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的講究許多,其中又有北派、南派,北派講究,還會點燈留神,南派則狠上許多,紅繩捆索,屏蔽邪氣。
隨後緩緩推移,當那棺蓋被完全推開之後,衆人走上前打量,卻瞧見棺木之中,卻是躺着一具宛如老臘肉一般的年老女屍。
它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頭,居然沒有腐爛,變成白骨一堆,反而如同那掛在房樑上的老臘肉一般,臉上蠟黃,渾身油脂,彷彿還能夠瞧見幾分生前的模樣來。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大家往棺中一瞧,只見裡面堆集着諸多珠寶,雖然被那屍油浸染,但散發出來的寶氣財光,卻還是讓一幫土夫子大流口水。
那排教幾人中的老四哪裡瞧見這場面,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隨後伸手進棺中,拿起了一串琉璃珠子來。
他這一動,嚇得那淳于掌櫃大聲喊道:“別動……”
然而時間已晚,一隻宛如鐵箍的手,死死抓在了那傢伙拿着珠子的手腕上,不讓他拿走。
這隻手,卻正是棺中躺着的那老婦女的。
只見它在短暫的時間裡,原本光溜溜、滿是油光的手臂開始往外長出了白毛來。
那毛髮又粗又硬,跟毛刷子一樣,隨後五指開始變得尖銳,又黑又尖,跟那匕首鋒刃一樣,而那張臉,也開始有了變化,就好像是一張偷笑的老鼠臉孔一樣,雙眸中還有紅光冒出來。
這個欺負民女時張狂兇狠的傢伙,面對着棺柩裡走出來的老婦人,卻是嚇得不行,他一邊大聲叫着,一邊摸刀,想要斬斷對方手腕,脫離危險。
結果他這一刀下去,不但沒有斬斷對方手腕,反而連對方的油皮都沒有斬破。
淳于掌櫃大聲喊道:“糉子,糉子,準備……”
衆人散立,有人摸出了今年新收的糯米,朝着那玩意劈頭蓋臉地撒了下去,有人則掏出一袋子黑狗血來,也澆了上來,還有各種手段的,都一齊使出,卻不料效果並不大,反而是那排教老四被拽着手,一口咬斷了脖子去。
死了。
那渾身長着白毛的女屍得了新鮮人血,雙眸變得更加殷紅了,口中噴着穢氣,稍微湊前一點兒的,聞到這股惡臭,都忍不住直接嘔吐出來。
三兩口喝乾脖子精血的女屍猛然一躍,從棺中跳出,然後朝着周圍這些人衝了過來。
它渾身長着白毛,身子浸潤油脂,刀劈斧砍皆無效果,一時之間,左衝右突,卻是又撂倒數人。
它飲了精血,氣勢越發旺盛起來,身上的屍氣也越發濃郁。
淳于掌櫃瞧見,終於選擇暫鋒芒,大聲喊道:“此地乃水下,陰氣匯聚,穢氣集中,乃上等的養屍地,此物苦等數百年,早已成了兇僵,惹不得,速速退開,我來斷後,走!”
他一聲令下,本來神經就繃得緊緊的衆人開始往後退卻,準備順着原道往回走去。
而衆人一退,有一個不起眼的人就顯露出來。
那排教的胡英勇一瞧,卻是那個叫做屈十三的小子。
雖然這傢伙組織了自己等人欺負小民,甚至還訛了自己的錢,但生死關頭,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大聲喊道:“十三哥,先退下來……”
那年輕人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而是死死地盯着女屍脖子上一串碧綠色的石頭。
衆人一撤,他這邊就顯眼了,那女屍泛着紅芒的雙眸一掃,卻是瞧見了他,當下也是抿了一下滿是鮮血的嘴脣,僵硬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兇殘,縱身一撲,卻是朝着那屈十三撲了過來。
那女屍殺人喝血,氣勢洶洶,又帶着一股讓人昏昏沉沉的死氣,着實可怕得很。
衆人瞧見,都覺得這呆滯的小子是沒救了,紛紛後退,胡英勇招呼一聲,發現那小子愣頭愣腦的,也沒有再多說,準備先退入甬道中再說。
沒想到他回頭的一瞬間,卻瞧見一道光,在昏暗的石室之內陡然亮起。
他終於瞧見了那小子手中的刀。
那是一把不長不短的腰刀,乍一看平平無奇,認真打量,還是他媽的平平無奇,跟把砍柴刀一樣,完全看不出有啥子厲害的地方,但是在那個屈十三手上,卻有如千鈞之力,陡然揮砍過去。
那渾身都是白毛,宛如猛獸一般的女糉子,居然給一刀砍翻在地。
而那傢伙沒有任何憐憫,走上去,又是一刀,宛如閃電一般,直接將那糉子的腦袋給斬落了下來。
兩刀。
這個看樣子要將衆人追得滿地亂串,逃出墓穴的可怕糉子,在那個年輕人面前,僅僅只扛住了兩刀。
而且還是用堅硬無比的肉身,硬生生地扛着。
這尼瑪,到底什麼神仙刀法?
胡英勇看得滿臉慘白,感覺有人在看他,回過頭去,瞧見正是那淳于掌櫃的。
淳于掌櫃的瞧見那使刀的屈十三俯身下去,從女屍沒頭的脖子上取下一串石鏈,臉色慘白地問道:“胡掌櫃,你、你從哪兒找來的這狠手?”
胡英勇聽了,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來。
你問我……
我他媽的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