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真傳貴種如屠狗
僅僅半個時辰，瀛洲金巒觀的山門便已經屍橫遍野！
偌大一個金巒觀，天上的仙舟，地下的仙城，往來的瀛洲修士，駐紮此地的金巒觀內門外門，莫約十萬人。
僅僅半個時辰便被屠殺大半。
在六鎮鐵騎之下，築基、通法的修士不如狗豕，結丹修士也要被剛剛凝煞的兵修屠殺。
僅僅死在宇文黑獺手中的結丹修士，便不下十位。
大陣之下，兵修越階殺人如吃飯喝水！
戰場之上，那些精修道法，有道全真死的一文不名。
尤其是那些瀛洲的天之驕子，一個個丹成上品，道法精妙，法器也是精品，但生生就讓李重殺得連自己都沉默了！
曹玄微從李重身邊走過，也是涵養極好，纔沒有罵罵喋喋的。
他這回算是此戰最大的功臣，憑着一套仙秦武庫，生生壓制了一位元神真仙，如今的戰果大半都要算在他身上。
只是爲了運轉大衍渾天儀，他比那些上陣搏殺的兵家修士還要拼命，真正丟掉了半條命去。
如今陽神還昏昏沉沉，頭痛欲裂。
看到李重擦拭着手中的斷刀，他也是走了上去，道：“這羣老革無法無天，行事便是如此不體面！專挑軟柿子殺……李哥兒，你率隊衝在最前面，玄甲都差點碎了！卻被他們搶了許多功勞！”
“天上仙城之中下來的陰神修士被你殺了三位，就連那位頭戴金冠的陽神大修，也被你生生斬殺！此役你戰功莫大，我提拔你做個副鎮將，授個雜號將軍倒也無人可說！”
李重將地上被刀痕劈成兩半金霞冠踢了一個筋斗，坐上去笑道：“僅僅是個雜號將軍嗎？”
“哈哈哈……”
曹玄微開口笑了兩聲，漸漸不笑了！
他看着屍橫遍野的仙城，這裡已經是金巒觀仙城的核心位置了！
其真傳弟子在這裡居高樓，連廊畫閣，出入雲中。
身邊數百僕役侍奉，便是通法修士，也只能做個老僕。
每一位真傳皆是丹成上品，在中土亦可名揚天下的年輕俊秀。
但這些人都死了！
數十座真傳高樓傾塌。
一名丹成一品，堪稱大神通種子的瀛洲真傳，被李重一刀摜殺釘在樓上。還有兩名真傳背後中箭，半個身軀都被長箭射爆，噴成鮮血灑在長階。
還有的真傳直接被大頭兵結陣殺掉，而那些大頭兵，不過是一羣剛剛凝結煞氣的通法修士而已。
“太容易了！”李重嘆息一聲：“殺他們殺得太容易了！”
他回頭看向曹玄微。
在六鎮兵修耀武揚威，將那些世家子弟，將瀛洲貴女用鎖鏈牽着，掠迴天門那一邊，爲奴爲婢的時候，唯有他們兩人同樣有一種複雜的心情！
“太子！你說他們殺入長安的時候，漢家世族子弟，鮮卑貴人，會比現在表現的好嗎？”
曹玄微不由苦笑。
他指着那些暴屍此地的真傳，道：“你可知，上一屆南北年輕修士，號稱神州二十八字的，大半都比不了他們！”
“丹成上品，便可入神州二十八字！”
“雖然大半都是南邊的人物，也只有一個王龍象與我齊名。”
“但重哥兒可知，即便是我，六十年前遇到這六鎮老革重騎圍殺，但凡敵人有一千騎，能逃出性命，就算我命大了！”
“瀛洲這仙門之強，其實已經強過中土九成九的仙門了！”
“那仙城巍峨，兩儀元磁大陣強橫，甚至還有打造的飛艦仙舟。”
“一位真傳率領一艘飛艦，帶上這些僕人婢女，便可橫掃北方大多數的門庭。”
“方纔那位瀛洲真傳，修成掌握五雷！五種磁神雷融匯爲一，一招逆五行元磁雷陣少說也能在神州二十八字上，掙得個芝蘭玉樹之名。但他一道神雷，震碎了十多棟高樓，劈碎了一條街道，轟在吾等鐵騎身上，卻被玄甲結蛇蟠，生生崩碎那無數雷光。”
“最後被宇文家那小子，一箭射殺！”
曹玄微嘆息一聲，眼中少見的流露一絲迷茫：“之前，我不知道爲何父皇，皇叔他們如此忌憚這六鎮兵家。”
“現在我知道了！”
“這些人，都是怪物啊！我輩修士，有求長生不老的，有耽於人間富貴的，有的欲逍遙自在，有的想要飛昇得道。”
“但是他們——兵修，誕生以來，只爲兩個字——殺人！”
“如今我明白了！爲何昔年不乏元神真仙，唯有慕容垂盛名鼎鼎。”
“那麼多寺廟，那麼多仙門，那麼多大能高修，那麼多高門世家，遇到大兵都只能予取予求，北方數千年來此起彼伏，動搖天下的始終是那一個個——軍頭。”
“南北朝五胡，十六國兵鋒！”
“縱然六鎮如今一個大將軍號都沒有，縱然長安有許多左右前後將軍，有驃騎、車騎，有正虜、冠軍、龍驤、輔國，有四徵四鎮等等將軍！”
“他們一個個修爲不差，也是陰神，陽神滿朝堂！但真正天下大亂，生民如土的時候，他們都要被六鎮的這些老革，堵在長安富麗堂皇的府邸之中，砍成肉泥！”
“爲什麼？”李重有些不解。
“是因爲他們武備鬆弛，兵甲不足？”
這一次李重可是切實體會到了兵甲的厲害。
弓弩強，可越百里殺人。
一箭射出比自己全力出手還厲害，通法射殺結丹，結丹射殺陰神，甚至二十萬人合力，差點把元神也殺了。
戰甲厚，結成軍陣，縱然敵人越一兩個階位，都難以撼動！
散修仙門的結丹修士，飛劍砍出火花，都休想斬破禁軍玄甲……
而兵家修士一個個騎着凝結妖丹的戰馬妖獸，人騎合一，煞氣等若金丹。
穿重甲，神弓法箭，兵戈槍戟，每一個的造價都等若小仙門中位高權重的掌門長老全身法器。
只能說地仙界自古以來的仙朝，神朝底蘊，實在太過恐怖。
仙秦軍工和戰爭體制即便崩潰之後，殘餘的本能運轉和維繫，依舊給整個地仙界打下深深的印痕！
畢竟仙門世家，宗派修士是爲了飛昇成仙。
而兵家、天朝是爲了殺上九天，掀了他天帝的鳥位，扶我大哥也上去坐坐！
仙門宗派苦苦修行，飛昇到了天界，卻也只是和地仙界正常天朝廝殺的填線寶寶罷了……
“不是！”
聽了李重的話，曹玄微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十分精彩。
李重更懵懂了！
他李家也有在朝廷高官顯赫的，他寶哥——李寶，鎮西將軍，鎮南將軍，這一次六鎮異動，可能還要代替懷荒鎮將司馬文思做鎮北將軍，四鎮做了三個，修爲，神通，法力，法寶都無可挑剔。
乃是他們李家真正的老祖，擎天之柱。
爲什麼在曹玄微的口中，都不夠六鎮兵痞殺的呢？
說的李重都要生氣了！
六鎮這些兵家修士，還真夠不上李寶好吧！
曹玄微只是淡淡道：“因爲他們要求長生來着，不修煞氣，亦不修兵家那些只爲殺人，不求大道的神通！”
李重閉嘴了！
李寶確實是正經的道門修士，修的是元神，煉的清靈法力，壽元綿長，不似六鎮兵家那般修煉大損壽元的煞氣！
正說着，真正的六鎮老革（老卒，經歷過漫長戰爭的老兵），賀拔度帶着自己三個兒子，滿面喜色的走了過來。
老將拎起袖子，身上多了兩三件精緻華貴，一看就不是兵家風格的法器。
“重哥兒，你李家的寶庫端是別樣！”
“別人都是把寶貝藏在家裡，藏在隱秘的地方，像你這般藏在別人家裡的，讓別人替你守着，斂聚的，卻是少見，但是真合老夫的胃口！”
賀拔度滿臉餮足的笑容，好似一隻活生生的老虎吃的滿嘴鮮血，打盹時的慵懶一樣。
他大力拍打着李重的玄甲，把那甲片撞得嘩嘩響。
“你李家是好樣的！別人屯糧我屯兵，他家就是我糧倉！搞一個傳送門戶，直通瀛洲腹地，殺他們措手不及……富，太富了！瀛洲真是個好地方！”
賀拔勝看了一眼李重殘破大半的玄甲，乾脆脫下了自己的甲冑，給李重披上。
“重哥兒辛苦了！”
“圍殺那陽神大修士的時候，若非你頂在最前面，我爹他們不可能突施冷箭，將他重創。那護身金霞厲害的緊，承了老爺子三箭，被你一刀劈在頭上才生生劈開，我在旁邊看的熱血沸騰！”
李重也是苦笑：“戰場搏命而已，哪來那麼多講究。”
賀拔度感嘆道：“瀛洲的舟師真強啊！此番繳獲，都夠我們湊齊一支偏師舟軍了！我去看了，算上在艙中就被摧毀的，一共二十四艘戰艦！每一艘都堪比南方的五牙大艦，若是都繳了，咱們明年便可南下建康，飲馬長江了！”
“那些瀛洲人狠的很！到了最後都引爆丹爐，也不肯讓那些戰艦落在咱們手裡。”
“我和幾位大匠去看過了，就算用上西王母秘藏的天工神匠，能修好九艘都是邀天之幸了！”
“瀛洲豪富，不是誇耀，此戰繳獲禁制圓滿的法器都有數十件，而且都是大型法器，組合法器，說起來用的材料人工，後來的祭煉苦工，都是尋常法器的數十倍，可見瀛洲鬥法風氣極盛，常常數十，數百修士駕馭了一件法器，各施奇能降妖除魔，鎮壓其他仙門。”
賀拔度陰冷一笑：“可惜遇到其他修士也就罷了！”
“咱們中土兵家，自仙秦起，廝殺數十萬場，仙秦、仙漢兩朝，夷滅它界無數，三分之後，內戰激烈，區區大型法器，小小修士仙門的鬥法經驗，頂個甚事？”
“這種大型法器，遇着咱們兵家軍器，那就是三指捏田螺……”賀拔度比了個手勢：“拿捏！”
“這一次出兵，只是從地上的那座仙城，便搶來了咱們十年的軍費，大量的元磁靈材，成品靈丹，唉，也就是弩兵太狠了，最後佈置落日箭陣，都用上金烏焚燼油，太陽焚城箭了！”
“數百個藥園焚爲灰燼，除了城中最核心的府庫，其他倉庫幾乎被摧毀了一半。”
賀拔度看到李重臉色不太好，拍了拍他肩膀道：“兒郎們經驗豐富，只是用於擄掠的法器，便有好幾種制式呢！血煞誅神箭殺得那些神祇的福地都被掀了出來的，用身軀提煉天銀的丹爐我都帶來了！還有專門用來破洞府禁制的五行破禁神雷，一顆下去，洞府大開，還有專門用來破解隱藏寶貝的日遊神窺地神籙，破各種禁制的符籙。”
“甚至連軍中用於收斂魂魄的萬魂幡都帶來了，就爲了此地的陰魂生魂，保證它半隻腳踏進幽冥，咱們也能給他拽出來！”
“還有煉屍用的冰庫，若是太子你家的冰井臺在就好了！”
“昔年太祖武皇帝出征的時候，便是連祖墳都不給人家留，挖出人家祖宗的屍身，就放在冰井臺裡面煉成屍兵……據說，我是聽說啊！據說有些葬在風水寶地的祖屍，直接就用來煉製靈丹了！發下去給咱們兵修當軍糧！”
“你……”曹玄微破防了！
賀拔度看到曹玄微臉色不好，摸了摸頭腦，有些奇怪，只好報了個歉，拱手道：“是咱失言了！太子莫怪，莫怪！”
回頭小聲嘀咕：“子不類祖啊！太祖武皇帝雄才大略，不滯於物，怎麼後來的子孫就越來越……唉！連太祖廣納他人婦的氣魄都沒有，如何能統兵伐陣嘛！小氣，小氣！”
曹玄微身邊那位大太監也飛了過來，一隻手抓着一顆陰神修士的頭顱桀桀怪笑。
“太子！”
他身上魔焰滾滾，無數生魂在血焰之中哀嚎，手指甲的插入了人頭顱中，青黑的指甲似乎在吮吸腦漿。
一看就不是善類！
曹玄微面色更難看了，這大太監自從開啓了神藏，種下了一隻窮奇的雙翅，一隻禍斗的胯下毒鞭，整個人就完全蛻變，從一介左道之士，成了個十層十的魔修，跟六鎮兵頭混得人熟面善，已經開始謀取六鎮的鎮守真人之位了！
老太監朝着李重嘿嘿笑了兩聲：“李重，你家的寶庫真的是……哈哈！沒想到李寶表面上刻板固執，不近人情，實際上卻是很能變通的人物呢！”
“嘿嘿！可惜此城位置有些偏僻，若是在瀛洲那些仙城連片的地方，咱們一路燒殺過去……真是……夠勁啊！”
老太監一臉癲狂：“若是能殺他個數百萬，就是死了也值了！”
李重轉頭看了曹玄微一眼，悄悄道：“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兵修是這樣的……”曹玄微沒好氣道：“還沒開始吃人就還好！”
李重也嚴肅道：“大監這話就說差了！我李氏的藏寶之地，乃是那兩儀元磁大陣中的西王母國遺蹟，瀛洲圖謀此遺蹟，所以纔在門口開宗立派，建立了仙城。”
“此番我們突襲此地，一是瀛洲圖謀中土之心，早有，瀛洲、蓬萊、方丈三派東海上種種謀劃，對我中土垂涎之心，路人皆知。”
“二是他們擋住了遺蹟入口，竟將西王母國留給我中土的機緣，佔爲私有。”
“如此有瀛不服，我們才執干戈舞！”
大太監豎起拇指：“對！朝中諸公問起來，就得您這麼說！”
“殺殺殺殺殺……”大太監仰天大笑：“周圍還有幾個小宗駐地和金巒觀修士們的別府……老祖我要狠狠攻破，將裡面無論全馬，屠戮殆盡！”
李重再次將眼神轉向曹玄微，曹太子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無能爲力。
如何控制兵家修士，乃是地仙界萬年以來朝廷第一頭痛的難題，這老太監明顯已經放飛自我，來日就算聽說他加入血海魔道，曹玄微都不奇怪了。
而且說不定還能更受重用！
畢竟道佛之外的勢力，隨時有可能被他爹拿來平衡局勢……這老太監知根知底，若是真入了魔道，也是一柄好刀呢！
李重稍稍休息，便來到那兩儀元磁大陣面前。
貫通天地的光柱，內中扭曲的空間，極度凝聚且強橫的元磁之力，都讓六鎮鐵騎小心對待，甚至上方那殘破的巨大鐵球，內中還殘留着那尊瀛洲元神以及諸多瀛洲派殘存的大修士。
他們依靠仙舟神祇死死縮在元磁神爐核心的禁制保護，龜縮到了現在！
倒不是六鎮沒辦法對付他們。
而是一開始，軍頭們就在用兩儀元磁大陣的安危威脅這些人，讓他們鎮壓元磁神爐和大陣太陰、太陽兩端，不至於出事。
上千枚玄冥裂地釘斬斷數千條地脈。
血煞誅神箭又咒殺了維護地脈的諸多神祇……
太虛巡天箭一直在攻擊仙舟核心的元磁神爐，就是爲了逼迫那位元神真人殘存的元神，仙舟法靈和一應縮頭的陽神，陰神大修士龜縮在裡面。
穩定兩儀元磁大陣，避免大陣爆發，天崩地裂，將仙舟仙城徹底毀滅。
如今六鎮鐵騎佔領了此地，形勢就有些逆轉。
那些修士引爆元磁神爐，摧毀的就不是自己人了，雖然騎兵灑了出去，結成小陣散在方圓千里之內搜刮，清理殘敵。
但元磁神爐如果爆開，至少也能炸死周圍數千六鎮騎兵！
唯一可慮的，就是那些藏在其中的瀛洲餘孽也要死……
“看來他們打定主意龜縮到底了！”
曹玄微喘了口氣，繼續回到大衍渾天儀，以天機壓制那尊元神真仙，在渾天儀的推算中，他們不攻打元磁神爐，兩儀元磁大陣自爆的機率幾乎爲零。
但是若是真的威脅到其中龜縮的那些人，自爆元磁大陣的機率，就在不斷升高。
“距離瀛洲派其他元神來援，你們還有一個時辰！”
錢晨在旁邊提醒道。
“一個時辰！”
老太監不甘的嘆息道：“他們還真能守到那時候，除非引爆元磁大陣，此番我等能大勝，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提前廢了他們的護山陣法，破了他的仙舟守護禁制。”
“陣克騎！”
“依山河地脈成陣的正經陣法，是極爲剋制兵家鐵騎的，所以但凡雄關大城，都難以被騎兵陷落！”
“這次突襲之後，再想打瀛洲一個措手不及，那就難了！”
周圍的兵家老革也是感嘆：“沒能殺一尊元神，太可惜了！”
李重掏出那枚青銅虎頭牌：“我等來此本就不是爲此！打破瀛洲仙門，掠奪其資糧只是順帶，真正的正事，還是開啓西涼秘藏！”
“哦！竟然不是嗎？”其他人紛紛相互對視：“我都殺了個爽！居然不是正菜？”
有人懶洋洋的：“滿足了，滿足了！”
“哈哈哈……昔年前輩們說古，講那十六國之時，我等老卒縱橫天下，看誰不爽就殺他全家，什麼高門大戶，悄悄的上去滅門，什麼天才驕子，殺之如屠狗。就連和尚道士，若是不恭敬了，也砍了他們的光頭。”
“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快活！”
老革們講其昔日的種種，就好像吃過人的老虎一樣……
旁邊曹玄微、曇無讖的臉都黑了。
有人還在那嘆息：“可惜啊！十六國相互廝殺，殺到後面兵甲都鈍了，靈藥也十分缺乏。一開始一戰升一階，後來缺少靈藥修補兵甲，滋養肉身，就連原本的境界都難以維持。”
“慕容垂昔年就是因爲能以戰養戰，又有龍城修整魔軍，才慢慢佔據上風。”
此時曹玄微的親兵將領才冷冷道：“若非朝廷支持……嗯！若非前輩化緣六庫，你們此戰之後，兵甲疲憊，馬都掉驃了！還能再打？”
那些兵家修士也知道好賴，點了點頭：“是啊！廝殺是痛快了。但是諸多財貨，資糧用之如土，僅僅一次，就打空了一小半軍資。樓觀道送的靈丹都消耗了五十萬！戰後滋養兵馬，修補煞氣侵蝕，催動過度的肉體經脈，又要耗費五十萬！”
“若不是打下了瀛洲大城，搶了一把，還真是虧得！”
“不過此戰之後，兒郎們各個修爲暴漲，許多人都能踏破下一步，果然以戰代練，纔是兵家正道！”
“此戰之後，北疆妖部，慕容魔軍，管叫他有來無回！”
“那就快開啓寶庫！”大兵們又鼓譟起來：“西涼寶庫乃是李家公子送的，再賺上一筆，血屠魔軍，把北疆妖族扒皮抽筋，奪了它們的造化填補咱們得神藏。”
“等好好消化完這兩戰的收穫，六鎮人人結丹，個個好漢！”
曹玄微握緊了手中的銅雀槍，心道：“此戰之後，六鎮就再非原來的六鎮了！這些兵修無法無天，魔根深種，我得請示父皇，坐鎮此地！”
“此戰，他們雖然桀驁，但看得出來，還是服我的……”
“有我鎮壓，六鎮方不至於作亂，對了！還要將李寶調來……有李重配合，當能助朝廷扼住此惡龍！”
曹玄微主持仙秦武庫，陽神修爲，驚天神通，自然在六鎮將士心裡種下了不菲的威望。
此番算計，爲家爲國，倒也持正守分。
可錢晨在旁邊看的明白，此戰過後，只怕長安那邊最要防備的，就是他這個修爲不凡，率領大軍屢戰屢勝，建立威望的太子！
因爲六鎮不可怕，但得了六鎮效忠，有了大義名分的太子。
未免就太可怕了！
無論拓跋氏，還是鮮卑大族，漢人世族，乃至佛道二教，都不願意北魏有個這麼強勢的太子！
一羣人整軍結陣，再次來到那元磁大陣之中的天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