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在從市一醫到警局的路上都是提心吊膽的,沒料到等到了局長辦公室,迎接我們的反而是一派輕鬆的氣氛。
我忍不住看向瀋海金,這麼大一個房地產商人,總不會閒着無聊拿地方警察開玩笑,浪費警力吧?
因爲心裡不快,我想我的臉色不太好看。
就見瀋海金接觸到我的視線後眼裡也帶上了探究,他轉頭問局長:“這位是?”
局長樂呵呵地:“這位是我們警局特意聘請的顧問,賀陽賀顧問,老沈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年輕人可是實實在在地破了不少案子,之前在網上的名氣很響,上過好幾次新聞,現在比之前更沉穩了。”
“哦……是他啊……那我確實聽過。”瀋海金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說,然後站起來向我伸出手來:“你好,賀顧問。”
“你好,沈先生。”
與瀋海金握過手後我迫不及待的看向局長,我需要一個解釋。
局長笑道:“都坐,都坐,老沈啊,賀顧問是我專門叫回來的,你看他剛纔一臉緊張地跑進來就知道他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
瀋海金點頭:“不知道賀顧問是負責哪一塊?”
我皺了皺眉頭,我很確信自己跟瀋海金是第一次見面,但這位大地產商人似乎對我頗爲不喜,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但我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至於林義,他對於別人的惡感一向很敏感,更是頻頻向我看來。
我想了想,示意林義先出去,回辦公室等我。
局長像是根本沒察覺到瀋海金言語裡的別有用意,伸手指了下我,笑得很舒心的樣子:“他啊,早年在我們警局當過刑偵隊隊長,後來因爲一些事情離開了警隊,我又專門把他請回來了,現在嘛,他直接對我負責,所有案子他都有權過問,所有人都有權調派,包括我。”
瀋海金打量着我的眼睛更深了一層:“看不出看不出,年輕有爲啊……我記得我之前來的時候那一位刑偵隊隊長叫什麼來着……”
就在這時,林義開門出去,門開了,門口竟然站着葉煥程,他正舉着手想敲門,沒想到門還沒敲就突然開了,於是他難得露出一副驚愕的表情,舉着手傻在那裡。
那副表情讓我想到剛認識的葉煥程。
瀋海金點着葉煥程:“就是這一位,葉副局是嗎?年少有爲啊,聽很多人說起過,老林的親傳弟子是吧,不是我說,你們警隊藏龍臥虎啊,但也正因爲這樣,我們這些人才能過上安穩安心的日子。”
老局長呵呵笑着:“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林義瞪了葉煥程一眼,出去了,葉煥程收起驚訝邁進辦公室,輕描淡寫地掃了我和徐凌一眼,把手裡的文件遞給局長,局長拿起來看了一下,用筆簽了個名字。
葉煥程拿起簽好名的文件離開,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回過頭,看着瀋海金說道:“我師父不止有我一個親傳弟子,他還有一個徒弟叫賀陽。”
說完這句話,葉煥程揚長而去。
留下一室呆愣。
瀋海金被葉煥程這一頂,面色頗爲難看,局長像是瞎了似的用剛纔一模一樣的語調笑道:“年輕人,哎呀,年輕人,就是年輕氣盛,說話不經大腦。”
我萬萬沒想到葉煥程竟然突然搞了這一手,忍不住暗罵一聲瞎搞,但不可否認心底的憋屈突然散了。
是啊,我和葉煥程都是老林的徒弟呢。
“局長,綁架的事究竟怎麼回事?”我直接切入正題。
“這件事啊,是這樣的,老沈的兒子今年十七歲,今年剛上高二,現在不正是放假的時候嗎,他就跟幾個同學一起定了去外面旅遊,山裡,在鄰省,昨天早上八點鐘出發的,動車直達後轉汽車,結果兩個小時前老沈的家門口突然被人塞進來一封信,信裡寫着你兒子在我手裡。
老沈立刻撥打兒子的電話,結果手機一直打不通,他就急得報警了,我呢就立刻把你們都給叫回來了。”
我疑惑道:“那現在是……該不會打通電話,對方並沒有事吧?”
“就是這樣,十幾分鍾前,就在你們回來前幾分鐘,老沈終於打通兒子的電話了,結果他兒子好端端的,雙方還視頻過了,確認他兒子一點事也沒有。”
瀋海金滿不在乎地說:“大概是誰跟我開玩笑吧,我兒子是在山裡,有時候手機信號不好,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孫子跟我開這種玩笑,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肯。”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撫着胸口說:“可不是嘛,嚇死我了,到現在我一想起來那封信,心口還砰砰砰地跳呢。”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無緣無故誰會跟瀋海金開這個玩笑?
“能讓我看看那封信嗎?”
“都說了是惡作劇,怎麼,賀顧問還非得檢查檢查?”瀋海金笑着說了一句,雖然是笑着的,但言辭一點也不客氣。
我懶得搭理他莫名其妙的針對,擰頭看向局長,認真說道:“以前是否也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是否真的能確認只是一個惡作劇?”
局長看向瀋海金,後者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以前也收到過郵件啊信的,說要綁架我兒子,其實綁架哪有這麼容易,後來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一直平安無事的,我兒子在山裡玩的好好地呢,剛纔通過視頻電話了,他說一點事都沒有。”
“可是……”
瀋海金站起來,向局長伸出手去:“這次麻煩你們了。”
局長笑呵呵地:“不麻煩不麻煩,最重要的是人平安無事就好。”
瀋海金跟局長握過手後又向我伸過來:“讓賀顧問白跑一趟了,現在沒事了,賀顧問可以接着去忙了。”
我心不在焉地和他握手,看着他攜妻子離開辦公室,當門再次關上後,我轉身看向局長:“那封信是手寫的還是……”
“打印的。”局長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