴嘆了一口氣,執起柺杖杵在地面上,老馮見狀,忙扶他站起來。
戰北罙依舊跪在原地沒有動,他擡頭看着牌位上的那兩個名字,追問,“難道你就沒想過追究這件事嗎?還是你根本就心虛?”
戰袁鳴一聽,勃然大怒,他目光一冷,“要怎麼追究?一具屍體都找不到,法院也已經判定,只是一場單純的車禍,你還要怎麼追查下去?”
“既然如此,你就守着這份罪孽了結餘生吧,邵氏集團,我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