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後旭押着一羣正道新秀們走入船樓之中。
所謂樓船,便是因爲船高首寬,外觀似樓,這座始皇帝東巡的座駕,更是猶如龍樓寶殿一般。
這七重高樓第一二層爲廬;第三四五層爲飛廬;第六層爲拱衛,最上層爲爵室!
甲板以下,卻是一間間隱秘的艙室。
剛剛踏入龍樓,夏後旭便感覺到一陣陣冷氣滲滲,陰寒之氣撲面而來,明明周圍的燈燭照的樓內一片通明,卻沒有半點熱氣。
他只看了一眼打造此樓的木材,觸手陰寒,一般人見了定會以爲是陰沉木,但夏後旭身爲五帝世家之尊主,一生見過的天材地寶何其多也,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是桃都山的鬼桃樹……看來此船的打造,是在仙秦征伐古蜀國之後。”
“此船的木材來自於巴蜀?”崔啖等人對視一眼:“鬼桃樹,桃都山,不會是度朔山吧?度朔山不是在東海嗎?”
夏後旭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慮,隨後答道:“度朔山,桃都山其實都只是一個意思,那便是九幽和地仙界交界之處。”
“三代神朝之時,地仙界幾乎沉入九幽,那時候往下挖九丈,便能見黃泉陰河。”
“地仙界諸多霸主強者的陵墓都要以生前宅邸的規格打造,因爲死後他們在九幽之中復活,依舊會生活在那裡。”
“但天周之時,周公旦重立禮樂,梳理陰陽秩序,漸漸分開了九幽和地仙界。”
“待到百家聖人遵循周公之道,徹底斷絕九幽和地仙界的聯繫之後,地底的陰河黃泉漸漸退去,只在地仙界最爲低窪之處匯聚成湖泊地海,於是纔有聖人鄒衍尋來太古大巫夸父的桃杖,種在九幽僅剩的幾個入口處……”
“其中西方的九幽入口在崑崙,便是現如今的陰煞海,有神虎看守;東方的入口在東海,現如今的度朔山,有太古的大巫神荼、鬱壘看守;南方的入口在巴蜀,現如今的酆都城,有金雞看守;北方的入口在幽都,現如今的黑水澤,有土伯看守。”
“中央的九幽入口在北邙,便是如今的洛陽城,有三教聖地看守……”
夏崔啖聞言微微沉吟,神虎乃是西方白虎之後裔,崑崙神獸,西王母座下大神陸吾的後裔。
而金雞亦如白虎一般是十二元辰聖獸,亦是二十八宿之一的昴日雞化身。
神荼、鬱壘兩尊大神不用多說,幽都土伯更是后土地祇的臣子。
洛陽更是有當年太上道祖聖蹟顯化的守藏室,如今的道門老君山;有當年白馬入洛陽,首開佛門東傳的祖庭白馬寺;還有坐鎮東都,在洛陽傳承無數載的河東世家,以及儒門傳承。
堪稱三教聖地,區區九幽裂隙,只是佛門這些年來持續在洛陽開鑿的石窟,雕塑的那麼多佛像,便能將之鎮壓。
其他不說,他崔家的郡望雖然在清河,但真正的根基,卻是在洛陽,鎮壓這道九幽裂隙的,就有他一份。
“除去這五大裂隙之外,還有鬼方,長安,泰山,金陵等四處裂隙!”
說到這裡,夏後旭甚至負手輕蔑笑道:“你們這個時代距離九幽太遠了,只以爲九幽魔界乃是萬魔之歸宿,與天界相對的一個諸天級數的大世界,實則九幽也分不同的地域,就如同天界有九天一樣,九幽顧名思義,也有九個不同的界域,或者說,我們已知的就有九個界域。”
“巴蜀酆都城那條裂隙通往大冥,西極陰煞海之下的,那是血海。”
“還有北海幽都通往的窮荒,東海度朔山通往的魔極,以及天下之中,洛陽北邙山下鎮壓的九幽……”
“在這些鬼門之地,以神桃之辟邪,諸大巫神獸道統之威,這才保住了地仙界億萬載的安寧,如今這些九幽裂隙早已經穩如泰山,就像泰山之下真有一道九幽裂隙,但那是天庭五嶽帝君之首,泰山府君鎮壓,號稱蒿里,有誰會相信區區九幽裂隙,難道還能打破蒿里,重現天日?”
夏後旭大笑道:“很藍的辣!”
他的雙手比劃,大笑道:“是土伯雙角不利?還是天庭昴日金雞的大日真火不強?亦或是神荼、鬱壘兩尊太古大神資歷不夠深厚?亦或是西崑崙神虎,白虎後裔兇威不夠?還是長安的……哦!看守長安的終南山樓觀道沒了,但現如今的樓觀道掌教,爾等也知道了!是個狠人啊!”
夏後旭感嘆一聲:“原本看守長安的乃是人皇天子,無論是仙秦仙漢,向來只有他們入侵九幽的份,奈何……近些年來地仙界的人道皇朝衰落的厲害,長安這道封印,是最岌岌可危的,好在還有關中大陣和樓觀道。”
“最後的金陵,乃有天之四靈大陣,以及元始道守護。”
“鬼方古國如今在燕薊,原本是最薄弱的,鬼方國滅的時候,就連鎮壓封印裂隙的鬼桃樹都被魔火燒了!差點拖死了燕國!昔年戰國之時,七雄之中就燕國最爲窘迫,未必沒有這條裂隙之故。”
“但少清劍派早早將其挪移到了昔年湯古舊地,鎮壓於建木之下。”
“太安全了!神州之上,九大九幽裂隙,鎮壓了億萬年都沒有出過事,實在是太安全了!可見昔年百家聖人佈置之嚴密。”
夏後旭瘋狂插旗。
“有辟邪鎮魔的神桃樹鎮壓,有諸般神獸大巫聖統看守,九幽之患可以說已經徹底解決了!”
崔啖和姜尚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神之中的憂慮,那神秘元神真仙越是這樣說,他們心中的不祥就越是濃重……
夏後旭撫摸着冰冷陰寒,但實則燃燒起來卻是至陽之物,足以讓陽神鬼王,乃至元神鬼帝魂飛魄散的鬼桃木,幽幽嘆息道:“這座樓船,必然是昔年司馬錯徵古蜀之時,在酆都鬼城採伐而來。鬼桃樹最能寄託魂魄,滋養陰神,以此打造的樓船,足以承載衆神。”
“我不知道老秦諸王打造此船是爲了什麼,但昔年嬴政東巡,一定用它承載了西方衆神,前往齊地,順從之神冊封,供奉,以泰山封禪之,不從之神,當伐山破廟,以西方諸神代之……”
“唉,秦人枕西朝東,便是源於東方而盛於西方的緣故,這個過程幽幽億萬年,但人或許會忘,神祇卻不會。”
他這番發自內心的感慨,卻讓衆人一陣默然,確定了他的來歷必然極爲古老,只怕就是夏后氏的自己人。
聞言李休纂卻目光閃動,疑惑道:“此船既然是以辟邪神木打造而成,但爲何卻有如此多的邪祟呢?”
夏後旭淡淡道:“無他,神道厭棄而已……”
他看了李休纂一眼,忽然覺得他挺討厭的,便信手一指:“你小子能以秘法溝通仙秦羅天,知曉的禁忌必然很多,那好,就由你來打頭,方纔我這後裔在第一層廬的左耳室內挖出了一個陪祭坑,他爲其中的三牲磔死所驚,沒有繼續挖掘,你去把剩餘的東西挖出來!”
緊接着又朝清角一指:“你身上的那件東西,似乎是五嶽遺物,循着它去!無論招惹了什麼,都不要怕,給我帶回來。”
又對藍玖和花黛兒道:“你們去第六層……”
對崔啖姜尚道:“你們去第五層。”
“除了最高層的白帝祭壇,誰也不許去,其他每人最少給我帶回來一件縈繞不祥的舊物,否則,我便用你祭了那不祥,將它引出!”
“去罷!”
夏後旭一聲厲喝,李休纂只能一咬牙,一跺腳,乖乖去了。
…………
因爲夏後旭指派衆人,多是兩人一組,所以諸位一品金丹也就大多兩人並行,相互照應。
李休纂和鄭愔同行,兩人素有過節,但在如此危難之際,倒也不會鬧出來,只是相互之間甚少說話,一味循着夏後旭的指示來到那處已經挖開的祭祀坑前。
到了面前才知道,那哪是什麼祭祀坑啊!
分明是用沉重的青銅蓋子,蓋住的通往甲板下一處密封艙室的豎井……
李休纂雙臂一沉,便要挪開那青銅蓋子。
入手卻感到那青銅井蓋宛若山嶽一般沉重,以他雙臂數萬鈞的力氣竟然也挪不開一寸。
鄭愔終於忍不住提醒他:“蓋子上刻畫有東西,還有兩條鎖鏈繫着,估計用這鎖鏈帶動,才能拉開這井蓋。”
李休纂看向井蓋,只見其上刻着極爲古樸的金文,卻是一篇石鼓書的經文,已然殘毀大半。一個個文字坑坑窪窪,像是被人用指甲摳掉了一樣。
李休纂撫摸過那些被人用指甲細密扣掉的文字,在上下左右和中央,各發現了一枚殘損不太嚴重的石鼓文。
“這是……”
李休纂略微辨認了一下這唯一保存大半的石鼓文,饒是以他的膽子,也不禁抽了一口涼氣:“這是五嶽真形圖!”
五嶽真形圖是五個符文模樣,相傳其非但是五嶽神山的真形文字,更是五嶽帝君的神籙根本,同樣也是五嶽對應道門三十六小洞天前五的五嶽洞天之真形,包含進入五嶽洞天的秘密。
五嶽真形圖並沒有失傳,而是在各家道門以秘傳經文的形式記載。
因此別說李休纂這般隨身帶着一個完整的仙秦羅天數據庫的掛逼,就連鄭愔都能辨認,補全此真形一二。
當然完整的五嶽真形圖到了他們手上也就只剩下五個符文,沒有了真正的解法秘傳。據說元始道的三位天師手中,纔有完整的五嶽真形圖傳承。
李休纂疑惑道:“奇怪,秦人以五嶽真形圖銘刻其上,鎮壓祭祀坑裡的東西,倒也不稀奇,那蓋子上銘刻的石鼓文損毀大半,應該是鬼神所妒的緣故。”
“可爲何連西王母傳授下來,記載五嶽帝君之真形,涉及鬼神大秘的五嶽真形圖都能殘存大半,那些文字反倒是一個不剩的扣沒了!”
“難道對於鬼神來說,那些文字比五嶽真形圖還要禁忌?”
鄭愔冷冷一笑:“五嶽真形圖再怎麼遭嫉,但也流傳了下來,能流傳下來,自然不是鬼神最爲嫉恨的,被摳下,毀掉的那些,應該纔是……”
“嘶嘶!”李休纂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會是小有清虛天和大有空明天中流出的三皇文吧!”
鄭愔猛然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反駁道:“不可能,自葛洪葛仙翁之後,三皇文已經失傳了!”但他話音未落,便已然想起了葛洪曾言:“餘聞鄭君言,道節之重者,莫過於《三皇文》、《五嶽真形圖》也。”
所謂陸君,便是與葛洪同一代的元始道天師陸修靜。
兩位前代天師都將《三皇文》和《五嶽真形圖》並稱,這裡既然殘留了《五嶽真形圖》,那麼據此推測,另外被毀掉的一部分就是《三皇文》自是理所應當。
“《三皇文》乃是太古五皇之中,與人族有關的原、贏、龍三皇留下的部分道統傳承,因爲其太古古老,形似妖書,縱然葛洪這等道門大真人亦不可保全,只能以古怪文字秘書,以全其秘……就像五嶽真形圖一樣,都將真正的秘密藏在了符文之中,非有大智慧不可解。”
“只是五嶽真形圖尚且有五嶽本身可以解,它就像一枚鑰匙,觀五嶽之山形,以此詢之,隱隱約約可以解開一部分秘密。”
“而三皇文怎麼解?”
“有人說需要對應天上的星相,以三垣解三皇,但葛仙翁卻卻說不是……還有魔道之中也有人說,三皇並非太古五皇之中原、贏、龍三位,而是魔道的三皇,原皇、太皇、幽皇。”
“因爲爲首的都是原皇,故而誤解。”
鄭愔卻冷笑道:“什麼魔道三皇!聽都沒聽過,太古五皇乃是一切後天生靈的領袖,比五帝更爲古老的存在,魔道有什麼?這原皇不會是魔道傳說的那位原始魔祖吧?不會吧!不會吧……李老弟,你不會真把魔門真傳道的那些囈語當真,認爲亂古時代,魔道真有兩位驚天動地的領袖,推翻了天帝,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偉業吧?”
“原皇,太皇……這幽皇是誰?九幽魔祖不成?”
李休纂看了一眼痕跡凌亂的青銅蓋子,不由微微搖頭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但這種說法似乎極爲古老,古老到出自仙秦羅天的考古成果,來自於昔年道門前兩大洞天小有清虛天和大有空明天的遺民!”
“而且這摳出井蓋文字的痕跡,之尖銳深刻,更像是九幽魔神而非天庭正神……”
這時候鄭愔已經尋到了井蓋上兩根鎖鏈連接所藏之處,他奮力拉動鎖鏈,伴隨着咔咔的轉輪聲,沉重的青銅蓋子被打開,露出其中被火焚燒過的痕跡和無數覆蓋在上面,燒的焦黑的象牙。
那象牙覆蓋如冢,中心處一些月牙般的象牙已經被掀開,露出下面掩藏的東西。
除去三牲的白骨,馬如龍,羊如魔,牛如神,骨骼歷經火焚。
那些巨大的象牙來自神州南方,是曾經遊弋於中原的神象,在先秦之時,猶然漫步在雲夢大澤之中的大豫,都被祭祀的火燒的焦黑,燒去了靈光和神性……
但這三牲的骸骨依然帶着一種詭異的神性、魔性和龍性。
李休纂和鄭愔忍着內心一種恐怖的悸動,一點一點的掀開那些象牙,暴露出三牲骸骨之下掩埋的東西。
如今能勉強看清的有木偶龍欒車一駟。
馬車皆是木質,上還有一偶人馭者,大小如原物,被塗染成白、青、赤、黃四種顏色,李休纂確認了一遍,沒有黑色。
還有一些散落的珪幣,圭乃是玉器,幣便是絲綢……
然後是大量的青銅器具,俎、豆、尊、罍,還有一部分石器,玉像、玉璋、石琮、石鏟、石蛇等等。
青銅器皆是法器,蘊含神性。
而石器更是暗藏一種古老,神異的威能,但李休纂等人心中沒有半點高興。
隨着他們的挖掘,角落處一尊銜蛇的青銅人俑赫然顯露出來。
李休纂心底發毛,失聲道:“操蛇之神!”
鄭愔若有所思,道:“昔年廣陵郡地竅內,有樓觀道太上石碑出世的那座魔土裡,似乎就有操蛇之神,其攝取生氣,燃燒生機,猶如長明之燈,只是裡面燃燒的不是尋常的燈油,而是命油,可以給人添油增命,延續天壽。”
李休纂瘮然道:“你在想什麼呢?這裡埋葬的青銅俑可不是燈具,而是……”
鄭愔咬牙道:“不管是什麼,搬回去給那夏后氏的大能總是沒錯。”
李休纂後背發毛:“你真敢搬這東西?我懷疑這不是鑄造的青銅人俑,而是偶!俑是仿人而造,有機械發動踊躍,故謂之俑也!而偶是仿神而造,有通幽感神之能,謂之偶!”
“俑像是用來充當陪祭的,而偶像是用來充當神祇祭祀的……”
“以仙秦之瘋狂,這種青銅操蛇之神,甚至可能是一尊……被驅逐遺忘,化爲青銅的地祇!”
“那不是更好嗎?”鄭愔眼中閃動一種奇異的神光:“那人可不畏懼這些,他不是說招惹來的東西越大越好嗎?”
“但搬回去的可是我們!”李休纂氣急道。
鄭愔語氣幽幽:“我們是敬神,而他是噬神,這就是區別所在,別告訴我你連請神的祭儀和祀神的香道都不會!”
李休纂一咬牙:“我研香焚神,你搬運青銅人偶!”
…………
清角和凌旭在第二層的樓閣之中。
這座樓閣以鬼桃木所制,寬廣大氣,細節卻又精巧非凡,行於其中卻見頭頂樑枋錯落,鉚榫拼接精密。
清角尤其注意那些斗拱。
整座七層龍樓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上面,結構嚴謹周密。
凌旭四處打量,這裡十分空曠開闊,四面開窗,窗外四周還建有三尺高的女牆、戰格,顯然是樓船上預備作戰之所,實在不知道清角是從哪裡尋到那五嶽帝君遺物的。
清角勾起一絲微笑:“看來崆峒弟子,終究是上古道統了,於如今形勢卻是差了一點點。”
凌旭沒好氣道:“有話快說。”
“你覺得此地沒有藏物之所,是因爲你不懂五嶽真形圖!”
他看着那些斗拱樑枋,幽幽道:“你若懂五嶽真形圖,看那斗拱樑枋,猶如山嶽一般牢牢鎮壓着整座樓閣!那一重重的屋宇如山嶽,那斗拱樑柱便是山根,榫卯一重重互相咬合,穩如五嶽。其結構正是五嶽真形圖!”
“或者說,五嶽真形圖是一把鑰匙,專門解開五嶽形勢,令我等從中悟出大道神通。”
“我等太華弟子,早就習慣了以西嶽真形圖拆解太華山形勢,將其每一個山頭,每一種真景一一拆解,真正將五嶽真形圖修至最高境界者,甚至能冥冥感應五嶽之中的小洞天的蹤跡,尸解飛昇其中!”
“所以我一來到這裡,就本能的感覺到西方的斗拱結構能夠拆解……”
“然後我便看到了仙秦匠人們藏在其中的鎮物和祭壇,從中尋到了這個殘破的博山爐!”
凌旭微微一愣,隨即問道:“也就是說這裡藏着五個祭壇,需要以五嶽真形來打開……”
清角點了點頭:“非但是五個祭壇,更是一種玄妙的陣法——五嶽真形大陣,以五嶽形勢鎮壓樓船,令樓船禁制渾然一體如五嶽巍峨,配合其中的鎮物,足以抵擋傾天之力的撼動。”
他低頭看着那殘破的博山爐,感嘆道:“也不知是何等的攻擊,才令五嶽真形大陣的鎮物都殘破,靈應消失大半。”
凌旭對樓船遭到了怎樣的打擊並不感興趣,只是打斷道:“那其他四嶽的真形你熟悉嗎?可能打開其禁制?”
清角沉吟道:“我等是太華山出身,自然最熟悉西嶽真形,其他四嶽真形雖然也有個粗淺的瞭解,但各嶽真形真正的解法,秘密,除了以各嶽爲道場的各家道統,恐怕只有幾位天師才盡數知道了!”
凌旭頓時一愣:“也就是說你打不開其他四個祭壇?”
清角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