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水”這一行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中途被扣，所有人都要替東主搪時候。讓東主趁着這個時候，趕緊想辦法脫身。所以直到天都黑了，步凡還沒有被問到。
“王哥，你說這幫人的東主走的什麼人？”
“不知道啊，不過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錢兒的主兒。”
負責查問的兩個軍法師，嗓子都已經有些啞了。這些“充水”行的人有規矩，軍法師們久病成醫都知道。所以但凡是遇到臉熟的，通常都是隨便問幾句就給放了。
可奈何步凡這次下了重本兒，又有幾個真正有骨氣的“充水”行名人，逮着審查的軍法師撒潑打滾不依不饒。所以儘管已經放了大半，可也還是剩下百十號人扣在原地。
“小張，放了多少了？”
“哥，記錄在案都有一百三十七個了。”
“得嘞，我還剩下這些也有小一百號人。待會一人給點水，明天再說吧。”
軍法師已經打退堂鼓了，爲了方便這些被扣押的人喝水，軍法師特意給接了個水管過來。這幫以“充水”爲業傢伙，當真排起隊喝水或洗漱。步凡看他們一個個，都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好在這些人錢還沒到手，對步凡也還算是恭敬。步凡偷偷吞下微縮口糧，就着涼水送下肚去。隨後與這些“充水”的一起，在鐵柵欄圈起的區域內就地睡去。
“起來，起來，起來……”
睡在有涼又硬的地面上，沒有人能睡得太熟。所以一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喊，衆人就陸續都都爬起來了。外面的軍法師不知在鬧什麼，一時間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
“走，走，走……都走，放你們了。”
幾個軍法師急急忙忙的衝來，似乎是嫌打開柵欄門太費時間，擡手直接就把柵欄給炸了。隨後幾個軍法師頭也不回的走了，看樣子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東主，咱們走不走呀？”
“走，不都說放了咱們了嗎？”
“走什麼走，萬一那幫孫子賺我們呢？”
一羣人七嘴八舌亂哄哄，有些人懶得爭論，直接轉身離開了。見那些走了的人沒事，越來越多的人轉身離開。最後就只剩下那麼十來個人，還在堅守着“充水”行的行業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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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你們也都走吧。”步凡朝最後的十來個人點點頭，衝他們一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自行離去。這幾位見步凡發話了，當即也不客氣轉身就走。“到底出什麼事了，幽魂來了？”
步凡完全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他走出扣押他們的柵欄區，只見整個邊防線上一副大撤退的景象。這些駐守邊防線的駐軍，撤退的那叫一個專業，甚至將大型的城防魔道具都撤下來帶走。
“你，站住，到底出了什麼事？”
步凡掏出龍衛的證件，伸手抓住一個急匆匆的軍法師。這位先是一臉的不高興，隨後發現步凡是龍衛後，立刻十分恭敬的回答道：“長官，邊境城有令，邊境城所轄範圍內全線後撤據守。”
軍法師敬了個軍禮，轉身急匆匆的跑了。步凡滿腹狐疑一臉問號，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就算是幽魂降臨了，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攻過來呀。這位邊境城長官是怎麼了？居然敢擅自下令撤回邊防線上的駐軍。
正如之前步凡離去時，邊境城長官一臉懵逼一樣。步凡望着正全線撤退的邊防線，也是一臉的懵逼呀。從那些軍法師拆走大型城防魔道具來看，這絕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撤退。
“壞了！”
步凡掏出手機驚呼一聲，他本來是想看看時間的，可看到手機他才知道自己疏忽了。幽魂肯定是早就已經降臨了，雖然還沒有蔓延到西南邊境，可是這個消息早就已經傳開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絕對是這樣沒跑了。
步凡之前拿着雞毛當令箭，本來是想給西南行省提個醒。可沒想到，這些位竟然反應過度了，竟然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幽魂登陸的消息一傳開，竟然直接把圍剿階段給跳過去了。
“不止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步凡忽然想起吳平的推演，現在的情況與最初的推演一模一樣。在提前收攏居民的前提下，直接放棄抵抗捨棄大片領土，各城全部在傳送陣周邊據守。“這下鐵定成持久戰了……好心辦壞事。”
按照吳平當初的推演，幽魂既然能蔓延到西南行省，肯定會蔓延到西北行省。再加上幽魂登陸的西部行省，幾乎近半的領土都會被幽魂佔領。
本來這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可是由於步凡介入西南行省，導致西南方向完全沒有阻力。通行無阻的幽魂，會迅速的向西南方向蔓延，恐怕會提升一個數量級都有可能。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若真是照此發展下去，步凡等於害死了整個西南行省。而且最讓步凡蛋疼的，邊防線上的駐軍撤走了，可卻把防線全都留下了。你們倒是把門給人家打開呀，不然幽魂過來了怎麼去鄰國？
“嘶……”
冰冷的冰戒貼在腦門上，步凡感覺腦仁都刺痛了。靠着冰戒的刺激，步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仔細的回想當初吳平的推演，希望能夠從中找出破局之法。
步凡記得修澤爾曾說過，幽魂其實似實非虛的存在。也就是說，除了類似火牆這樣的火系魔法，幾乎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徹底攔阻住幽魂。比如說用土牆，會有相當一部分幽魂穿牆而過，而被攔阻下來的幽魂都強大無比。
“唉……這道防線始終是道坎呀。”
步凡望着邊防線上林立的工事，它們成爲幽魂大軍的阻礙。在邊防線上林立的工事，就如同一道巨大的漁網，把強大的幽魂都給留下了。“咦？倒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這些被攔阻下來的幽魂，比這些工事強悍的多。”
步凡忽然冒出個“幽魂戍邊”的腦洞，可隨即他就將這個想法封印了起來。萬一這個想法再被落實了，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來。總之，他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破壞西南邊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