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河伯來了

銀九辰待在這裡的第六天,鳳莫棲所說的那個時機終於到了。

村子中已經張燈結綵,熱鬧不已,聽村裡的人說,今天是一個特殊的節日,要去江頭獻祭食物拜祭河伯,回來之後燃放煙花,喚醒河伯前來進餐。河伯滿足之後,就會盡心保佑他們的安全。

不過村民們同時也提醒,河伯進食的時候不能有人打擾,否則會引來禍害,導致喪失性命,叮囑銀九辰等人要小心不亂走。

白天時分,銀九辰跟着村裡的隊伍前放置獻祭食物的地方——“祖臺”。走向祖臺的小道和進入村子的方向相反,通向琥珀河邊,小道的盡頭向上攀登,走向一個高高的山崖,山崖上方修建有一個十分巨大的石臺,用以容納整個村子獻祭的食物。

石臺之後,是陡峭的懸崖,懸崖頂往下三十丈才接觸到水面,水的顏色偏黑,說明水很深。銀九辰收回目光看向周邊,除了巨大的石臺之外,還有四根石柱佇立一旁,雕刻着同像蛇又不像蛇的奇怪而又威嚴的獸族,經過夏蓮的提醒,銀九辰才知道,這也叫龍。

龍是長成這樣的嗎?銀九辰還記得那隻大蜥蜴一樣的火龍,這兩種就像是不同的獸族。

獻祭上食物之後,村裡的人就會閉上眼睛,低頭說一些許願的詞語,然後離開。

來的時候鳳莫棲就向銀九辰透露這裡纔是她真正想帶銀九辰的地方,但銀九辰看了一圈根本沒有任何奇怪的發現,兜兜轉轉,天色暗了下來,銀九辰只好回去了。

“有什麼收穫嗎?”鳳莫棲問道。

“沒有,小姑你是不是記錯了?”

“沒有就對了,我們晚些時候再過去,現在先享受節日。”

“……”沒有叫我去幹啥!

村中一直熱鬧到半夜,村民們集中在廣場之上,圍着架起的篝火舞蹈,鳳莫棲悄悄過來尋找銀九辰和夏蓮,帶着兩人掩人耳目,離開人羣前往祖臺。

深夜之後,通往祖臺的小路以再無一人,只有一連串的燈火照亮前方的路,周圍安靜至極,銀九辰想起了村民的告誡,拉了拉鳳莫棲:“小姑,村民不是說河伯會在這個時候進食嗎?我們現在去會打擾到的。”

“笨,那只是說辭,不會有危險的,相信我。”鳳莫棲一幅智珠在握的樣子。

銀九辰也向祈禱一下今夜平安順利了。

村中歡鬧的人羣,有人正在向村長彙報情況:“村長,有三個外人擅自去祖臺了,我們要前去圍堵嗎?”

“無妨,是否是有緣人,河伯自會判斷,我們不必擔心。”村長毫不在意,顯然遇到過很多這樣的情況。

“唉,這些人的好奇心總是滿足不了,總以爲咱們有什麼大秘密一樣。”旁邊有老者嘆氣。

“哈哈哈,我們習慣了所有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對這村子外的人來說卻很不一樣,殊不知,好東西他們眼睛都看得見,只是他們學不會,悟不到而已。”

“哈哈哈……”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安靜的路上,銀九辰忍不住吐槽:“這幾天下來,我才真正認識到這個村子臥虎藏龍,成年人的實力都在御氣境之上,偶爾能看到靈法境在走動,還有幾個深不可測,想必是渡劫境。”

銀九辰詢問:“小姑,他們是不是有一套自己的訓練方式?或者是非常厲害的功法、天材地寶等。”

鳳莫棲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認爲他們有一個方面與我們尤爲不同,”鳳莫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思想方面的不同,而這需要從小培養,外人怎麼也學不過去的。”

“思想嗎?思想的改變竟能帶來如此巨大的變化。”

“只是猜測,應該還有很多方面的不同,”鳳莫棲忽然停了下來,“好了,我走到這裡就可以了,接下來的路你們自己向前。”

“小姑你不一起嗎?”銀九辰睜大眼睛。

“我以前就經歷過了,不需要,你們去吧,記得,遇見河伯不用反抗,它很友好的。”鳳莫棲指向升高的道路,示意銀九辰和夏蓮往前。

“結束之後,我們在哪裡匯合?”

“中州城,好了,我走啦。”鳳莫棲擺擺手,在原地消失不見,留下面面廝覷的銀九辰和夏蓮。

處於對鳳莫棲的信任和這個村子的好印象,兩人繼續往上走去。深夜的山崖吹起了冷風,透過石頭縫隙發出呼嘯的聲音,給祖臺增添了一絲陰森恐怖感,銀九辰望天空瞧了瞧,滿是烏雲,沒有月亮,心中的不安增加了一份。

大石臺上,所有的食物都還在,顯然河伯還沒有到來,兩人坐在石臺上。

“九辰,你說河伯能吃下這麼多食物嗎?”安靜之時,夏蓮忽然問道。

“呃,”銀九辰心中一愣,不愧是夏蓮,總在想別的東西,看着這大概是一個人一年份的量,略微思考,猶豫開口:“應該能吧,河伯可能是某種巨大的獸族,這些東西剛好夠它飽餐一頓。”

“那它的肚子一定很大。”

“嗯,我們連塞牙縫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兩人尷尬地笑起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自己作爲祭品的樣子,真希望鳳莫棲說的話是真的。

笑聲未落,時間走到了某一個重要時刻,四條刻着龍形浮雕的柱子明亮起來,白天的那些祈禱聲音全部釋放出來,在整合祖臺翁然作響,銀九辰感受到來自地底深處的震動感,越來越明顯,還伴隨這嘩嘩水聲,他拉住夏蓮的手四處觀看,企圖找出河伯的身影,這時,懸崖下方的水面轟然爆開,一道巨大而狹長的藍色幻影,順着懸崖急速飛昇,越過祖臺飛向天空。

銀九辰難以描述心裡的震撼,那幽藍巨龍的頭顱像祖臺一般大,各類獸族的特徵融合到了它身上,沒有讓人感覺到雜亂,而是完美融合在一起,體現了一種力量之美。

巨龍上百丈長的身軀圍繞着祖臺遊動,傾聽着那些村民的祈禱之音,應和地發出一聲沉悶悠長的龍吟。

河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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