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葉蕭的理想就是做一個安於享樂的紈絝子弟,但紈絝子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首先你得有一個稱霸一方的老爹,在你闖下任何彌天大禍後仍可以保你平安無恙,其次你還得有做紈絝子弟的優良潛質,因爲在他的理念中,一個合格紈絝子弟的工作並不只是調戲調戲美女,欺負欺負弱小,這是最沒品的人才會做的事,讓全城的美人兒對自己又愛又恨,讓她們主動投懷送抱,這纔是他內心最終的目標。
雖然現在沒能在望龍城成功做一個紈絝子弟有點小小的遺憾,葉蕭卻也是隻是輕輕一笑,站起身來,堅毅而挺拔的身體穩穩的立於船首,眯眼看着身後向自己逐漸靠近的黑甲大船。
“葉大哥,你想做什麼?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雖然我們也很氣憤,但他們的勢力太龐大了,我們惹不起的,說不定還會因此連累到整個南宮一族呢?”
南宮一族的幾位年輕人一看葉蕭的架勢,就知道要壞事,急忙上來勸阻着。
葉蕭並沒有回答他們,只是微微仰起頭,看着黑甲大船上那個美美享受着侍女貼心伺候的華衣少年,眉頭越挑越高,說道:
“我從來就不是你們南宮一族的人,無論我做什麼事,都會一人承擔後果,自然不會連累到你們。”
南宮芷水一愣,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堅毅的背影,默默想着:
是啊,你遲早有一天是要離開這裡的,你從不屬於這裡,以你的抱負,怎麼會安於生活在這小小的南宮一族呢?
葉蕭行動了,只見他雙腳在船頭木板上輕輕一踏,整個人如同一隻飛鳥,藉着海風乘風而去,說不出的飄逸灑脫,雙腳在下方的諸多木船上連踏三次後,最後如一柄黑色利劍,筆直而快速的釘到了黑甲大船的甲板上,由於衝勢太快,落地時帶來的衝擊力將整艘大船都震的抖了一下,連前行的速度都硬生生被阻慢了幾分。
李豐苟此時正躺在椅子上,瞪大了雙眼看着面前這個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一手還拿着一串紫紅熟透葡萄,望着甲板上已經出現的幾條裂縫,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氣,盯着葉蕭說道:
“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是誰?居然敢闖到我的船上來鬧事,你知道我是嗎?”
葉蕭扯了扯嘴角,笑着說道: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不過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父親是誰,或者你爺爺是誰?”
少年聞言一愣,隨機很快明白過來對方這是在嘲諷他,稚嫩的臉上不由出現了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狠厲之色,對葉蕭說道: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少年我今天心情不錯,只要你現在乖乖在我面前磕三響頭,我就放你離開,否則,嘿嘿嘿。。。不光是你,看你這一身粗陋的穿着應該是來自哪個小家族,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以後的生活定當生不如死。”
葉蕭漆黑的眼眸眯的更細了,他原本只是爲了來給對方一個小小的警告,但萬萬沒想到,這個少年的心性居然已經狠辣到如此境界,恐怕在他的眼中,不相干人的性命如螻蟻一般卑微,葉蕭平生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拿身邊人的來威脅自己。
“唰唰唰。。”
人影從黑甲大船的每個角落中不斷閃現出來,第一時間趕到了少年的身邊。
就在這短短的幾息時間內,黑甲大船的守衛已經做出了最爲快速的準備工作,幾十把已拉滿弦的弓箭對準了葉蕭,只要這少年的一聲令下,就會張弓射出,取敵之命。當然在葉蕭的眼裡,這些人都對他構不成威脅,現在他的目光,已經停在了少年身邊的一個青袍中年男子身上,這人的氣息渾厚綿長,目光如炬,實力赫然已是達到了九品巔峰,沒想到在如此偏遠之地,還會遇上一個高手,這是葉蕭萬萬速沒想到的,事情似乎變的有趣了。
青袍男子名爲李峰,實力非常強悍,在李家之中一直是最爲頂尖的存在,不然也不會被李家家主派來保護少年的安危,但此時的他卻一臉凝重,在面前這個青衣白髮少年的身上感到了一絲極其的危險的氣息,到了他如今的修爲,卻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這隻有一個解釋,恐怕這個年少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可是以前並沒有聽說那個島上出現了這樣一位年輕的高手,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葉蕭面對着衆多人的包圍,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的情緒波動,平靜的說道:
“我並不想找麻煩,只是你們的做法實在有些過了,此地也不是你們尋樂的地方,拿着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將自己的樂趣建立在別人的痛楚之上,我想這些事只有沒品的人才能做出,如你們能就此停手,我就離去。”
青袍男子原本一直緊繃的神色緩了一緩,他還以爲對方是前來刺殺,沒想到卻是爲了少爺的一時興起所作的荒唐之事,看來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嚴重,只要好好協商,衝突可以完美的解決了。但就在他輕輕鬆了一口氣時,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卻打破了他美好的想法,
“少爺我做事,從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時候,我不但不停手,還要加快速度,我要將他們全部撞落到水中,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青袍男子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知道以少年的狠辣脾性是沒有人任何協商的可能,只好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家主平時對他實在是太過寵溺了,以爲仗着自己老爹的力量可以橫行無忌,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眼前這個一臉淡定的男子,雖然擁有着一頭蒼涼白髮,但還是可以輕易辨認出此人的年紀應該不會過二十,以如此小的年齡就達到現在的修爲,足以說明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說不定是哪個隱門世家或者大宗門外出歷練的子弟呢。
葉蕭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再看了一眼青袍男子,說道:
“你之所以看到有人落水無助掙扎時會感到愉悅,是因爲你沒有親身體驗過那是什麼樣滋味,正如你沒有經歷飢寒交迫,就不能知曉溫飽之暖。沒有切身體驗過,就不能能知曉對方的痛楚。”
華衣少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手指着葉蕭說道:
“廢話還真多,都給我上,給我拿下了再說!”
就在黑甲大船上劍拔弩張的時候,大船下方的人都仰起頭,瞪大了雙眼注視着那個青色的身影,先前葉蕭的飛身上船的舉動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雖然衆人對他能夠挺身而出感到很是感激,但是對方可是實力強大的李家啊,恐怕這次是要吃虧了。
黑甲大船的守衛慢慢向前圍逼過來,葉蕭仍是一臉平靜,看了一眼臉上盡是狂傲之色的華衣少年,至始至終,他都沒問過對方的名字,因爲他不屑去問,弱者只會通過欺負比自己更弱的人來顯示自己的強大,而這樣的人是葉蕭最爲討厭的。
葉蕭終於動了,他向前輕輕的踏出了一步,雖然僅僅是一步,但船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迎面撲來,這股氣息太過恐怖了以至於很多人的雙腳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後顫抖着退去,華衣少年處於葉蕭的正對面的位置,完完全全感受到了這股令人戰慄的威壓,臉色變的極爲蒼白,要不是青袍男子第一時間擋在了他的身前,恐怕就要當場暈了過去。厚重的靈壓籠罩着整艘大船,所有人感到了一股異常難受的沉重壓力。
如果說先前青袍男子只是對葉蕭有着輕微的忌憚,在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恐怖的威壓之後,他已經完全絕望了,因爲這種恐怖的氣息毫無疑問的表明眼前的這個白髮年輕男子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先天強者,那可是先天啊!雖然九品巔峰和先天之境只是一境之隔,但卻猶如隔九天。他從未料想到這個白髮年輕人居然強大瞭如此恐怖的境界,現在的他只能指望對方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不至於對他們這些人下重手。
果然,葉蕭沒有下重手,而是踏出了重重的一腳,凝聚着無上力量的一腳踏在甲板上,整艘黑甲大船猛的一震,激起了丈餘高的水浪,船體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擠壓向下,船底更是硬生生下沉了幾尺,甲板上的堅固板塊第一時間龜裂開來,鑲嵌在船體外部的鐵甲瞬間震開脫落,一道道裂縫自船首不斷向船尾的方向擴散而去,
“咔嚓~~”
大船的柱桅杆底部直接斷裂開來,帶着巨大的船帆轟的一聲落入了海水中,船沒有了船帆,自然藉助不了風力,大船的速度瞬間降了下來,在大海中慢如龜速航行着。
一踏之威,居然會如此恐怖,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這個白髮青年,齊齊的吞了口口水,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再踏出第二步,就可以將整艘大船給踏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