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染能感受到從帝十方心中躥起的無邊的憤怒，陸九缺爲了將人族衆人從絕望和荒誕之中拯救出來，但是他們只想着殺了陸九缺，奪取陸九缺身上的異寶和能量。
這樣的人族，除了陸九缺保護之外的人族，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他率先向前踏出一步，怒喝：“屠殺人皇！屠戮人族！”
無數深淵魔族相應。
“屠殺人皇！屠戮人族！”
“屠殺人皇！屠戮人族！”
……
在這樣的轟鳴之聲愈發高漲的時候，在羣龍出擊的瞬間，狄曉猛地擡頭，耳邊和鬢角淌下了鮮血，咬了咬牙道：“十方帝尊！請你等一等！”
帝十方轉眸看去，混沌幽深的眼睛，哪怕是狄曉都吃了一驚。
但是狄曉知道陸九缺的選擇，也明白她心底的聲音，所以她不能讓帝十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十方帝尊，對於小九兒而言，她一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
簡單的一個字，讓狄曉有種靈魂都要崩裂的感覺。
不予許自己認輸，狄曉擡眸道：“她在冥界，我聽到了她的聲音，她告訴我，希望您可以等她回來，她說過，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這句話狄曉倒不是在說謊，畢竟作爲諦聽的她，的確可以聽到九幽地府的之聲。
陸九缺在離開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帝十方……
怕他因爲她，失落難過。
帝十方看着狄曉，似乎可以通過她看到自己心愛的人一般，胸臆中再次有一絲絲的暖意浮現。
只要知道，她還完好的存在在這個世上的某一個角落，他就能不放棄希望。
“好！既然如此，放過那些螻蟻，屠殺人族四皇即可！”
“昂！！！”
“昂！！”
“是！遵命！”
“是！遵命！”
……
在這樣的喧囂和混沌之中，一襲水藍色長袍，露出鮫人模樣的申天瀾，和依舊是九尾形態的孤鳴一同，撕裂虛空回來了。
隨着兩人不斷靠近，他們漸漸恢復了人族的模樣。
然而兩人的手中，一則握着即人皇內丹，一則提着人皇頭顱。
顯然，兩人也沒手下留情。
那種殺戮和凜冽之色還未從兩人的臉上消失，只是下一刻，兩人都有些錯愕。
“怎麼會這樣？陸九缺呢？”
“她的氣息，這是怎麼回事……”
……
帝十方點頭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孤鳴蹙眉道：“你要去哪？”
“接她回來。”
接她回來？！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雖然帝十方實力過人，到底是生之人，如何能前往死之域？
一個不小心，他會被天道所抹殺，永世不得超生！
爲了她，他連命和靈魂，都不要了麼？！
“帝十方……你考慮好了。”黑龍縹緲虛無的聲音在他靈魂中響起。
“對。”
他只言一字，其中的堅決，令人心神劇顫。
黑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枉做小人了！
因爲無論它怎麼阻止，怎麼做，這個瘋子都不會理會……
無論陸九缺是人是鬼，是生魂是腐屍，他對她，都永恆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