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兵”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半天道:“盧師長謝師長二位難道真的不認識在下了,我……老李,當年在孫傳芳將軍那裡見過的!”老李?盧香亭與謝鴻勳兩人在腦海中一陣思索,對了……這恐怕就是齊燮元手下的那個姓李的師長,幾人確實在孫傳芳將軍那裡見過,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他從南京城逃出
來,因爲據他們所知,就是這個姓李的師長在駐守南京城。盧香亭與謝鴻勳悄悄地又對視了一眼,這個傢伙,這麼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裡,這叫自己如何是好,畢竟是人家齊燮元將軍的人,兩位師長雖然看不起這個敗軍之將的逃
兵,但是畢竟從人家也根自己都是平級,實在是……
兩人表面上雖然與李師長看似親切的交談着,其實早已經悄悄的派兵去電報請示孫傳芳將軍,這樣一個傢伙,自己到底應該要怎麼辦。盧香亭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師長,這我們兩人是奉了孫將軍的命令前往南京城的,不知道這南京城中敵軍的情況如何,也好與我們二人交流交流,到時候也能夠替你一雪
前恥可好?”那李師長雖然心中有些不高興,但是自己戰敗的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自己再不想承認也沒什麼用,只好點着頭尷尬的笑道:“二位師長早就聲明在外,想來擺平南京城中
的奉軍不是什麼難事,怪就只怪李某不才,一時大意,叫奉軍佔了先機,這才攻下了南京城,要是當時我沒有……”
謝鴻勳連忙打住了他問道:“那個,那個李師長,現在南京城中還有多少奉軍,戰鬥力如何啊?”李師長自然不能把自己說的太無能,於是義憤填膺的說道:“根據我當初收到的情報,攻城的奉軍只有一個師的人可是我一交手就知道,這他孃的哪裡是一個師,我看兩個
師都不止,雖然我那是一個加強師,但是最後也沒有戰勝……”李師長嘆了一口氣,摸了摸眼淚道:“可惜了我那些士兵,那些兄弟,面對對方將近兩倍的兵力,愣是與對方不死不休,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最終……最終拼上了全部的力
量,與敵人要同歸於盡,可是……對方的兵力是在太強大,只有我一個在士兵的保護下活了下了,可是對方也只剩下了一個旅的實力,恐怕還大部分都受了傷……”李師長還在悲情的講述着自己士兵的勇敢和自己精妙的指揮,盧師長和謝師長卻早已經眼睛放光,沒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李師長帶來的消息與孫傳芳將軍料想的
幾戶相差無幾,如果南京城真的只剩下奉軍一個旅的殘兵的話,那自己這一去豈不是……
眼看着拿下南京城的功勞就要到手了,謝師長與盧師長兩人都止不住眼睛放起光來,到時候自己這師長的位置,恐怕是能夠再進一步了……兩人詢問完了關於南京城中的消息,對於李師長便再也沒有什麼興趣了,順便給旁邊的士兵給了個眼神,士兵領會,便帶着李師長下去了,那李師長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
樣子。孫傳芳接到盧香亭的電報之後,還是有一些驚奇的,他沒有想到這全軍覆沒的南京城中竟然還有人活着跑了出來,而且竟然他奶奶的還是個最高長官師長,孫傳芳又好氣
又好笑,要是自己的將領,他恨不得一槍崩了這個傢伙,可是這畢竟是人家齊燮元的人,就算自己要動手,也得先問問人家的意見吧,於是他給齊燮元打了個電話。對於孫傳芳的這個電話,齊燮元還是相當的重視,畢竟兩個人現在是戰略伙伴,一根藤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現在自己的生死全部都指望着孫傳芳的支援,他
沒有理由怠慢。但是聽到是關於那個姓李的師長的事情,他也忍不住在電話裡大罵了起來:“我說老孫,真是他奶奶的丟死人了,你說我手下怎麼就出現了這種狗東西,那個傢伙現在是不
是在你手上?”
孫傳芳笑道:“老齊啊,別動這麼大氣,你放心,這傢伙丟了的南京城我一定幫你拿回來,還有,我已經派兵往上海去了,你不要擔心,八萬大軍,他張宗昌吃不下的!”齊燮元見孫傳芳把話題轉道這件事上,終於消了消氣道:“還是你老孫仗義啊,要不然……算了,不說了,就那個什麼姓李的師長,我就拜託你替我清理門戶了,我齊燮元
沒有這樣的部下!”
兩人又是寒暄了一番,順便商議了一下如何對抗奉軍的事情之外,掛了電話,齊燮元還是氣不過的砸了兩個花瓶泄憤,太他媽的丟人了!
當盧香亭與謝鴻勳接到孫傳芳將軍的電報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這個李師長活不成了。
一個士兵給李師長遞過去一個水壺,李師長大口喝了一半,一半全部倒出來洗臉了。一個士兵又拿出來乾糧,牛肉乾,還有一瓶燒酒放在李師長面前。
盧香亭與謝鴻勳緩緩地走了過來半蹲在旁邊道:“李師長,跑了這麼久,一定是又累又餓的額,吃吧,吃飽了好上路!”那李師長確實是又累又餓,結果乾糧牛肉大吃特吃起來,絲毫不顧及旁人,就連盧香亭的話也沒有仔細考慮,回過頭道:“你看看,麻煩二位了,你們也不用客氣,我知道
這兵荒馬路的,行軍能夠有這樣的吃食已經是很不錯了,我這個人行伍出身,也不嫌棄,已經很好了……很好了!”
盧香亭與謝鴻勳兩人們默默的對視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一個傻子一般,笑了笑,拍了拍李師長的肩膀,站起身來上馬走遠了。半響,衆人只聽見身後幾聲槍響,那李師長在行軍路旁邊的荒野裡,早已經愣愣的倒了下去,右手中還拿着牛肉乾,左手中的燒酒瓶子已經掉在了地上,燒酒倒了一地,在自己的面前流出了一個半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