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鵬雖然說是心安了,其實大部分還是在自我安慰。公交車上的女生不知道姓名,更加不知道脾氣性格,到底她會不會像如來佛祖一樣護着周鵬呢?這個當然不知道,所以周鵬也只能自我安慰一下,至少不用一天到晚心慌慌的,那照樣一點用處沒有。
晚上的時候周爸就回家了,結果一看周鵬嚇了一跳:“你怎麼這個樣子?”周鵬的臉色變得更加白了,只是他不自覺而已。周媽拉拉周爸,悄聲告訴他白天的事,事實上週媽一直以爲自家兒子被白天的癲癇病同學給嚇着了,結果周爸不以爲然:“多大的人了?不就一個神經病麼,能嚇成這樣?”
“我沒覺得哪兒不舒服啊。”面對爸媽的關懷,周鵬有些莫然其妙,但是一照鏡子,周鵬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了:他的臉現在白得嚇人,就好像一場大病初癒一樣。
“嚇得不覺得害怕了?”周爸周媽都覺得這個解釋未夠牽強,就算是周鵬年紀小,很多事沒經過,膽子相對小一些,但他平常可不是怕事的性格啊,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天不用上學了,去醫院看一下吧。你這個樣子怎麼上學?”周爸下了命令,一家人的晚飯吃得有些沉寂,誰都沒有多什麼話。
…………
雖然爸媽還在擔心,但周鵬已經想到爲什麼自己的臉會這麼白了,如果一定要說什麼原因的話,死亡證書的拆封恐怕是唯一的原因。之前陳正洛就告訴過他,死亡證書一拆開,他立刻就會是個死人,結果證書拆封之後周鵬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還以爲陳正洛根本不懂,現在看來陳正洛不管怎麼不懂,總比他周鵬懂得要多,死亡證書拆封之後會變得不一樣,這是事實,要不然周鵬的臉爲什麼變得這麼白,那就沒法解釋。
證書還在兜裡,周鵬在自己房間裡就着燈光仔細的端詳着,正如一張普通的充值卡或者銀行卡一樣,大小厚薄都沒有什麼差別,拿在手裡還很帶感,只是誰也想不到,這麼薄薄的一張卡片,竟然就是一份催命符,誰把它拿到了手,誰就得死。死了之後會怎麼樣?這個周鵬還真沒有想過,冥師部落?那是什麼地方周鵬都不知道,陳正洛說得東西有些不太可信,所以周鵬也有些不明不白。
照陳正洛所說的,這種卡片之類的信物一般不會輕易發出,一旦發出,就會引來很多人的搶奪,那爲什麼那個女生輕輕鬆鬆的就把這麼一張卡片給了自己呢?如果是要培養新鮮血液的話,那些本來就超能力的人恐怕比自己更能勝任新鮮血液的位置吧?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周鵬現在除了知道這張卡片是冥師部落發出來的以外,可以說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還是一無所知,只是越是一無所知,可能性也就越多,周鵬想來想去就想累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衣服還沒脫乾淨,而習慣於**的他一向不脫光衣服就會睡
不踏實的,結果這一夜卻睡得十分香甜,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抖懈。
然後再在照鏡子的時候發現,他的臉,已經白到了一個嚇人的程度,白得好像一張白低,毫無一點血色,再看身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從此之後周黑龍之名怕是要改一下了。
這個樣子怎麼見父母?躲在房間裡不出去?那也不是辦法,但見了父母一定會嚇他們二老一跳。事實上週鵬還是估計錯了父母的反應,當他遲遲艾艾的走出房門時,他看到兩位老人家同時倒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的,他們的臉色也變得和周鵬一樣白。只不過周鵬知道自己的臉色白大約是受了死亡證書的影響,而父母的臉白,大約的確是嚇的。
“去醫院!!”周爸一聲令下,一家人連早飯都顧不得吃,火速帶孩子去醫院,爲了不引起旁人的關注,周鵬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臉上直接圍上了一條媽媽的圍巾。
打車,路上週爸不停的催促司機,恨不得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衝向醫院,到了醫院門口周爸則是沒給錢就往帶着周鵬往裡衝:“醫生!急診!”
事實上,心急不一定就能成事,到了醫院該怎麼樣要聽醫生的,任你天大的事兒醫生也不會着急,先交錢,後看病,這是醫院的老傳統了,除了領導,誰都不能破例。
先給了拉扯着周爸的司機車錢,然後纔是掛號,確定主診醫生,一家三口問明瞭路,直衝皮膚科醫生的診斷室。
醫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略有些禿頂,臉色和和藹藹的,倒不像是別的醫生那樣高傲,看到周鵬的臉色之後也沒有太吃驚,雖然這時候周鵬的臉色足以讓一般人就算是醫生也有些吃驚了————不便是沒有一絲血色,此時周鵬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了,像是麪皮低下有一層黑色素一樣。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昨天看着臉上就開始變白了。昨天因爲出了點事,以爲孩子是嚇的,所以也沒大在意。今天才看出來真不對勁,這白的嚇人啊,以前這孩子是屬於挺黑的那種。”見到了醫生,父母的心情開始略爲安定了下來,說話也有條理了。
“情況不太好啊,明顯不是嚇着的,具體情況不好說,先住院觀察一下吧。”醫生笑呵呵的開出了藥方:住院。
“住院?”周爸周媽雖然疑惑,但還是痛快的辦理了住院手續,然後周爸又給自己單位,妻子單位和學樣分別去了電話請假。
單人病房裡,周鵬無聊的躺在病牀上————別驚訝,他就是躺在牀上的,雖然他還覺得自己精神抖懈,不過在做過各種檢查之後,打了兩針,又吃了一大堆藥,結果就是沒精神了。當然,病房裡也不會讓你沒事就坐着,你躺着也方便醫生檢查啊。
笑呵呵的醫生走了進來,正是剛纔給他診斷的醫生,周鵬知道了他姓文。文醫生走進來後就坐在周鵬牀邊的椅子上,臉上依然是笑呵呵的:“小夥子,
別擔心,會沒事的。”
“文醫生,我這病是怎麼回事啊?”周鵬也是沒話找話,他是看看這文醫生能扯出什麼東西來,結果文醫生一開口把周鵬嚇了一大跳。
文醫生:“呵呵,你的病怎麼回事,你自己還不清楚麼?”
“我自己?我清楚什麼?”周鵬覺得自己的心臟抽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他的臉色一定會變一變,變白,可惜,他的臉現在已經沒法再白了。
“嗯,這麼說吧,你記不記得,有一個穿淡綠色羽絨服的女孩子曾經交給你一樣東西?”
文醫生說完這名話,周鵬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你們是一夥的?”
擺擺手,文醫生示意周鵬躺下:“不算是吧,我只是受了一個人的委託。那人說如果這半個月裡有人來就診,只是臉色非常非常白,白到發青的地步,而別的方面都很好的話,那就留下他來慢慢觀察,直到那個人再次出現,他有辦法解救你。”
“那個女生委託的你?”周鵬知道事情有了轉機,他猜對了,那女生果然如同如來佛祖一樣對他這個孫猴子的前路做了安排,如此說來,他倒是不用太擔心了。
“不是,是一個大鬍子的中年人。”
周鵬一愣,隨即又想起來那女生說的有人來接他,可沒說她自己會來接他,這說明她們可能分工明確,誰幹什麼都是有數的。
“你這幾天可能不怎麼安分,不過他也有交待,讓你隨身帶着這個。”文醫生拿出一個東西來,遞給周鵬。
周鵬接過來一看,這東西尺把來長,三指粗細,棕紅色木製品,表面上坑坑凹凹的,不過摸起來很光滑,看得出來是很有年月的東西了。
“這是什麼東西?”周鵬問。
文醫生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這樣交待的。”
大概是壓制死亡氣息的東西吧。周鵬這樣想着,即然死亡證書的氣息能吸引很多超能力者來搶奪,那不壓制一下是不行的,眼前這個文醫生只是受了人家的委託,不是一夥的,也就不是那些部落裡的高人了,肯定擋不住那些超能力者啊。
看着周鵬摸着那根短棍一樣的東西沉默無語,文醫生不由得好奇的問:“其實一直沒搞太明白,斗膽問一句:你們都不是普通人吧?”
“當然不是。”周鵬可有可無的隨口說,隨即又問:“你沒問委託你的那個人麼?”
“沒敢問。”文醫生突然打了個冷顫:“那個人長得太兇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我哪兒敢多問啊。”
“沒敢多問?”周鵬有些吃驚,那人得有多嚇人啊。
“是啊。”文醫生此時沉浸在回憶中,眼中充滿着敬畏的神色:“他當時突然出現在我家裡,坐在我家沙發上,隨手扔給我五萬塊錢,然後給我說了剛纔我跟你說的那些。我不敢說不答應,我怕我一不答應,他就得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