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沐身爲繾雲宗的大師姐平時就很照顧師妹們,尤其是對青鳥,在知曉了葉蕭的事情後,更是對她心疼不已,因此纔會每隔一段時間來後山禁地陪她說說話。
紅衣輕飄,上官紅沐隨意坐在了青鳥的身邊,攏了攏自耳邊垂下的一縷青絲,仰起了雪白的脖子,望着漫天繁星,明亮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笑容,喃喃說道:
“三年前第一次見到他,他還是一個熱血而衝動的少年,沒想到在之後分開的短短時間內,居然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當初他要不是捨命將你和我從古靈劍碑中救出,也不會和魔源扯上關係,但他卻對此隻字未提,真是想不明白,這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青鳥微側過頭,看着身邊那那一抹紅色身影在星空照耀下散發出了迷人的亮光,說道:
“葉蕭哥哥就是這樣的人,爲了不讓身邊人擔心,他總是將最快樂的一面的展現給我們,將自己的恐懼和痛楚掩埋在內心深處獨自承受,以前我還小,一切又懵懵懂懂,能夠爲他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不能爲他分擔,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要變的非常強,然後等待他的歸來。”
青鳥的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平淡,隱隱透出了一種堅定的信念,
上官紅沐看着青鳥美麗臉龐上那堅毅之情,不由一愣,說道:
“到如今已經足足已經三年了,玄天宗和繾雲宗還有個大勢力的搜索也從未間斷過,卻沒有關於他任何的一絲音訊,青鳥師妹,就連宗主都說葉蕭生還機會渺茫了,爲何你會如此堅信他仍然活着?”
夜風吹來,帶了一絲涼意,將青鳥的一頭長髮吹起,在風中輕輕搖擺,只見她伸出白皙的雙手,將酣睡依舊的咿咿從石頭上抱起,絲毫不在意咿咿嘴角那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輕輕的撫摸着那毛絨絨的小腦袋,清亮的眼眸中難得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
“紅沐師姐,我能感覺到葉蕭哥哥的存在。”
上官紅沐聞言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漂亮的眼眸中盡是不解之色。
“三年前那一戰,葉蕭哥哥在我眼前被那魔族高手黑鳳一指洞穿心臟,我感覺那一刻自己的心臟也隨之碎裂了,之後的事你們也知道了,葉蕭哥哥爲了救我,以完全虛化的狀態逆天歸來,併成功擊退了黑鳳,從他歸來的那一刻開始,我感覺到了我們兩人之間存在着一種特殊的聯繫。”
“什麼特殊聯繫?”
青鳥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擡頭看着頭頂的浩瀚星空,眼神迷離起來,似乎是正在努力想這麼去描述它,卻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當她將視線從無盡的夜空中收回時,卻無意中看到了上官紅沐腰間的那一柄紅色之劍,不由眼中一亮,
“怎麼說呢,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冥冥之中就註定的,很難去解釋清楚。紅沐師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你問吧。”
青鳥將目光投到了上官紅沐隨身攜帶的紅劍上,問道:
“你既然被天下人稱爲劍癡,苦修劍心十多年,那麼必定在劍道上的感悟上和別人有所不同吧,那你現在可否感應到你自己與它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關係呢?”
上官紅沐似乎是明白了對方想說什麼,臉上出現了一種古怪之色,直勾勾的盯着青鳥看了半天,這才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你應該知道,此劍劍名爲紅炙,是我二年前踏入先天之境時所領悟的本命物,換句話說,此劍就是我的本命之力,既然是本命之物,無論它身處何方,我自然可以輕易察覺到它的存在,因爲它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你的意思是。。。”
青鳥淡笑着點了點頭,一對烏亮的明眸在星空下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一眨一眨,熠熠生輝,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現在恐怕也只剩下這麼一個合理的解釋了,雖然隔着很遠很遠,但我現在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所以,我和他其中一人在不知不覺中很可能已經成爲了對方的本命物,但介於我現在不能召喚並藉助本命之力,所以結論只有一個,我成爲了葉蕭的本命物。”
就算上官紅沐的道心再如何強大,在聽到青鳥的推斷及最後的結論時,仍是驚的張開了嘴巴,瞪大了雙眼,被這一消息所深深震撼到,這本命物,乃是一個修行者最重要的力量,一旦領悟,藉助了本命物的力量修煉一途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命之物因人而異,就像她自己一心癡迷於劍,領悟的本命物是一柄劍一點也不新奇,但卻從未聽說過一個大活人也可以是本命物啊。
“青鳥師妹,你。。你確定?”
青鳥看着一向淡定的師姐難得露出如此失態的表情,也是忍俊不禁偷笑了起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上官紅沐忙坐正了身子,拉着青鳥的軟綿小手很是認真的說道:
“傻丫頭,你還笑!你不知道一旦你成爲了葉蕭的本命物,那麼你就沒有了自由,他說什麼,你都會本能的去迎合他,也就是說,在他面前,你根本就反抗不了。”
青鳥腦袋一歪,難得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問道:
“爲什麼要反抗呢?”
上官紅沐頓時被這個問題噎住了,看着面前這個一臉笑意的絕美臉龐,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來。
是啊,爲什麼要反抗呢。
葉蕭和青鳥的感人事蹟早已經傳遍了開來,尤其是葉蕭自那驚世一戰後,成爲了多少情竇初開少女們的心上人,衝冠一怒爲紅顏,一人之力抗萬敵。這可是少女們心目中標準大英雄的形象。
而從小長大的兩人擁有了牢不可破的感情基礎,成爲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如果說小時候還是處於懵懂期,不懂得何爲感情,但在紅楓林失蹤的那一夜開始,兩人的生命軌跡就發生了變化。葉蕭爲了保護青鳥,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而青鳥自然也是願意爲他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是他的,但他何嘗又不是她的,兩人的生命已經連爲了一體。
既然對方是葉蕭,青鳥怎麼會反抗呢,因爲她的身體乃至靈魂都是屬於他的,只要他願意,她可以心甘情願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交付於他。
望着上官紅沐眉頭輕蹙,略顯失神的模樣,青鳥拉着她的手笑着說道:
“師姐之所以現在還不能理解,是因爲你還沒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等你有一天遇到了自己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你就會明白我現在的想法了。”
上官紅沐聞言一囧,從小癡迷於劍道的她哪裡體會過這種生死相許的感情之事,雖然在修煉的這幾年中,也有幾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傢伙慕名而來表示其仰慕之意,但無一例外被她胖揍一頓然後扔出了山門,在她的世界上,劍纔是她的一切,只有劍才能滿足她想要的事物,愛情,只不過是擊垮道心的紅塵俗物罷了。
“如果這事真像青鳥師妹你說的那樣玄乎,那你現在三年沒見葉蕭那小子了,不是很痛苦嗎?”
青鳥將膝蓋上的咿咿輕輕拎起,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淡笑着說道:
“三年之約已至,所以我過幾天就要離開了繾雲宗了。”
上官紅沐聞言一窒,這三年之約她自然是知道的。三年前,在葉蕭消失並下落不明後,繾雲宗的人初始還是十分擔心青鳥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但青鳥隨着師傅回到繾雲宗後除了修煉並沒有其它異常的舉動,原因是青鳥和宗主及師傅李默雪訂下了一個三年之約。
所謂三年之約,就是青鳥如果想要去獨自去尋找失蹤的葉蕭,她必須在繾雲宗潛心修煉三年,確保有了自保的能力後。若三年之後還沒有任何葉蕭的消息,青鳥纔可以自由下山。這三年之約原本只是繾雲宗的緩兵之計。
在她們看來,葉蕭掉入未知的空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生還的可能,如何能讓青鳥慢慢忘了葉蕭從而不受過多的傷害成爲了繾雲宗的大事,所以纔出現了這三年之約,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改變許多東西,原本以爲青鳥可以慢慢淡忘掉這段感情,但現在在上官紅沐看來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一聽到青鳥說要離開,懷中的咿咿猛的睜開了眼睛,自她懷中掙扎而出,雪白的小身子懸浮在空中繞着她極速奔跑起來,顯然是非常開心,青鳥看着在身前不停奔跑的小傢伙,笑着說道:
“咿咿啊,這三年的時間真是難爲你了。”
也難怪咿咿會如此開心,對於一個吃貨來說,在這個清談寡淡不沾一絲葷腥的地方呆了足足將近三年,簡直比殺了它還難受。當然咿咿這個逆天小獸也不是一個省油的傢伙,也給整個繾雲宗的弟子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