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你不想說我們也不問。就是別喝了,我送你們回家。”
飛揚說着,就掏出錢包要買單。
“你們是不是我的朋友?”
“是!”默默跟飛揚異口同聲的說。
“那就不要阻止我。Peter,再來!”
默默跟飛揚同時向Peter投去制止的目光,Peter略顯爲難的看着三個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時,一個清朗的男聲幽幽的傳來。
“佳寶貝...”
‘佳寶貝’在默默有印象中只有一個人這麼叫宛佳,呂品品!
話音不落,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宛佳左手邊,鄰近飛揚而立。呂品品對邊上的默默微微點頭示意,默默淺淺一笑迴應。
喝不到酒的宛佳正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泄,看到呂品品的出現,星星怒火足以燎原,但隱忍着沒有說話,她凝視Peter的目光似是吃人的惡狼般兇狠。
被宛佳晾在邊上的呂品品不怒反笑,繼續說道:
“佳寶貝,你還在爲那天的事生我的氣嗎?我都誠心誠意向你道歉了,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呢?”呂品品說這話時,滿臉的歉意跟誠懇。
那天的事?難道宛佳今天的反常情況跟呂品品有關係?默默心中警鈴大作。
“哼!”宛佳冷哼一聲,對對面的Peter說道:
“我就不信我有錢還喝不到酒了。”
抓起吧檯上的錢包就要離開,卻不料,剛纔那三杯烈酒的勁一下涌上來,害的她頭重重的暈眩了一下,失力跌下高腳凳。站在她邊上的呂品品眼疾手快,撈她在懷。
“你走開!”
宛佳用力的推了一下呂品品,無奈後者抱她抱的很緊,見他沒有鬆手意思,宛佳知道力敵不過只能智取。
“鬆開你的狗爪子,我男人在邊上呢,用不着你假好心。”
宛佳說完,看向邊上飛揚,對着他使了使眼色。飛揚立時會意,只是這大姐想什麼招不好,居然用這麼爛的藉口。
呂品品聽了宛佳的話,側過身看着身邊的飛揚,手裡力道不覺的鬆了些,宛佳趁這時,一下掙脫呂品品的懷抱飛撲到飛揚懷裡。
“親愛的,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宛佳說這話時,還朝飛揚拋了拋媚眼,飛揚不覺自己被電到,倒是覺得後脊樑嗖嗖的冒着涼風。
這大姐,看在她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他就好人做到底幫幫她吧,儘管不知道她跟這個男人怎麼回事,但她話即出口,便有她的理由。
“好!”
應了宛佳的話,飛揚對邊上的默默示意,默默會意結了賬單,三人兩前一後出了酒吧。
站在原地的呂品品目光凝着倚在飛揚懷中的宛佳,眸光深沉。
忽的轉醒過來,這妞!被她耍了,如果那個男人真是她男友,他不應該是那樣的反應。
佳寶貝,你讓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你不是去取車嗎?怎麼站這發愣?”
呂品品身後,一襲白裙的美豔女人對他開口道。
“沒什麼。現在就過去。”
出了酒吧,飛揚便把懷裡的宛佳交到默默的手中,打開車門,默默把宛佳扶了進去,自己也坐到車子的後座上,把她的頭倚在自己肩上。此時的宛佳酒勁比剛纔更甚,已經有些糊塗了。
“這是去哪啊?”宛佳的問話像是囈語。
“宛佳乖,我們送你回家。”默默輕言安撫着肩膀上的宛佳。
“家?回什麼家?我已經沒有家很久了。沒有家...”
酒醉的宛佳口齒已經很不清楚,越說聲音越小,默默只聽到她說的前半句,後面的話因爲她漸小的聲音沒有聽清。
“宛佳,你說什麼?”默默追問道。
肩上的宛佳卻沒有再出聲,默默輕輕的摟着她。前座的飛揚發動了車子,朝宛佳所住的小區駛去。
15分鐘後,飛揚把車開到了宛佳所住的小區。飛揚把迷迷糊糊的宛佳背在背上,默默則跟在他的身後拿着宛佳的包包。
到了三樓,默默從宛佳的包裡掏出她家的鑰匙打開房門。有些凌亂的屋子出乎默默跟飛揚的意料,他們瞭解的宛佳雖不是極愛乾淨的人,但卻不是一個邋遢的人。越來越多的情況證明,宛佳有事!
“把她送到房間裡吧。”
飛揚把宛佳背到她的臥室裡,小心的放在牀上。他們以爲宛佳已經睡着了,在她接觸到牀的一瞬,整個人竟然一下子彈起來,她揮舞着胳膊,大叫道:
“酒!給我酒!我還要喝!”
宛佳的樣子着實嚇着了飛揚跟默默。飛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宛佳,默默也幫忙按住她。可是喝了酒的宛佳力氣奇大,飛揚跟默默一時竟然無法“制服”她。
“宛佳乖,不要再鬧了。不管發生什麼,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默默一邊說着,一邊抱住宛佳,像是對待一個受驚的小孩一樣,輕撫着她的脊背。
被默默抱住的宛佳,似乎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似的,一下安靜了下來。
少頃,輕輕的啜泣聲從默默的頸窩處傳來,逐漸的聲音由小變大,最後宛佳放聲大哭出來。
默默知道她的心裡一定是壓抑着巨大的痛苦,眼淚是一種宣泄,能哭出來,就會慢慢好起來。
默默回頭,看着身邊的飛揚,沒有說話,用口型告訴他。
‘你走吧!’
飛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放肆大哭的宛佳,他嘆息着,轉身離開。
“沒事了,一切都會好”
默默輕聲安慰着宛佳,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溼意。卻不敢放開她,聽着她的聲音從大緩緩變小。
“默默.....”
宛佳輕輕的放開默默,輕輕的出聲喊着她的名字。默默隨着宛佳的動作放開她,轉而握着她手。
看着宛佳哭的紅紅的眼睛,默默覺得自己的心悶悶的鈍痛。
一瞬間,默默在跟宛佳對視時,好像看到她的眼裡有個滿臉淚痕的小女孩。
怎麼回事?默默使勁的搖着自己的頭。再對視,又看到一個男人悲傷的臉,到底怎麼?用力敲敲自己頭。
“默默.....”
大哭了一場的宛佳,因爲淚水排出了一些水分,酒也醒了一些。她歪着頭看着面前的默默,一會搖頭一會敲頭,有些詫異。
“你好些了?”
默默詢問着宛佳,再看她的眼睛,便什麼也沒有了。
“嗯,我...我想喝水。”
宛佳看着默默,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怯生生的樣子。
“好,你等會,我給你倒水。”
默默穿過客廳來到廚房,給宛佳倒了一杯溫水。
又在別人的眼中看到奇怪的影像了,如果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算了宛佳已經是第四次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怪病了?默默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眼前的情況,默默也顧不得多想,得先把宛佳照顧好。
端着溫水杯回到宛佳的臥室,宛佳接過水杯,便急不可耐的喝完了,默默看着宛佳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還要嗎?”
“嗯。”
於是,默默又到廚房裡給宛佳倒了一杯,看着她喝下第二杯水,情緒終於有些平復了,才緩緩開口問道:
“宛佳,你怎麼了?”
沒等宛佳回答,默默馬上又補充說道:
“我只是擔心你,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宛佳深深的吸了口氣,像是做了很大的心裡掙扎似的,纔開口說道:
“我媽媽回來了。”
“你媽媽?”
默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難以置信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這太驚悚了吧,宛佳的媽媽不是去世了嗎,怎麼會回來?
看到默默的表情,宛佳已經猜到了默默在想什麼。
“她其實沒有死。”
宛佳再度平靜的開口。
“呼....”默默長出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默默嘟囔了一句,然後小心的看着宛佳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宛佳的表情異常的平靜,就好像她剛纔說的話,跟她一星半點的關係也沒有。
“她沒有死,她在我5歲的時候,拋棄了我跟我爸,跟別的男人走了。”
默默看的出來,宛佳說這話的時候,帶着鄙夷的口氣。
“以前小的時候,我一直騙自己,告訴自己,媽媽只是出遠門了,總有一天會回來我的身邊來。我盼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她始終也沒有回來,後來,我就告訴自己,她死了。所有跟我問起她的人,我都說她已經去世了,對你們也是一樣。”
說到這裡,宛佳停頓了一下,默默看到她眼睛裡含着淚光。
“當我看到你們的媽媽對待你們呵護備至的時候,我真的很嫉妒,我也只有不斷的自我催眠,告訴自己說她死了,所以她不能像別的媽媽一樣疼我,這樣我的心裡才能好過些。”
“宛佳...”
默默輕喚着她,握緊了宛佳的手,一絲絲的涼意透過她的指間傳到默默的手心,她又輕輕的收緊了自己的手。
想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宛佳感覺到她的動作,嘴角輕扯出一個曖心的笑容。
“我沒事,我一直覺得自己過的很好。雖然爸爸生病離世,讓我很難過,但是我自己一個人依舊能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