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南啊，你還是要多歷練歷練。多明顯的情況，他們連口供都來不及串聯。”
燕青羽鄙夷的看着興師問罪的方南，說道。
方南不服：“明顯什麼？如果那個女人真是被迫的，她爲什麼不站出來說？”
燕青羽笑道：“說什麼？”
方南皺眉：“當然是說她是被迫的啊！”
燕青羽呵呵笑道：“然後呢？”
方南眉頭更皺了，道：“然後當然是我給她報仇了！”
“再然後呢？她還能回到星仔的身邊嗎？星仔還會要她嗎？”
燕青羽邊說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眺望遠方。
方南聞言，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他捫心自問，換做是他，也做不到當一切都沒發生。
方南忽然有些恍然了，這個女人不是真的蠢笨噁心，或許她只是和別人的價值觀不同。
她看重的，她選擇的，她無法捨棄的不是尊嚴，而是名利。
僅此而已。
而那個周星馳，其實也是在做選擇題。
他選擇了他老豆的安全，放棄了男人的某些尊嚴。
對他而言，不是沒有辦法替他自己出一口氣。
背靠着燕青羽，只要他願意，香港社團沒人敢真的動他老豆，只要他發話。
如果他願意，他也可以讓向家兄弟付出代價。
可是他沒有，爲什麼？
因爲他也覺得張慜的這種選擇是最好的結果，否則，他報復了向家兄弟後，還能把張慜帶回身邊嗎？
以他的傲骨，以他母親的脾氣，是絕對不會再接受張慜的。
那個時候，他就會從受害人身份轉變爲沒有擔當的負心人。
生活就是這般無奈。難以兩全。
想通之後，方南長長的嘆息了聲，道：“真頭疼，這種爛事太過無趣。嗨，小羽，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種結果，那你還讓我去幹什麼？擔心沒法給你交差，我臨走時還要了那兩個王八蛋一人一根手指頭……”
燕青羽冷笑了聲，道：“也沒冤枉他們，一人一根手指。已經算是輕的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連我兄弟的女人都敢逼。要不是星仔不願追究，我要他們的腦袋。長了狗膽的混賬東西！”
方南大概還是第一次見燕青羽這般着惱，他哈哈笑道：“你還真是一個好老大，這麼爲兄弟出氣。你早說啊，今天我就替你結果了那兄弟倆，又不是什麼難事，垃圾而已。”
燕青羽哼了聲，道：“哪有這麼簡單。這兩人手底下很是控制了一批敢打敢殺的人。如果不提前做好周密的計劃和收尾準備，真要把他們兩人幹掉，香港就要亂上一陣了。這種事，無論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方南有些鬱悶的看着燕青羽道：“你想那麼多累不累？大家江湖兒女嘛。自然要快意恩仇。誰管的了那麼多？我在歐洲的時候，誰敢這般得罪我，我保管讓他倒八輩子血黴！”
燕青羽哈哈笑道：“所以說，你們九大世家難成大器。最多也不過是歐洲王室的打手保鏢而已。看看你們的老冤家猶太人，人家都快控制整個世界了。你們呢，還是固步自封。要不是有真功夫在手。對方擔心剿不乾淨你們有後患，人家早就滅了你們了。”
要是擱在兩年前，方南一準朝地上唾一口唾沫，再放言：“什麼狗屁影響力，我們九大世家是隱世高人，不屑爲之而已。我們要是願意，做的不比他們強一百倍？”
可是隨着這兩三年的入世打磨，見識了種種俗世後，方南知道，燕青羽說的沒錯。
人嘗言：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方南明白，隱世的未必就是高人一等的高人。
入世紅塵間的，也未必就是俗不可耐的俗人。
正如燕青羽所說，一個社會人有沒有價值，就要看他對這個社會有沒有用。
看一個人的能量有多大，就要看他有多大的影響力。
以此爲衡量的話，九大世家這一類的隱世家族，實在是上不了檯面。
方南沉默了一陣，沉聲道：“小羽，我再跟你磨練三年，你就讓我回歐洲吧。”
燕青羽眉尖一挑，道：“怎麼，幹不下去了？”
方南聞言“哈”了聲，仰起頭，一臉自信，用驕傲的語氣道：“幹不下去？笑話！我是要回歐洲，整頓家族，然後替你開拓歐洲的地盤！
不是我小看你，在亞洲你那伯父還有幾分薄面，可到了歐洲，願意理會他的人還真沒幾個。但我們上官世家卻不一樣了，百年前我們是德皇威廉的座上賓，是希特勒最尊貴的朋友，也是現德政府的親密好友。
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小羽，不是我小看你，你在德國是絕對站不住腳跟的。美國人只是在心裡看不起亞洲人，而歐洲人，從臉面上都看不起美國人。
除了我們家族外，東方和南宮家族的勢力範圍在英國，其他一些家族也有分佈在北歐三國、法國還有東歐的。
有我們的幫助，你的事業一定會飛速的展開。”
燕青羽沒有被方南勾畫出的前景藍圖給激的熱血沸騰，他笑了笑，道：“那麼，用了你們的人脈，我需要付出些什麼？”
若是最開始，這些“世俗俗事”不被方南放在眼裡時，燕青羽開個口，方南估計也就幫個忙，給他用了。
可是在燕青羽身邊做了幾年事，方南身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已經被燕青羽這個俗人給薰完了。
雖然談不上錙銖必較，但再想從他身上白佔便宜，想都不要想。
“嘿嘿，小羽，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道。
燕青羽沒好氣道：“讓你乾點活兒，你把我們家的家庭醫生都給搶走了。你要用你就用好了，不過憑什麼你家阿翁用醫生，費用要算到我們家的賬單上？”
方南理直氣壯道：“阿翁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兒子嗎？”
燕青羽聞言臉色都變了，指着方南罵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會不會說話？那叫教子，了不起就是一個乾兒子。你說的好像……我呸！”
方南哈哈大笑道：“你狗嘴裡吐出一顆象牙來給我瞧瞧，明明就是你思想骯髒，還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