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中,李斯特按下了投影筆的按鈕,但是投影中播放的並不是影像,而是一段聲音。李斯特辨認出來這熟悉語氣和口音屬於拉傑,他之前可沒少被這聲音糾纏。這段音頻似乎記錄了拉傑生命的最後一刻。
“都給我檢查仔細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建築,都要徹底搜查!若發現任何異常的癌蟲屍體,立即給我用火焚燒!”錄音中的拉傑趾高氣揚的下着命令。
“小心!!”一個驚恐的聲音突然大叫道,混雜着恐慌和警惕。
“去你媽的癌蟲!”拉傑狂暴的咒罵道。
隨後是一連串的高能槍擊聲,回聲在空蕩的空間中迴盪。槍聲、癌蟲的撕咬聲,以及拉傑喘息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副激烈的打鬥的畫卷。急催混亂的戰鬥聲持續了大約四、五分鐘,之後,一個痛苦的尖叫聲突然劃破了空氣,隨即是又是幾分鐘的混亂,隨着拉傑的慘叫聲一次次升級,直至最後,一聲轟鳴之後,一切安靜下來,錄音結束。
“從這段音頻中,我們能聽出拉傑是在和癌蟲戰鬥中喪生的。既然和烏代霍所言一致,那麼,匿名發送者寄來這個錄音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蘇躍虎疑惑的說道。
“這段音頻中肯定還隱藏着我們沒能察覺的信息”這段音頻中肯定還隱藏着我們沒能察覺的信息
“如果說聲音裡有什麼奧秘的話,那把野馬叫過來吧,聽聲音他最擅長了。”蘇躍虎提議
野馬是專門爲戰爭打造的人造人,無論運動天賦,還是感官能力經過基因改造,都能達到人類極限。
“也好。”李斯特這樣認爲。他撥通了野馬的通訊號碼。
“老大,你覺得拉傑真的是被謀殺的嗎?不過說起來澤拉人和瓦拉人嚴重的民族矛盾都持續了幾百年,三十七師的營救不及時,而拉傑死的又那麼湊巧,聯想到今日瓦拉國宣佈要脫離聯邦的,這其中確實感覺的一些不對勁。”
“我也有過懷疑,但是完全找不到殺人動機。烏代霍爲何一進城就要殺死一個素不相識的警督?太不合理了。”李斯特搖了搖頭,雙眉緊皺。
“動機?”蘇躍虎陷入了沉思。
正在兩人陷入困惑的時候,野馬走了進來。他永遠披着一頭毫無拘束長髮,彷彿一個街頭的流浪藝人。
李斯特再次放起了錄音記錄。
“你聽出這段聲音裡有什麼異常嗎?”李斯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野馬說明,然後問道。
“再放一遍!”野馬披着自由灑脫的長髮,像個在世界盡頭徘徊的旅者。他接過投影筆,耳朵貼近設備,繼續仔細聆聽。
李斯特又按下播放鍵,然後觀察着野馬的表情。
“就在這裡!拉傑尖叫的前面,有段奇怪的高頻聲音!老大,你把進度拖到拉傑尖叫這塊”
“高頻聲?”李斯特把聲音定格在拉傑尖叫前這塊反覆的播放,試圖聆聽到野馬所說的聲音,但卻一無所獲。
“是的,短短1秒的高頻聲,頻率估計在25000hz以上。超過了一般人類的聽力閾值,所以你們聽不到。”野馬解釋道。
“會不會就是通訊設備發出的?”蘇躍虎問道
“不會,我能分辨出來這其中的區別。”
“你能具象的描述下這種聲音嗎?”李斯特問道。
“我想想,我好像在哪聽過這種聲音。”野馬用手指在空中打着圈,試着回憶腦子出現的各種聲音。
“幻針!”過了片刻,野馬說出這兩個字。
“你確認?”李斯特皺起了眉頭。
“我確認,我有個朋友曾經給我演示過這種神經武器!”
“幻針槍,無聲無息讓人致幻的暗器。這應該就是拉傑的真正死因了!中了幻針後,拉傑喪失了作戰能力,故被癌蟲刺穿感染。”
“這麼說拉傑果然是被烏代霍謀殺的?這一招真惡毒!”蘇躍虎感慨道
“看來拉傑確實是被謀殺的。可是,從這段錄音中,我們無法判斷兇手是誰。”李斯特握着投影筆,深沉的眼神中,閃爍着對真相的渴求。
“不過不管兇手是誰,新比卡的未來都恐怕難有安寧……”他嘆了口氣,目光轉而變得疲憊又傷感,語氣中充滿了對新比卡複雜而未知的未來的擔憂。
“我在想另外一個問題,是誰寄出的這個錄音?”蘇躍虎疑惑的說道。
“十有八九是新比卡委員會那老頭吧。也只有他纔有可能在拉傑身上裝上錄音器。”野馬深思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可是如果是哈桑掌握了這個東西,爲何還會寄給歐洽?他在防衛組建會議上已經懷疑拉傑被謀殺,如果他有這種證據,依照那老頭的性格,早就拿出來吵到聯邦總部去了。”蘇躍虎搖了搖頭,對野馬的推斷不太認同
“躍虎說的對,這個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複雜。或許我應該在新比卡多待上一段時間好好調查這個事情了”李斯特拿着投影筆, 用手指慢慢摩挲着,彷彿在閱讀着裡面暗藏的更多信息。
“老大,要我說這事情就交給他們新比卡委員會自己去處理吧。你已經爲這種城市盡責了自己的義務了。而且現在法理上,我們也不好去調查這個事情了,畢竟現在新比卡是託管給第三十七師了。如果到時候瓦拉國真脫離聯邦了。這可恐怕是干涉內政了”蘇躍虎用一種懇求的眼神望着李斯特說道。
“我同意躍虎的說法,老大我們已經爲新比卡付出的足夠多了,可新比卡這滿城的居民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感恩於第七旅?另外,老大應該也有點想念瀾邱城的桃花酒了吧”野馬朝李斯特微微笑道,做了個飲酒的手勢。
“哈哈,說起來確實好久沒和兄弟們好好喝上幾杯了”李斯特輕輕笑了起來,臉上卻露出一絲苦澀。
“兄弟們按計劃,你們後天都撤回去。不過我就多待個幾天吧。隨後再同大家匯合。到時候大家好好放鬆下,我買單,我們喝他個天昏地暗。”弟兄們說的對,第七旅爲了新比卡已經付出太多了,他們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纏在這個城市的事務中。他們應該早點回去,享受一些寧靜的時光。。只是李斯特這內心始終有一絲不安,彷彿這庇護城裡總有什麼事情牽動着他的神經。
蘇躍虎看着李斯特疲憊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把這個投影筆交給了李斯特。也許他當時就應該讓歐洽將這個錄音交給新比卡委員會。他知道李斯特的性格,知道他是無法像其他人一樣,輕輕鬆鬆地放下這一切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