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初夏,這天變臉的速度絲毫不亞於盛夏之時。
一個時辰前是豔陽高照,一個時辰之後,便是天色昏沉,不過多會兒,天色又慢慢的明亮了起來,然,隨着天色的明亮,卻是狂風之起。
怒吼的狂風,幾乎要將皇宮內的樹全部吹倒,花草皆被狂風掛得直不起來,全都低着頭,垂着葉,以稍稍降低狂風所帶來的傷害。
這天氣分明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原本還在戶外值守的宮人們全都快速往屋檐下跑去,生怕慢一刻,便會被隨時會來臨的瓢潑大雨淋成落湯雞。
然,在衆人都抓緊時間往屋檐下奔跑時,宮道之,唯有一人緩步走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暴風雨即將來臨。
負責宮禁軍的禁軍統領,恰好看到在宮道漫無目的行走着的祁璟琛,連忙前向祁璟琛說道:“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雨即將來臨,恕臣多言,太子殿下不若先行找一處地方躲雨吧。”
“你繼續帶人巡查,不用多管我。”祁璟琛冷聲說道。
“太子殿下……”禁軍統領擔憂地喚了一聲。
“退下。”祁璟琛冷喝一聲。
聽到祁璟琛冰冷的語調,禁軍統領只能夠依令而行,恭敬地帶着人退下。
祁璟琛話音剛落不久,豆珠般大的雨水便逐滴逐滴開始從天而降,落在水面,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漣漪,墜於花叢,讓原本已低了下去的花草更矮了一截。
禁軍統領眉心微蹙轉身看了一眼繼續呆滯地往前行走着祁璟琛,只低喝一聲讓禁軍加快巡查速度,便也不再多管。
主子的事情,不是他們做臣子可以多管的事情。
幾個呼吸間的時間,原本還逐滴逐滴落下的雨水,瞬間便成了漂泊大雨。
雨水落於身,一下子便已溼透。
而祁璟琛卻依舊如同感受到冰冷的雨水一般。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宸兒會是凰月王朝的人?即便是凰月王朝的人,爲什麼還偏偏是凰月王朝的太女殿下?
月宸,月宸,凰玥宸,如此相像的名字,卻從未讓他往凰月王朝去考慮過。
他氣,他失望,但更多的卻是害怕。
以他們兩個的身份,日後,還能夠繼續在一起嗎?即便他能夠放下兩片大陸的世仇,可是,他的父皇母后,他的族人,他的子民,又如何能夠放下?
知道凰玥宸的身份,他當真並不確定,他們兩個,還有沒有未來,難道,這麼結束了嗎?
可是,若不結束,以他們的身份,日後,還如何能夠繼續走下去?
迷惘、迷茫。
置身於茫茫雨幕之,前方的景物幾乎要看不清楚,便如同此刻的他一般,看不清前方的景象,不知道,路在何方,不知道,接下來,應當往哪個方向走纔是最爲正確。
當身在未央宮的祁翼之與司徒芮聽到關於祁璟琛在“雨漫步”的消息之時,不由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祁璟琛一直以來都是最爲冷靜的時候,是什麼事情讓他這般想不開,要用冰冷雨水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