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你。
名爲“相見歡”的雅間內，步凡和二位皇子眉來眼去，可就是沒有隻言片語。
沉默……
“二位東主，這位貴客，您看……”門分左右，老闆恭敬走了進來。
“上菜。”
“走菜。”
二位皇子都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指直接一人一句把他打發了。步凡坐在二人對面，依舊不面不改色的一言不發。二位皇子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幾個相貌端莊的女服務生，爲三人送來了淨手的毛巾。步凡隨手接過來擦了擦手，端起茶碗了喝了一口漱口。對面的二位都看傻了，步凡這是沒把他們瞧在眼裡嗎？
三人面前依次擺好了：杯、盤、碗、碟、筷、匙。
隨後開始陸續的上菜。
這邊菜還沒有上齊呢，步凡之際抄起筷子就吃。如果說剛纔步凡是無意冒犯，那現在就可以說是明知故犯了。步凡不僅提前動筷開吃，甚至還不用面前的杯碟碗盤。
“是不是我們約的時間太早，步凡小兄弟沒來得及吃飯呀？”
坐在上垂手的皇子開口了，他那意思是在給步凡臺階下。步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筷子又朝另一個菜伸了過去。坐在下垂手那位皇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步凡小兄弟不拘小節，可堪大用呀。”
步凡依舊是沒搭茬，自顧自的繼續悶頭吃。桌上的菜全都嚐了一遍之後，步凡停下了筷子，他旁若無人的打了個嗝兒，朝桌上的酒水伸出手去。
因爲酒水的種類比較多，所以每個人面前的杯子不止一個。步凡還沒等自己動手呢，二位皇子又先後行動起來。步凡看看二位皇子倒的酒，伸手拿過果汁來倒了一杯。
“二位見諒，不會。”
步凡看看面前的兩杯酒，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二位皇子臉色難看得很，可二人彼此打量一眼，都勉強擠出一絲和顏悅色的表情。“請便，請便。”
步凡連吃帶喝這個痛快呀，對面的二位恨的是直咬牙。他們請步凡來是想要延攬步凡，可步凡卻好像是來專程赴宴。其實二位皇子心裡不知，胡吃海塞的步凡一直在留意他們。
兩人看上去兄友弟恭，可實際上確實在彼此暗中較勁。打步凡一進門開始，三人連個招呼都沒打。那二位一個直接給他讓座，另一個更是親自倒茶，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派頭。
後面的事情就跟是如此，兄弟二人看上去十分默契，可實際上不過是互相擡槓。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純粹是因爲彼此太瞭解對方，且不願意讓多壓過自己一頭而已。
“吃飽了……嗝兒。”步凡撐的打了個飽嗝兒，這麼一大桌子的珍饈美味，步凡自己如何吃得完？步凡撫了撫吃撐的肚子，靠在椅背上說道：“多謝二位皇子賞飯，無功受祿寢食難安，不知二位有何驅遣？”
兩位皇子見步凡主動開口，難看的臉色總算稍有緩解。畢竟他們不是請步凡來吃飯的，而是想要藉機延攬步凡的。步凡剛纔表現的像個愣頭青，二位還都以爲他不懂人情。
“步凡小兄弟，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次下垂手那位搶先了，他一直旁邊上垂手那位，說道：“這位是我二皇兄，聽聞我今天要約見小兄弟，他特意也過來認識一下。”
“三弟，你這可就說錯了。”上垂手被下垂手那位佔了先機，他只好更和氣的向步凡示好道：“怎麼能是認識一下而已，我可誠心誠意的來訪賢。”
步凡坐在那一言不發，打量着對面的這二位。上垂手那位是二皇子龍成，下垂手的那位是三皇子龍玄。在龍羽陛下的四位皇子中，這二位一直都是太子的熱門人選。
傳聞中，這二位皇子最是相好，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他們二人確實是很默契，也十分的瞭解彼此。可或許這都是曾經，亦或是將對方當成了假想敵。
步凡看得出這二人的招攬之意，可他不想跟這二位扯上關係。這種選班站隊的情況，勢必會得罪另外一人。在這種情況下，步凡很難做到兩邊都不得罪，反倒是把兩邊都得罪了保險一些。
“二位皇子殿下對我禮遇有加，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步凡說完望向對面的二位，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步凡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物件，輕輕的方到身前的桌上，說道：“我建議二位殿下謹言慎行。”
二皇子和三皇子臉有駭色，顯然是被步凡的舉動嚇到了。步凡讓他們看的是什麼呢？其實不過是龍衛的證件。他們二位身爲皇族，自然清楚龍衛是什麼人。
假使有一日他們當中有誰身登大位，龍衛就將是他們最爲倚重的力量，可那是在那個假使成真的前提下。而眼前步凡的這番舉動，已經明顯的是在提醒他二人了。
“步凡小兄弟說的極是。”二皇子龍成神思敏捷，立刻就明白了步凡的用意，抱拳施禮致謝道：“所謂食不言，寢不語。面對如此美食高談闊論，豈不是辜負了美味珍饈。”
“有道理，有道理，今日我們三人一見如故，理當開懷痛飲把酒言歡。”三皇子龍玄雖然晚了一步，可他太瞭解自己這位二哥了，和是默契的配合起來。“老闆，來人把這桌撤去，再換些別的拿手菜上來。”
看着對面二位一副“莫談國事”的做派，步凡不免給這二位打上了“善變”的標籤。只是步凡暴露了龍衛的身份，他此舉完全不合乎規矩。
殘席撤下，很快就重新換了一桌，只是桌上三人都沒了興致。步凡是因爲之前吃飽了，二位皇子則是思慮太重影響了胃口。接下來的飯局，就真的只是一個飯局了。
步凡見完了二位皇子，一路徑直回了道名家中。雖說吃了一肚子的珍饈美味，可味道因爲心情打了幾分折扣。步凡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還要給那二位皇子打份小報告才行。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
步凡思來想去寫下八個大字，隨後又想了想，在下面又附上了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