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言璟就直接進了房間，把顧以菡和顧樂凡兩個人就這樣晾在了客廳裡。顧以菡和顧樂凡相互望了一眼，後又轉頭看向了被他進了的房間。
“爸爸生氣了。”顧樂凡的雙眼盯着房間，出聲說了句誰都清楚的話。
“小凡，你去哄哄他。”顧以菡的視線也看着那個房間，把自己的兒子推上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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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樂凡聽了這句話，轉頭看向了顧以菡，默默地說道：“你不覺得你哄比我有效果嗎？”
“是我惹他生氣的！”顧以菡知道這件事言璟生氣，因爲從戚家到家裡，需要很長的一段路，可是他卻一句話也沒說。
顧以菡知道，他對季明耀的恨意，可是，她只是想讓他們兩父子能夠化解這段十幾二十年前的恩怨，畢竟是父子不是嗎？
“那就更應該是你去的啊。”
顧以菡也知道，她惹他生氣，自然得她自己去承認錯誤。可是，她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而且，她也不知道怎麼去讓他不生氣啊。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辦啊？”平常都是她生氣，他哄她，現在換了過來，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他不生氣。
“對他撒撒嬌，實在不行的話……”說到這裡，顧樂凡歪着腦袋想了想，後伸出食指，指了指顧以菡的肚子。
母子連心，顧以菡似乎漸漸明白過來顧樂凡的意思，於是，跟顧樂凡互相點了點頭，然後就往房間走去。
走進房間，顧以菡這才發現言璟並不在房間裡，而是站在房間外的一個露臺空間裡，擡頭看着那顆已經漸漸沒了桃子的桃樹。
本來，在客廳裡是可以看到露臺那邊的，可是，當時她一直在思考着怎麼讓他不生氣，雙眼一直注視着他進去的房間。再加上因爲他對桃子過敏，並沒有站的裡桃樹太近，所以，她和顧樂凡都沒有發現他竟然不在房間裡。
站在浴室門口，顧以菡的雙眼一直注視着緊盯着桃樹的言璟，轉頭又看了看浴室。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想要進去以假裝摔跤來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說，引起他對她的關心。
可是，她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她可不想因爲想要讓他不生氣，而讓孩子有個什麼意外。
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終，顧以菡只能先按照顧樂凡說的，跟他撒撒嬌再說。實在不行的話，再去想其他的辦法。
這麼想之後，她往前走去，走到他的身邊，伸手牽過了他的手。雖然他沒有反應，更加沒有看向她，可是，他的手，卻緊了緊。
這樣輕微的變化，牽住了他手的顧以菡，還是感覺到了。於是，她帶着認錯的態度，搖了搖被她牽着的手，對他說了聲：“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可是，迴應她的，卻是言璟的一陣沉默，他依舊站在那裡，雙眼注視着前方，一動不動，彷彿她根本就沒有出現似得。
見這招沒用，顧以菡腦海裡飛快地想着別的辦法，很自然的，她就想起了前幾天他跟她道歉時的情景，最後，她會原諒他是因爲他的那句“老婆，我錯
了”。
顧以菡也自然記起來，那天，她叫他再喊一次老婆，他喊完之後，要求她也喊他，可是，她不肯。
這麼想後，本來低着頭想辦法的她，擡頭看向了他的側臉，再次出聲說了句：“老公，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顧以菡的這句話過後，她能夠非常清晰的看到，他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笑容。果然，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這招還是有用的？
看來，他們兩個還是挺像的。
看到他笑了之後，顧以菡也鬆了一口氣，臉上將頭伸向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笑臉：“笑了，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現學現用啊。”除了言璟也想聽到顧以菡這樣喊他之外，其實，言璟會笑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竟然學他那天哄她時的方式，來哄他。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也就愈來愈深。她現在已經會因爲他的心情不好而難受了，還會因爲想要讓他不生氣，而想方設法。
其實，言璟知道，想要顧以菡主動，的確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她肯走出這樣的一步，而剩下的九步，就由他來走。
“不是有效果嘛！”顧以菡知道他說的就是她這樣叫他的這件事，所以，也就低着頭，輕聲細語地說了句。
“再叫一次！”而言璟，也學着顧以菡那天的要求。
顧以菡還是比較內向的，被言璟這樣一說，倒有些叫不出口了。可是，又想着不讓他生氣，只能低着頭，輕聲地再次叫了一聲：“老公！”
“沒聽到！”故意捉弄她，言璟滿臉笑意地說了句。
擡頭，顧以菡怒視着言璟，知道他是故意的，於是直接轉身，準備走進房間。卻不想，手臂被他拉住，一個不小心，整個人靠近了他的懷裡。
因爲顧以菡本來也沒走幾步，所以倒進他懷裡就顯得是那樣自然的事情。看着言璟那帶着壞笑的臉，顧以菡總覺得他是故意的，裝生氣，然後等着她來喊他一聲老公？
“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就這樣被他抱着，顧以菡的雙眼緊緊盯着他，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其實，作爲一個演員出身的巨星來說，她真的沒辦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是說我故意生氣？”言璟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顧以菡點頭。
放開了顧以菡，言璟的視線又再次看向了那顆桃樹：“我並沒有生氣，只不過是，看到他，讓我想起了媽媽。”
敢情，搞了半天，原來是她會錯意了！
“以菡，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言璟這句話說的有點突然，所以顧以菡也沒能想出來他要去哪裡。
“墓地。”
“去見媽媽？”其實不用問，顧以菡也知道他現在突然說要去墓地，一定是帶她去祭拜言湘芹的。
言璟沒回應，點了點頭。
“那……媽媽會不會怪我之前跟瀾天去過？”因爲她爸爸的墓地跟言湘芹的同一個地方，所以，在這六年裡，她和尹瀾天經常會在清明節
的時候，一起去。
本來準備要走的言璟，在聽到顧以菡的這句話後，又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她：“他帶你去過幾次？”
顧以菡伸出手指數了數：“除了今年是意外碰上的之外，我們一起去了五次，加上今年意外的一次，我見你媽媽見了六次。”
可以說，從她回到H市開始，幾乎每年都有跟尹瀾天一起去。
“那從今之後，你只能陪我去。”
“小氣鬼，這都吃醋。”雖是在埋怨着，可她的臉上可是掛滿了笑容的。
他們走向客廳的時候，顧樂凡已經去了房間，顧以菡看了看房間的門，又看了看言璟：“要帶小凡一起去嗎？”
“不，我還有其他事，你去跟他說下，下次再帶他去吧。”
聽完了言璟的話，顧以菡就往顧樂凡的房間走去，跟他說了聲：“小凡，爸爸和媽咪出去一下。”
正在看着書的顧樂凡，擡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顧以菡：“跟爸爸去約會嗎？”
“是啊是啊。”暫時也跟他解釋不了言璟爸媽之間的恩恩怨怨，顧以菡也只能這樣附和着他的想法。
“哦，那去吧。”
跟顧樂凡說了一聲之後，他們也就出了門。顧樂凡現在已經長大了，也不需要有人看着，他們只是讓門口的保安偶爾進來看一看。
再一次站在言湘芹的墓碑前，顧以菡的心情是不同的，因爲這是她第一次跟言璟來的。
言璟跟着墓碑上的言湘芹說了很多的話，但是大部分都是關於現狀的。還把她特意地介紹給了他的媽媽，還跟她說了他們已經結婚了的事情。
顧以菡拿起剛剛特意買過來的酒和酒杯，倒上了酒，舉起，對着照片上的人，出聲說道：“媽媽，我叫顧以菡，雖然見了很多次面，但第一次跟你自我介紹，這杯酒是兒媳敬給媽媽的。”
說完了這句話，顧以菡就將酒杯裡的酒倒在了墓碑前。
注視着墓碑上那張照片，顧以菡以前沒覺得，現在突然發現，言璟的鼻子和嘴脣，很像言湘芹，鼻子高高的，嘴脣薄薄的。
她記得聽人說過，嘴脣薄的男人，很薄情，可是，爲什麼言璟卻可以在那麼多年的時間裡，對她戀戀不忘？
他們在這裡的時間並不長，因爲言璟說有其他事，就離開了。
顧以菡並不知道他所說的事竟是來到一個墓碑上刻着“季璟言之墓”的地方。
顧以菡的視線一直注視着那個墓碑，碑上寫着“季璟言之墓，1997年秋，友：言璟立”。
言璟走上前去，雙眼注視着前方照片上的小男孩，輕聲說道：“對不起，讓你連死都不能以自己的面目示人，今天，我把屬於你的東西，都還給你。”
說完了這句話，不遠處就停下了一輛車，然後下了幾個工人裝扮的人，搬着一個墓碑，從這邊走來。
言璟的視線也轉向那些工人，在那些工人快要到他們這邊的時候，他拉着顧以菡，往旁邊退去，就這樣，站在那裡，看着他們把原本的墓碑，給換了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